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張珂回頭的動作,陸判松了口氣。
隨后手中的馬鞭落在拉扯的龍種背上,伴隨著一聲略帶痛苦的嘶鳴,兩匹拉車的龍馬猛踹了幾下蹄子。
蹄下噴涌出一片火光,本就飛馳的車架,此刻更是風馳電掣。
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張珂的面前。
“總...總算是趕上了!”
勒馬,將車架停靠在一旁,陸判一邊從車上邁步走下,一邊大喘氣。
“什么風,把陸判官吹來了?”
張珂瞧了一眼這輛由龍馬拉拽的車架。
以金為骨,以玉裝點...即便是一個坐墊,不僅用上了絲綢跟金絲,還被煉制成了法器,讓人坐著舒適的同時,還能提供清心,靜氣的效果。
車架更是神光耀耀,流光溢彩閃爍個不停,光從外表上看,比張珂那輛還要華貴,絢麗許多。
陸判這是把帝君的車架拉出來了?
這并不是說陸判承受不起這輛車架,只是這奢華的風格,不太像是一個地府陰神會選擇的。
作為地府陰神,即便是正神,但自身的東西都會難以避免的帶上些陰森,恐怖。
就像是張珂的車架,雖然也是金雕玉嵌,但拉車的卻是有著上古兇獸血脈的犀渠。
而陸判自然不能免俗。
龍馬駕車,有點違和。
不過,歸誰的問題倒是其次,關鍵在于陸判這千里迢迢的,從敦煌跑到中土來找自己,究竟什么事情能有這么重要?
思考的同時,張珂揮手驅散了周圍進獻的妖物跟土著神。
接下來的談話,它們還不配聽。
在周圍變得清凈下來之后,陸判也來到了張珂面前,一見面,就迫不及待的抓住了張珂的手臂:“你這小子,動作也太快了!”
“先前不是說好了攻略吐蕃的嘛,怎么又跑到中土來了?”
“你這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太跳脫了!別說從中原調遣大軍了,連都護府的兵馬都沒有反應過來,便是我大唐兵強馬壯,多線開戰的負擔也太大了,更何況西域本就路途遙遠,中土更...”
“聽我一句話,咱們別好高騖遠,先把吐蕃全拿下,再談其它?”
說著就要拉著張珂走向車架。
但走了兩步,卻發現張珂非但沒跟上來,兩只腳反倒像在地上生根了一般,完全拉扯不動。
背對著張珂的陸判面色一苦,但當他再轉回來的時候,臉上卻換上了一副疑惑的表情:“你這是?”
張珂說道:“陸判來這兒之前,應該還沒去過吐蕃吧?但凡您去看過一眼就知道情況了,吐蕃兵馬折損過半,神佛也被斬殺殆盡,現如今連個空架子都算不上,根本用不著準備,派個萬余步卒過去就是拓土數千里的滅國之功!”
“在離去之前,我已經命麾下的日夜游神前往西岳廟匯報戰況。”
“我是先滅了吐蕃,才來的中土,并沒有多線作戰,況且你看這中土,妖魔詭怪,神靈土著,人人都向往我大唐,紛紛主動來投,負擔?哪兒有負擔?”
張珂心平氣和。
他清楚陸判的意思,但吐蕃有魔女鎮壓,以魔女過往的經歷而言,在從封印中掙脫后,沒第一時間把吐蕃攪的地覆天翻,都已經是看在張珂的面子上。
不然,一位地祇,尤其是一位女神發起狠來,那可比妖魔詭怪恐怖的多了。
有魔女看管,再加上數以萬計的五猖兵在高原上游蕩,吐蕃人根本翻不起什么風浪來,頂多在私下里做些隱晦的勾當。
用四個字形容現如今的吐蕃,那就是固若金湯!
至于中土那就是純粹的意外之喜了,不在中土,在自己的地盤上,借助地利來跟他周旋,反倒是集結大軍跨地域來討伐他。
當然,唇亡齒寒的道理并沒有錯。
錯的只是,它們錯誤的預判了時機。
盡吞西突厥的土地之后張珂實力水漲船高,已經不是它們能限制的了,再加上吐蕃佛賣隊友。
面對幾近殘廢的中土,張珂不來,難不成要眼睜睜的讓給那群天使?這跟打仗贏了還賠款的廢物有什么區別,你說是吧帶清?
聽著張珂平靜中滿是堅決的語氣,陸判嘆了口氣:“你怎么這么油鹽不進啊!”
“這征伐一國是這么能輕易決定的事情嗎?”
要真一戰定輸贏那就好了。
俗話說,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
征伐一國也是同樣的道理,攻略城池,占據土地容易,但后續該怎么征服這片土地上的人心,卻千難萬難。
尤其是,在收買人心,移風易俗的同時,還得注重公平。
不然,番邦蠻夷的待遇若是太高,勢必會引起大唐百姓的不滿,從而民情洶洶,而那些番邦蠻夷還不一定會領情。
但若是對這些番邦蠻夷太苛刻的話,又容易造成人心浮動,最終陷入到反復叛亂跟平叛的惡性循環中。
最重要的是。
如今百姓不夠用了!
要知道,在大唐定鼎之前,九州天下是經歷了長達數百年時間的戰亂,從東漢末年,到三國鼎立,再到司馬家的八王之亂,以及后續的五胡亂華...
九州大地,常年處在戰亂的陰云籠罩之下。
天災人禍不斷,還有妖魔詭怪猖獗泛濫,九州百姓十不存一。
即便后續大隋再次一統天下,但又一個二世而亡。
九州再次大亂。
再到大唐初定的時候,中原十室九空,天下縞素。
即便有太宗的貞觀之治在前,但到如今,天下承平也不夠百年,九州元氣雖然恢復了不少,但也遠沒到巔峰,就像一個大病初愈的人,想要恢復健康就需要長時間的養護。
換句話說,如今,連原本九州的土地,大唐百姓都安排不完。
更何況,從太宗在位的時候,大唐的征戰就一直不斷,征服漠北突厥,攻打高句麗,薛延陀...如今繼承皇位的天子,文治武功也直追太宗。
內治外征,連戰連捷!
而占據的這些土地,都是要遷移百姓過去生活的。
最起碼,都得讓百姓跟蠻夷的數量維持到一個近似平等的程度。
只有當地的唐人多了,發生叛亂的可能性才會減少,這片土地也才會真正的向大唐靠攏,融合。
“并不是戰敗,輸了才是負擔。”
陸判說道:“即便仗打贏了,這攻打下西突厥收復的大量土地,需要遷更多百姓過來,這對如今的大唐來說已經是負擔一件了,更別說還有一個吐蕃。”
“這兩塊土地,都要有半個大唐大小了啊!這得遷移多少百姓,多少官員跟地祇陰神過來才行,幾萬人砸下去連個浪花都掀不起來,起碼也是涉及到百萬人口的大事。”
“先不說故土難離,有多少百姓愿意背井離鄉,來西域跟吐蕃。即便人人踴躍,配套的官員跟地祇也沒辦法憑空變出來,你懂嗎?”
陸判聲音低沉道:“這中土萬萬不能再拿下了,多余的土地鞭長莫及....聽我一句勸,徐徐圖之,反正我等神祇壽命悠長,不急于這一時....”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
陸判發現,從始至終,張珂的神情都沒變化過,好像自己是在對一塊頑石講話一樣。
怪不得來之前,帝君曾囑咐過他:‘那小子軸的很,想勸他回心轉意,可不容易。’
當時陸判還不以為意。
畢竟,相比于帝君,跟張珂接觸更多的還是他陸判,在過往的接觸中,他并沒有覺察到張珂有這方面的傾向,反而倒是好說話的很。
也不知道是哪家調校出來的晚輩。
不過,想來應該也是有道高士。
但現在看來......
陸判在想什么張珂不管,他只想趁著唐軍述功,再返回西域攻城略地之前,多給自己劃拉點。
當然,話不能說的這么直白。
于是,他想了想,開口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生民何其多也!孟子也曾經說過: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我本是鄉野間一山神,偶得天子賞識又有幸被帝君看重,幸取小小權柄之位,豈能不思回報之理?如今大勝,正是裹挾大勢,乘勝追擊的時候!”
“等我打下中土,腳踹極西,滅了那群鳥,人,到時天下一統,四海臣服......”
旁聽的陸判,看著張珂有些出神。
原本,在他看來,張珂只是貪戀中土的權柄,想要借此更進一步,當然,同種境地下,如果換成是他,也會控制不住,畢竟現在西域跟吐蕃已經相當于半個大唐了。
如果再進一步,把中土也拿下,即便西域這邊的土地略貧瘠了一些,但跟大唐現如今版圖相差無幾的土地,如此豐功偉績,單一個王位恐怕已經限制不住了。
“嘶!”不敢想,不敢想。
現在,沒想到,張珂是抱報恩的心思,這想讓他回心轉意,難度就更大了,總不能說知恩圖報,忠義是錯的吧?可,他此行是帶著任務來的。
陸判絞盡腦汁,想要再度開口勸說,但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張珂打斷:“陸判不要多舌,是非成敗我一力擔之!”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張珂注意到他正西方的天空,風起云涌,仿佛那邊的天地正在孕育著什么...這場景,似曾相識。
當初他權柄晉升,鍛神骨的時候,就是差不多的場面。
沒想到,現在的中土。
還有這么大膽的存在。
即便在神念探尋之后,感知到對方用的是信仰,跟當地的山水地脈沒什么關系,但它今天敢動信仰,明天就敢動權柄。
“大膽,找死!”
張珂心頭一怒,周圍的風靈感受到了他的情緒,頓時掀起一陣狂風,載著張珂飛到空中,身形迅速遠去。
“唉,明說就是,你想走,我還能攔得住你不成?”
陸判輕聲嘆了口氣,轉過頭就登上了車架,伴隨著兩匹龍馬一躍而起,停靠在地上的車架迅速飛上天空,龍馬四蹄踩踏在空中像是如履平地一般。
陸判駕車,朝著張珂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現在對勸回張珂的期盼愈發低了,但即便事不能成,他也得跟著點,省的到時候一不留神,又搞出更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
與此同時,遠在西方的某個城池中,數以萬計的百姓,在一群身穿白袍,手持武器的人的脅迫下走到了城市的中央。
在這里,最中心的位置聳立著一位頭帶光環,背生羽翼,雙手分別持有一把長劍跟一根法杖的天使雕像。
慌亂中,有人注意到,這座雕像的面龐,跟拜火神殿里的那位神靈有著驚人的相似——雖然這個天使雕像的面龐年輕了許多,但作為最忠實的信徒,這點區別在他眼中純粹是侮辱智商。
只是,為什么這個天使跟拜火神那么相似....沒等他想明白這個問題,身后那些穿白袍的人,便持著武器走了過來,迫使所有人對雕像朝拜。
但凡有人不聽話的,就會遭到一頓痛罵,同時被數個白袍拿刀柄砸在身上。
從始至終,一滴血都沒流,被打的人卻再難從地上站起來,只能無力的哼哼著。
見狀,人們盡管心中有許多不甘,也不得不聽從命令,乖巧的跪下來,在白袍人的引導下,一邊朝天使雕像朝拜,一邊口中念誦著贊美的經文。
剛開始,人們還一臉的不情愿。
但漸漸的,伴隨著經文的念誦,心中的怒火逐漸平息,且同時還感覺到了一股由內而外的溫暖感,像是置身于某個溫暖的懷抱中一樣,舒適的感覺,促使一種古怪的心思浮上心頭。
這么快樂,似乎拜一拜也沒什么問題?
明知道這樣不對,是對拜火神的褻瀆跟背叛,但太快樂了,太溫暖了,根本控制不住想要沉浸其中。
甚至開始一遍又一遍的念誦經文。
在這糾結又愉悅的氛圍中,每個人的頭頂都滋生出一道明亮的光,這是信仰,信奉不同的神靈,產生信仰的形態也各不相同。
但,伴隨著成長,這一縷光芒漸漸被蒙上一層纖薄的陰影。
這是因為這些人的信奉并不純粹,在沉浸天使的時候,還想著其他神......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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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