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王滿銀立刻去村里找王延強。
結果被告知,今天公社要召集所有民兵隊長開會,每一個人都不能缺席。
沒了王延強伴隨,他只能獨自去狼窩山。
其實這樣更方便,自己又能夠進空間忙一陣子了。
就這樣,王滿銀帶著大黃來到狼窩山。剛進入崖溝,這家伙就發出低低的吼叫。
有情況!
接收到信號,他當即手中攥緊砍刀。
害怕大黃誤中小炸彈,王滿銀沒敢讓它在前方開路,只是跟在自己身旁。
朝前走出一百多米遠,大黃叫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
王滿銀吸了吸鼻子,也能聞到崖溝里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又朝前走了幾步,就見一個體長五六十厘米的大家伙躺在地上,周圍充滿了血跡,死的不能再死。
果然,再狡猾的野狼也斗不過獵人。這家伙到底沒有逃脫。
王滿銀上前提了一下,估摸著能有五十多斤重。可惜現在是春天,皮毛價值大打折扣。
他原本想把野狼尸體收進空間當中的,隨即又作罷……自己一時并不打算離開,空間溫度高,狼尸放置太長時間,很容易腐爛變質。
倒是崖畔地坑深處常年不見太陽,氣溫要低很多。還不如暫且放在里邊,等回家時再拿出,反正這里一般沒人來。
打定主意,王滿銀立刻找到最近的一個地坑,提著狼尸走到坑底。
至于剩余的小炸彈,他沒打算再帶回,更沒敢留在原地。
這地方雖然偏僻,但偶爾也有附近村民過來砍柴。萬一被人不小心踩上炸斷腿,自己就真成罪人了。
他重新尋找標記,將剩余的小炸彈一一回收進瓦罐當中。確認沒有任何遺留后,王滿銀才帶著大黃進入空間。
剛現身,耳邊便傳出幾聲青蛙鳴叫,異常順耳。
有這玩意兒在,自己應該不用再擔心蝗蟲的事情。將裝有小炸彈的罐子找了個角落埋下,做好標記。
王滿銀照例搞了只小野雞燉上,然后才去查看前些日子放入水中的青蛙卵。
沒曾想僅僅幾天功夫,這些家伙已經全部孵化了。一個個扭動著尾巴,在水渠里緩緩游動著。
出乎意料的,看起來相當解壓。
王滿銀盯著看了一陣子,才想起蝌蚪也要吃食物的。
略加思索,他從雞窩里撿了個雞蛋打碎,倒入水渠當中。
很快,這些蝌蚪就開始圍著碎蛋黃打轉。
見狀,王滿銀總算放下心來。
給空間其他動物喂過食物,他繼續拿著鐵鍬挖水塘。從得到空間到現在有幾個月,王滿銀大部分時間都在挖土。
至于大黃,則滿空間奔跑撒歡。
能看得出,這家伙很喜歡空間環境。興致來了,它還直接跳入水塘里洗澡,攆的里邊魚類瘋狂竄騰。
吃飽喝足,王滿銀又從土坑里捉了只野兔,打算晚上給郭主任送去。
沒辦法,這年頭不比后世,物資沒有那么豐富。除了吃食和票證外,王滿銀確實不知道該送啥禮。
關鍵這些人家都不缺,也就野雞野兔算個稀奇。
空間里魚類倒有很多,關鍵他不敢送。
到家,王滿銀先把野兔丟給蘭花,而后提著野狼進村。不出意料,又引起不小的轟動。
見他和少安帶著禮物上門,郭主任一家當然顯得非常熱情。談話時,郭朝旺更拍著少安的肩膀,鼓勵他好好干,以后有機會再說。
這話,相當于給了個承諾。
送兩人出門時,郭朝旺又道:“少安,先去外邊等一會兒,我給你姐夫說幾句工作上的事兒。”
少安是個懂事的,當即點點頭離開。
“滿銀,咱們是自己人,你老實給我說,做沒做過‘快酒慢油’的生意經?”郭朝旺盯著他的眼睛,認真詢問。
“快酒慢油,啥意思?”王滿銀聽得稀里糊涂。不過看郭主任滿臉嚴肅的樣子,好像事情很嚴重。
“你真不知道?”郭朝旺追問一句。
“郭主任,我真不知道。你既然私下追問,我肯定實話實說,哪敢騙你。”王滿銀只差拍著胸膛打包票。
他心里此刻直犯嘰咕,不會又有那個小人偷偷告自己的黑狀吧。
“行了,我相信你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不過最近賣東西的時候小心點,別讓人抓到把柄。有些代銷員,太不像話了……”
聽了郭主任的話茬,王滿銀才知道啥叫“快酒慢油”。
他只能再次稱贊一句:人才呀!
之前村里稱量土糞,罐子村就出了個人才,偷偷用酒瓶口當模具造出假糞便。
現在又有代銷員動歪腦筋:賣酒時,他們把酒提子提出來的速度飛快,沒等泡沫消失便迅速倒進酒瓶里。多了那層泡沫,一斤酒能少幾錢。而賣煤油的時候,慢慢往上提,讓粘在油提子邊口的煤油全部滴干凈……
這些行為,在王滿銀聽來實在太可笑了,完全屬于雞毛蒜皮的小事情,自家從來沒這么做過。
他也不屑掙那幾分錢的利潤。
不過既然被人告到供銷社,就說明是大錯誤,有人一不小心要翻跟頭了。
“接下來咱們供銷社會派人去下邊調查,你心里有數就行,別告訴其他人。”郭朝旺再次叮囑。
“我知道,”王滿銀當即表示明白。
***
轉眼十來天過去,罐子村二隊的淤地壩工程一切順利。
王滿銀等待的供銷社調查沒有到來,反倒其他工作小組突然抵達罐子村。
他剛端起飯碗,就得到王連順上門通知。
“滿銀,今天停工半天,上邊派人突擊檢查咱們罐子村的自留地。你吃過飯后,早點去地頭等著。”
現在除了大集體的田地,每家還有幾分自留地,主要用來種植蔬菜和糧食。對農民而言,這是唯一能做主的地塊。
家家戶戶都非常珍惜,絕不浪費一分一毫,也舍得用土糞。因此,自留地莊稼普遍要比集體田地好很多。
為了防止人們偷偷擴大自留地面積,每年都會有工作小組突擊進行檢查。
王滿銀加入二生產隊后,也分了6分自留地。
他除了種青菜外,還隨大流點了些豆類。
送走王連順,蘭花立刻緊張起來:“滿銀,我看其他人都去了,你吃罷飯也趕緊去吧。”
“放心吧,肯定沒問題。”王滿銀安慰道。
他家不靠這點地塊生活,自然不會干偷偷擴大面積的事兒,一切都按規矩來。
事實上,也很少有農民敢這么做。
王滿銀的六分地分為兩塊,當他吃過飯趕到時,已經有人在地頭測量了,正是王富貴帶隊。
不遠處,不少村民忐忑的等待著。
“富貴哥,咋是你跟著,連順叔呢?”他不解的問到。
“工作組分了四個小隊,連順叔領著另外一個在川地那塊測量。”
王富貴回答的功夫,幾人已經測量完畢。
“誰是王滿銀?”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問。
“我,”王滿銀趕忙站出來。
“你家六分地,沒錯。”對方對照表格,張口說出數目。
盡管知道自家肯定沒問題,他還是松了口氣。
“下一個,王壽長家……”
自家地測量完畢,王滿銀跟著看熱鬧,掉頭返回村子。
哪知道剛到村后,就見一群人吵吵鬧鬧從岔道走來。
為首兩個年輕人正押著一個罐子村村民……是王秋生!邊上,王連順還在辯解著什么。
王滿銀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沖過去攔住道路:“咋了,咋了?連順叔,發生什么事情?”
這時,他才發現王秋生臉上多了一道劃痕,正流著鮮血。
“剛才測量的時候,秋生家多量出一分自留地……”王連順嘆了口氣回答。
“不可能,他們肯定量錯了,我家咋會多一分地。滿銀,你們要相信我!”王秋生掙扎著辯解。
“老實點,”那年輕人照屁股一腳。
王滿銀瞪了對方一眼,強忍著怒火道:“量錯了就重新量一次,為什么要把他帶走?”
“王滿銀,你不要胡攪蠻纏,工作隊咋可能出錯……我們忙著呢,難道為他一個人再重新量。王秋生肯定心存僥幸,必須接受……”趙建海從人群中走出,大聲指責道。
“趙干事,重新量一次,耽誤不了多少功夫。”王滿銀耐著性子解釋。
他感覺,怒火有些壓不住了,隨時會爆發。
以自己對王秋生兩口子的了解,別人可能會偷偷多挖自留地,他們絕對不會。一分地是66.6個平方,如此大地塊,王秋生沒那么大膽子。
這時,王滿囤也得到消息,著急忙慌從另一處趕來:“各位,各位,要不咱們重新量一次吧,”
到底是村支書,說話也管用。
那負責人遲疑了一下,最終點頭。
于是乎,一群人都跟上去。
王秋生家自留地分為三塊。一塊面積比較小,只有一分多,最大一塊不到3分地,還有一塊地形不規則,頂端帶個鏵尖。
“就是這塊地多開了,名冊上標明應該二分地,他都超過三分了。”那個姓周的年輕人咋咋呼呼開口。
剛才這塊地就是他量出問題的。
為了防止這些人搞鬼,王滿銀親自拉皮尺,而后說出數值。
旁邊立刻拿著本子和算盤計算。
“兩分地,沒錯呀,”王富貴率先報出計算結果。
“好像,是兩分地……”
另幾個工作人員也尷尬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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