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雅雅上前一步,拍了拍方伯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們登島就是為了這件事。”
解決海城遺留二十年的問題。
片刻后,赤焰號駛入海岸,船下傳來阻塞感,已經到了泥濘的邊緣。
“放渡板!”慕容雅雅下令。
隨著船頭上的渡板一個個展開,水手們拽著繩子,從甲板上跳了下去。
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最先進行的就是偵察。
泥濘過后就是陡峭的巖壁,除了縫隙中冒出來的綠蘚,還有海水退潮后留下來的海藻,沒有第三種顏色,連常見的動物都找不到一只,整個畫面寂靜地可怕。
沒有人敢輕敵,在出發前他們聽牛島土人的可怕之處,聽得耳朵都生了老繭。
“上岸!”
確認沒有異樣,慕容雅雅一聲令下。
底下的兵士最后確認了下裝備,從浮板經過泥潭區,往海岸跑去。
走到大概三分之一的距離,海岸還很遠,浮板卻已經到了盡頭。與此同時,排在最后的壯漢們開始拆卸后面的浮板,再一個個往前運,前面的隊伍接過來,再一個個接上。就這樣緩慢地往海岸展開。
慕容雅雅排在隊伍的中間位置,也參與了浮板的搬運,雖然沾上泥漿后浮板變重了許多,但對于她來說,也還是可以接受的重量。
這是她一次次試驗過后,把浮板的重量減少到最小的結果。
還不錯嘛!
至少比淌幾百米泥漿要節省力氣。
經過泥漿區大概用了小半個時辰,到了海岸后,慕容雅雅開啟了金手指。
然而,召喚了好久,都沒聽見有動物回應,整個森林仿佛是被按了一鍵靜音一般。
金手指出現問題還是第一次。這代表著她失去了最大的依仗。想到這一點,慕容雅雅的心中徒然升起一股不安來。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咬了咬嘴唇,堅定了腳步,帶著隊伍進了密林。
……
同一時間,海家迎來了從京師發出的信件。
這封信上蓋了兩個加急鋼戳,足以見其中內容的重要程度。
海單品的臉色瞬間凝重下來,連忙撕開信封,確認里面的內容。
越往下看臉上的駭然之色越深。
見他表情不妙,紹春雨在一旁詢問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你自己看。”
海單品嘆了一口氣,把信遞給她,然后恍然地跌坐在座位上。
“圣……圣上他!”
紹春雨一目十行,眼神在最后一定,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上面赫然寫著“立新帝”三個字。
“圣上身體向來強健,怎么會突然……”
寒陌中毒之事尚未傳出,上面只寫著突患急病。五十多歲雖然不算年輕,但也不是該死的年紀,再說年前還去了場冬獵,怎么會突然暴斃呢?
海單品低低笑了兩聲,滿是悲涼地道:“還用得著想嗎?想想誰能在其中受益?”
說到這里,他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咆哮的聲音穿透墻壁。
“除了那樓旻之還能有誰?!”
一個小城的巡撫都能想到的事情,京師的那幫有權勢的官老爺自然都能想到。
同一時間,遠在京城的一處酒樓的雅間里,聚集著朝堂之上最有權勢的幾個人。
坐在左側的是禮部的陶尚書,再往下依次是吏部、刑部、工部,無一例外都是樓黨中人。
但他們此時各個面目凝重,望向高首的空位,全然沒有平時的闔家歡樂。
就在這時,一道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所有人的視線都往門外望去。
只見一道婁勾著腰背的影子映在窗紙上,被拉得又長又高,長到了天棚上,壓在人們的頭頂。
只是一道腳步聲,一道影子,就能給人如此的壓迫感。
幾位官員不約而同地咽了下口水。
“吱嘎”一聲,侍者打開了房門。
樓旻之踏了進來,在下人的攙扶下,緩緩落座。
他剛坐下,就錘著大腿,笑著說道:“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沒走幾步,腿就開始打顫。”
這種話可不能順著接。
按照平時早就有人上趕著奉承幾句,但如今大事臨頭,都不敢輕易開口說話了。
陶尚書往自己的右邊看了看,見都躲著視線,在心里暗暗罵了一句。
真是一幫慫貨!
沒有人幫忙,就只能自己上了。
他甩了下衣袖,換了個姿勢,坐得更加端直了。
接著朝樓旻之微微低頭,算是打了招呼。
“樓大人,我等是為了先帝暴斃一事,前來跟你討要個說法的。”
說完,看向身旁的幾個同僚。
也都跟著他點頭附和:“確實如此。請樓大人給個說法。”
不管在哪個朝代,謀逆都是大罪,是要砍頭誅九族的。他們雖然跟著樓旻之撈了不少好處,但那些身外之物哪比得上性命呢?
再說,就算能成功推翻皇權。
誰當皇帝?樓旻之嗎?
他都是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了!
哪有幾年可活啊!
在幾人氣勢洶洶地想要樓旻之給個說法的時候,事情的主角還是那副悠閑模樣,嘴角勾起淺笑,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道:
“先帝暴斃,是突發急病,作為臣子深感悲痛。”
悲痛?
別說悲痛了,連一絲微弱的傷感都感覺不到。
看他那表情,反倒像是在忍著笑意。
陶尚書緊皺眉頭,高聲逼問道:“據太醫院的黃太醫所說,陛下是毒發身亡,還從上膳的餐碟里發現了少量的朱砂。你還想否……”
“陶尚書!”樓旻之猛地抬頭,打斷他的話,“你有證據嗎?”
他放下手中的茶盞,合攏袖子,淺淡地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掃過所有人。
“你們誰有證據都可以拿出來。”
他的聲音拔高了兩個度。
“朱砂是在哪個步驟混進去的?是食材,是御膳房,還是搬運途中,還是在試菜時?”
“朱砂的源頭你們查過嗎?”
接著,他橫了陶尚書一眼,質問道:
“陶尚書可親自見過黃太醫?”
陶尚書喉嚨一哽,連忙解釋道:“我是……”
“哼!”樓旻之再一次打斷他的話,“你不如讓他來一趟,親自指證到底誰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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