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從詔獄開始修仙 > 第二十章 無名和尚
  翌日。

  顧慎正在房間中參悟《太白劍》,聽到院子中傳來了顧笑的嬉笑聲,便知道這丫頭修煉完從南廂房中出來了。

  靈識掃過,便如親眼所見般,那丫頭正在院子里像只小跟屁蟲般,跟在鄭琳身后,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也就是鄭琳極為寵溺這丫頭,換做顧慎,早就一個腦瓜崩彈過去了。

  顧慎的靈識繼續向外面更大的范圍掃去,他發現在院門外的道路前、溪水邊,赫然站著一名長相英俊、身材頎長的中年和尚,他一襲月白色僧袍,眉目如畫,站在一棵桃樹之下。這個季節,桃花已謝,樹枝上已經結果,蒼翠的綠葉之間掛著一些碩大的桃子,但不濃密。

  顧慎皺了皺眉,他心中對這和尚很是警惕,因為這和尚出現的很奇怪,換做其他老百姓買下隔壁老李家的院子,顧慎都不會有太多顧慮,但偏偏是個和尚,在修真界中,有兩類人是盡量不要招惹的,一類是佛修,一類是道門。

  當今之世,佛道大興,所謂妖族、魔門、鬼修、邪修,在佛道面前,差了太多。

  顧慎心中念頭起,便沒有心思再繼續參悟下去,他從床榻之上下來,走出正屋,和院子中的鄭琳、顧笑說了句話,便直接走出了院門。

  出了院門,顧慎便看到了站在桃樹下的長相英俊的中年僧人,和尚頭皮刮得干凈,甚至微微反光,顧慎心中不禁想到,若是那桃樹上的桃子落下來,正巧不巧的偏偏砸在和尚頭頂,會是一個什么樣的情景,那和尚會不會破了現在這般澹然出塵的表象,捂著腦袋嗷嗷叫起來?

  但這一切,都不過是顧慎心中的臆想,在他的眼中,那穿著月白色僧袍的和尚,站在桃樹樹蔭下,一手放在身前小腹處,一手負于后腰之間,直視前方靜謐的溪面,神情澹泊,目光悠遠,無論任誰見了,都不得不贊一聲高僧。

  “這和尚的賣相當真不錯。”顧慎心中暗道。

  顧慎邁步走上前去,他仔細打量了這和尚,無論怎么看,他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和尚,身上沒有法力的痕跡,也沒有修過武道,但在這亂世中,反倒更讓顧慎感到奇怪,所以他要好好去探一探這和尚的底。

  顧慎踱步向和尚走去,沒有可以掩飾,腳下發出鏘鏘聲。

  聽到身后傳來的動靜,那中年和尚回頭看來,發現了顧慎,雙手緩緩合十與胸前,道:“施主。”

  顧慎笑著點了點頭,雖然心中對這和尚很有敵意,但他自然不會直接說出來,他走到桃樹下,與和尚并肩而立,看向幾步外的潺潺溪水,道:“大師好雅興,我在此住了三十余年,也不曾仔細看過這條溪水,今日見大師望水出神,才驚覺這緩緩流淌的清澈溪水,也是一番美景啊。”

  和尚聲音不急不緩,柔和道:“施主所言甚是,然施主身處紅塵中,所慮者眾,匆忙來去,自然不易注意到身邊的美景,不似貧僧,常伴青燈古佛,鮮有雜念,也可以說沒心沒肺,看到的也就比施主多一些了。”

  這條溪流被喚作“愛硯溪”,據說源頭在興慶宮龍池,流經道正坊、東市、安邑坊、親仁坊、秋明坊、永崇坊、修政坊、青龍坊、曲池坊,匯入曲江池,然后經黃渠匯入城外黑水河。

  據說常有一些讀書人在這溪水中洗硯,然后將本是極清澈的溪水洗的烏黑,這才使得溪水匯入黑水河后顯得那般黑。顧慎倒是清楚這其中的緣故,所謂洗硯將溪水洗黑,完全是無稽之談,其實溪水匯入黑水河后,也是極為清澈的水,只是黑水河河床下,礦石乃是黑礦,才顯得水黑,洗硯一說,不過京城老百姓以訛傳訛罷了,但也因此給這溪水取了一個“愛硯溪”的名字,倒也有幾分文雅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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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硯溪溪岸之上,栽種著兩排的垂柳,清風繾綣,拂過柳枝,倒也給這炎炎夏日帶來了幾分清涼。

  桃樹下。

  顧慎著純白的衣衫,長發披肩,雙手背負身后,道:“大師看得透徹,這世上并不缺少美,所缺的,只是發現美的眼睛罷了。”

  和尚聞言微怔,笑道:“施主頗具慧根呢。”

  “大師謬贊。”顧慎輕輕一笑,說道:“不知大師法號?”

  和尚雙手合十于胸前,笑道:“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喚過我的法號了,我都快忘了,不過名字只是一個代號,有和沒有,并無大礙,施主不妨就喚貧僧無名吧。”

  “無名?”顧慎一愣,旋即笑道:“好,那我便喚大師為無名大師。”

  “不是大師,施主喚我無名即可。”無名和尚說道。

  顧慎笑了笑,幾句話說下來,他倒是覺得這無名和尚有些意思。

  輕吸一口氣,顧慎問道:“大師為何要搬到此處?可是和那老李一家相熟?聽說老李急著要搬回老家,這房子一直沒有出手,我還想著一時半會兒賣不出去呢。”

  無名和尚微微一笑,語氣一如既往的澹然,不急不緩道:“貧僧初到京城,想尋個落腳之處,最后尋到了這里,乃是因為它。”

  說著,無名和尚伸手一指,顧慎順著他伸手所指的方向,赫然便是身邊的這顆桃樹。

  “桃樹?”顧慎訝然。

  無名和尚笑著點了點頭,道:“我喜歡桃花。”

  顧慎這下更是驚訝了,因為他從這無名和尚的這句話中,聽到了一種感情上的波動,這和無名和尚之前澹泊的態度有了變化,以顧慎印象中對高僧的理解,高僧口中說出的該是佛經、禪語,這突然的一句‘喜歡桃花’,出乎了顧慎的意料。

  顧慎深深看了無名和尚一眼,不知為何,他心中很相信,這和尚之所以選在這里,真的是因為老李多年前栽下的這棵桃樹。

  這時,院門又一次打開,顧笑探出小腦袋瓜,疑惑的看過來,不明白爹爹怎么和那個大和尚站在了一起,她縮回腦袋,沒一會兒,就將鄭琳也拉了出來。

  顧慎注意到二人,便介紹道:“師姐,這位是無名大師,也是我們的新鄰居。”

  說罷,顧慎又給無名和尚介紹了一番鄭琳和顧笑,和尚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向鄭琳、顧笑問了聲好。

  顧笑初見無名和尚,還有些緊張,不過很快就放松下來了,無名和尚脾氣溫和,待人接物,如沐春風,符合眾人心中對高僧的理解。

  “笑笑。”

  “笑笑。”

  有呼喊聲從不遠處傳來,顧慎抬頭看去,是同在秋明坊和顧笑一起長大的張偉和趙棠。

  兩個孩子應該是來找顧笑玩耍,遠遠看到,便喊了起來。

  張偉生的虎頭虎腦,趙棠則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而且性格文靜,和顧笑截然不同。

  “顧叔,鄭姨。”

  兩個孩子很有禮貌,看到顧慎和鄭琳,都是開口打招呼。

  顧慎笑著點了點頭,鄭琳則是輕輕拍了拍顧笑頭上的兩朵麻花辮,示意讓她去和張偉、趙棠去玩會兒,并叮囑不要走遠。

  三個大人在溪邊慢慢談話,三個孩子也沒走遠,在院門前玩耍,時不時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一番無名和尚,他們都是在這秋明坊箱子里長大的,每一戶之間都彼此熟識,就連很少露面的顧慎也和眾人認識,現在突然搬來一個和尚,確實也是一個逸聞。

  溪邊,顧慎旁敲側擊著無名和尚的來歷,這和尚自稱是個云游僧人,現在年紀大了,想要在京城落腳,便在這秋明坊購買了一處院子。

  京城的房價可不便宜,不過胤國內的僧人也不乏有錢的主。

  主要是顧慎和無名和尚之間對話,鄭琳只是默默傾聽,整體上三人之間的氣氛還是比較融洽的。

  這時,院子前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鄭琳先走過去,顧慎和無名和尚也跟了過去。

  三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除了小時候顧笑偶爾欺負過張偉、趙棠外,便很少鬧過矛盾,不知道現在又是因為什么發生了爭吵。

  一番詢問之下,才知曉了這三個孩子為何而爭吵,準確的說,是張偉和趙棠因為對某件事情的看法不一致而發生了爭吵,因為如果顧笑表態了,也就不會有不一致的看法。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方才院中一片梧桐樹葉緩緩飄落在顧笑頭頂的麻花辮上,顧笑本來沒當做一回事,但虎頭虎腦的張小偉卻對此提出了看法,他說“葉子之所以會落下,是風將葉子吹落下來的,不應該怪這片葉子,原因是在風。”

  趙棠則是認為不應該怪風,是葉子先動了,然后才顯得有風。

  因為爭執到底是‘風動而有了葉動’,還是‘葉動方才有風動’,張偉和趙棠就爭吵了起來。

  顧笑都囔道:“不就是一片葉子嗎?管那么多做什么?這么簡單的一件事,竟然還吵起來了。”

  張偉看向顧笑,道:“笑笑,那你來說,到底是風吹葉動,還是葉動風顯?”

  趙棠也道:“是啊,笑笑,到底是風先動的,還是葉子先動的?”

  “呃——”顧笑張了張嘴,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最親愛的姨姨。

  只是這個問題簡直就像是在問先有的雞還是先有的蛋......根本無從回答,而且現在還有無名和尚這個高僧在,鄭琳更是不敢胡說,害怕引得和尚嘲笑。

  看到姨姨不回應自己,顧笑又將可憐巴巴的目光看向了在她心中無所不能的爹爹。

  得知三個小孩子爭吵的緣由后,顧慎好笑不已,輕輕撫摸著顧笑的小腦袋瓜,道:“傻孩子,不是風在動,也不是葉在動,而是你們自己的心動了。”

  顧慎說罷,三個孩子仍舊迷惑,只能似懂非懂的點頭,就連鄭琳也是在細細琢磨這句話,越琢磨越是覺得有道理,但真正是如何的深奧,她卻一時也弄不清楚。

  然而,那一直神色澹然出塵的無名和尚在聽了顧慎的這句回答后,不禁瞬間臉色一變,瞪大眼睛,動容不已,驚異的看向顧慎。

  顧慎見狀,問道:“大師,我可是說錯了?”

  無名和尚深吸一口氣,雙手緩緩合十于胸前,微微搖頭感嘆道:“阿彌陀佛,施主所言甚是精妙,萬物皆空無,一切唯心做。”

  說完后,和尚抬頭,目光有些復雜的看著顧慎,道:“施主深種慧根,與我佛有緣吶。”

  無名和尚這話一說完,鄭琳瞬間變了臉色,狠狠瞪了一眼這不會說話的和尚。

  顧慎輕輕一笑,道:“大師,我還有諸多俗事纏身,六根未凈,入不得佛門啊。”

  無名和尚嘆了口氣。

  又說了幾句話,顧慎和鄭琳回了家中,三個小孩子在門前玩耍。

  無名和尚回到溪邊桃樹下,一襲月白僧袍,修身長立,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燦然發光,雖已是中年模樣,但仍可見其年輕時的風華,他望向潺潺的溪水默然,腦海中不斷回響著剛才顧慎所說的那句話。

  “若度得此人,可鎮壓佛宗萬載氣運。”

  一聲喟嘆。

  ......

  ......

  顧家。

  顧慎盤腿坐于床榻之上,回憶著方才與那無名和尚的談話。

  雖然沒有確切證據,但顧慎心中隱隱有種直覺,這無名和尚并不簡單,或許他沒有修為也不通武道,但他必然有些故事和經歷。也或許,他是難以想象的大高手。

  不過,讓顧慎松了一口氣的是,這無名和尚并沒有對他抱以惡意。

  放出靈識,掃過隔壁院子,只見無名和尚正盤腿坐在蒲團之上誦念經文,寶相莊嚴。

  顧慎收回靈識,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參悟《太白劍》之上。

  他越是對這門強大的靈技了解的多,便越是能感覺到自己距離圓滿階段的距離,可能是很近,但也可能很遠。若是哪一日靈光一閃,想通某個奧秘,說不定可以一日圓滿。而若是想不通,捉不到那一閃的靈光,想要參悟到圓滿階段,那真是遠在天邊了!

  ……

  ……

  ps:伙計們,明天是小年還是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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