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韶元彎起嘴角，“你真這么想？”
“當然！當著林夏跟小曦的面，這我還能騙您不成？”
“那你是怎么看待程鋒的？”
石小猛小心翼翼的瞥了林夏一眼，在她面前說吳狄的不是，林夏可能不會在意，但要說程鋒的不是，這家伙鐵定要炸毛。
“我覺得瘋子……他會這么沖動也是因為兄弟情義，況且昨天他爸已經當面向您道過歉了，顧總您是大人物，應該不會再生瘋子的氣了吧。”
“我問的不是昨天我跟程鋒的沖突，我是問你怎么看待這個人。”
見石小猛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顧韶元再問了一遍。
“怎么看待瘋子這個人……”
石小猛沉吟了下，把心一橫，“我不知道您是怎么看待他的，就我個人而言，我對瘋子挺感激的，您可能不知道，我是正兒八經從大山里走出來的，記得上大學那會，窮的吃不起飯，很多時候都是瘋子接濟的我，對他，我心里萬分感激。”
“我借他和吳狄的每一筆錢，不管多少都記在本子上，想著等我以后賺到了錢，全都還給他們。”
“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恩情算的這么細，一筆一筆的記在本子上，怨恨肯定也會算清楚，后來石小猛報復胡榮強跟程鋒，想必就是出于他的這種性格。
石小猛聽不出顧韶元到底是在夸獎自己，還是在譏諷自己，只是尬笑兩聲，等待下文。
“單子可以給你，不僅是程勝恩答應的那個led大屏廣告，我的餐廳還會在帝都做一系列推廣。”
“待會我給你個電話，你直接跟餐廳經理聯系，還是按江總剛才說的，給你三天時間，把策劃案做出來，如果你的水平達不到我的要求，可別怪我沒給你機會。”
“當然，如果達到了我的要求，后面的餐廳推廣都由你們公司來負責。”
“好好好，您放心，三天之內我一定跟您一個滿意的答復。”
石小猛心里暗喜，托林夏跟楊紫曦的關系跟顧韶元聯系上，當然不是為了一個幾十秒的小廣告，這個單子其實掙不了幾個錢。
實際上，這筆業務他也沒準備掙錢，只想通過這次機會跟顧韶元搭上關系，讓他看到自己的能力，以后手底下的公司有推廣的需求，會首先想到自己。
掛了電話以后，顧韶元一邊享受著江萊的服務，一邊把餐廳經理的電話發到楊紫曦的手機上。
江萊的不滿已經快到極限了，等他發完微信，立刻撲了上去搶走手機，“再不努力干活，我就把手機給你扔出去！”
顧韶元可不會慣著她，照著豚豚就是一巴掌。
“想造反啊？看我怎么鎮壓你！”
“來啊！who怕who？”
……
楊紫曦看到微信，讓石小猛記了號碼。
頭一次幫朋友拉業務，楊紫曦心里有點虛，不知道回去以后大老爺會不會生氣，慎之又慎的提醒石小猛。
“小猛，這個單子不管你能不能拿到手，都要全力以赴，爭取做到最好，如果你的水平太爛，連我都有可能被你牽連。”
石小猛急忙保證，“放心吧，我石小猛坑誰也不會坑你跟林夏。小曦，這個人情我記下了，雖然我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還，如果你有事想讓我幫忙，千萬別跟我客氣。”
楊紫曦翻了個白眼，“你還是先把那套房子買到手吧，對了，你什么時候把女朋友接過來？”
“去年她就說想來帝都陪我，當時房子還沒個著落呢，我就沒答應她，不過現在是看到點希望了，等我拿到獎金，付清了首付，就把她接來帝都。”
林夏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嘛非要等你付完首付？異地戀總歸不是個事，你還是盡快把人接過來，我其實挺好奇你女朋友到底長什么樣子。”
“你不是看過我錢包里的照片嗎？”
“那張照片是她學生時期拍的吧？都多少年過去了，女大十八變懂不懂？”
石小猛心里一動，“小曦，你說我要是把女朋友接過來，然后以聚餐的名義把哥幾個請來家里吃頓飯怎么樣？這么多年了，都是你們幾個請我吃飯，我從來沒回請過你們，怪不好意思的。”
林夏拍手，“好啊好啊，到時候我肯定拉著瘋子給你捧場。”
“好什么好！”
楊紫曦一針見血的戳穿了石小猛的用意。
“他哪是想請咱們吃飯，分明是想以聚餐的名義，讓我把你老板帶過去，小猛，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精于算計了？”
石小猛撓了撓頭，笑得很尷尬。
“我其實沒別的意思，昨天才得罪了顧總，今天又求到他頭上，一方面想跟他拉拉關系，一方面也是當面給他道個歉。”
“真這么簡單？”楊紫曦不信。
“當然，我還想從顧總那里多拿點廣告單子，他手底下那么多公司，隨便從手指縫里漏一點出來，都夠我吃得飽飽的。”
見兩女的眼神不太對勁，石小猛一臉悵然。
“林夏，你是本地人，家庭條件也還不錯，小曦呢，有顧總這樣的大老板養著，吃穿用度全都是最頂級的，你們兩個可能不知道一個北漂的痛苦，為了那套房子，我愿意做任何事。”
“當年高考，我差七分考上清華，后來選了經貿大學，畢業以后進了胡氏廣告這種小公司，整天被胡榮強叫過去訓話，翻來覆去就是業績、業績、業績，我所有的夢想、憧憬與渴望，都被現實一點一點磨去了，只剩下一個念頭，徹底在這座城市扎根下來。”
“想要留在這里，沒有錢是萬萬不可能的！我沒有程鋒那樣的爹，也沒有吳狄那樣的好大哥，只能用自己的雙手去拼，去努力。”
“你們兩個可以瞧不起我，昨天才跟顧總起了沖突，今天就厚著臉皮求人家，連我自己也覺得自己很無恥，但沒辦法，我必須得為自己增加點業績，拿到這筆獎金。”
兩女相顧無言，她們的確感受不到石小猛心里的苦，但聽他這么說，仿佛有什么堵在胸口，難受極了。
楊紫曦嘆了口氣，“小猛，我能理解你，就跟我特別想要一個花店，卻發現自己可能五年十年都完不成這個夢想，那種深深的無力感，我是這輩子都不想再有了。”
“照你的想法去做吧，等你把女朋友接來，準備好晚餐，我會想辦法把韶元帶過去的。”
“謝謝你，小曦，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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