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外面已經沒法住人了。
可她沒錢,根本住不了酒店,只能找那種老舊的招待所。
身上只剩下兩百多塊錢,還是她從流浪漢那里偷來的。
她甚至不敢在流浪漢活動的范圍內找招待所,而是跑到了城南這邊,怕被他發現自己偷了他的錢而揍她。
卓思然一直找到了天黑,才勉強找到一家收費二十一晚的招待所。
進去的時候,還險些被地上的雜物絆倒。
那前臺......準確的來說,根本不叫前臺,因為那只有一張破桌子。
有三人正圍在破桌子邊打牌,可能是輸了錢,那個一口黃牙的男人罵罵咧咧的,“不打了不打了,今天的前都輸了,不打了。”
“黃牙你是不是輸不起啊,這就不打了,時間還早呢。”
“不打了,再打褲頭都要輸沒了。”黃牙開始趕人了。
“那個......”卓思然很小心的開口,“請問這里是風語招待所嗎?”
一臉絡腮胡的男人抬起頭來,“喲,黃牙,來客人了。”
黃牙立馬起身說,“好了我要招呼客人了,明天再打,散了散了。”
“行吧。”絡腮胡站起身來,眼睛不住的往卓思然身上打量。
那眼神,看得卓思然心里直發毛。
他們出來的時候,故意往卓思然那邊靠了靠,嚇得她又往角落里躲了躲。
“別把我客人給嚇走了。”黃牙出聲警告。
“知道了知道了。”絡腮胡這才悻悻然的離開。
“你住宿啊?”黃牙拿出一本臟得不行的登記冊問卓思然。
“對。”卓思然急忙說道,“我看你們牌子上寫的二十一晚,是真的嗎?”
“當然,住多久?”
黃牙捏著你,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卓思然。
那眼神,看得卓思然直想逃。
可外面已經黑了,這已經是她能找到的價格最低的旅館了,所以卓思然只能硬著頭皮說,“先來五天吧。”
她的錢不多,還有留一些吃飯,所以不能說太多。
“住宿費100,押金200.”黃牙熟練的報價。
“還要押金?!”卓思然不敢置信的叫道。
“怎么?我們旅館小就不要押金了?”黃牙不滿的質問。
卓思然又被他的氣勢給壓了下去,“不是,我沒那么多錢......”
黃牙把筆重重一摔,“那別住了,但我敢說,方圓三十公里你找不到第二家比我還便宜的旅館了,住不住隨你。”
卓思然也知道他沒嚇唬她,咬了咬牙,問,“那......我付不出押金啊。”
黃牙瞇了瞇眸,“也可以用別的方式來付押金。”
都是成年人,卓思然不可能聽不懂他話里的暗示。
她咬牙就想走,奈何她兜里拿不出錢,也不想再露宿街頭,內心天人交戰著。
這段時間她試著聯系過所有可能會幫她的人。
然而事實是,沒有人幫她。
就連丁云秀都不理她,還說什么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巨大的落差,讓卓思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