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家主,你可知現在的行為是在挑釁我天道宗?”童悅沉聲道。
“天道宗地位崇高,我秦文敬,且畏,但你們,代表不了天道宗!”秦文手按書頁上前一步:“即便你們真能代表天道宗,但想要我手中之書,便是與我秦家結不死不休之仇!”
童悅臉色微變,他低估了這本書對于秦文,對于秦府的重要性。
“此書為秦府祖傳之物,其意義不亞于族中宗祠。沒想到你們三人竟是將主意打到了這里,呵,天道宗何時準許弟子奪人祖物,毀人宗祠了?”林斗瞇眼道。
氣氛劍拔弩張,童悅已有退卻之意,為了這么一件事違背門規,敗壞門風,實非明智之選。
“讓你話多!我等如何行事,還需你來教?”向煌陡然伸手,御動念力一把抓向林斗。
林斗連忙后退,一腳踩空摔到地上,他是真正的讀書人,未曾修行,可擋不住向煌一招。
秦文擋向林斗身前,抬指翻書,無名之書翻至第二頁。
金字化劍,席卷元力刺向向煌,瞬間轟散他的念力。
向煌吐血,劍再刺!殺意十足!
童悅色變,縱使他不愿小事化大,但他也絕無坐視向煌喪命之理,秦文本已是玄妙上境,又借無名之書的力量,沒有法器在手的向煌完全不會是對手。
一支硬毫筆從他袖中劃出,落于掌心。
童悅持筆一劃,有如斷江之勢截向秦文這一劍。
柳衡抽刀踏步飛躍而出,直奔秦文而來,秦武掀桌而起,徒手接白刃。
驚怒無比的向煌一抹嘴邊血跡,雙手掐訣,念力至識海而出,搬運元氣而來,如山峰落下,砸向秦府眾人。
一道笛聲響起,笛音裊裊,聞者如沐春風,頓時化解向煌攻勢,出手之人自是瞻臺望舒。
短短瞬間,大戰已然爆發,無盡元氣充斥在小小的秦府前廳之中,涉及三名玄妙上境神修,兩名玄妙中境體修,一名玄妙中境樂修。
元氣肆意縱橫,將秦府前廳中的一應事物盡皆推倒,宛如正在風暴中央,也確實是在風暴中央。
若無人阻止,這場大戰必將愈演愈烈。
然而此時,嗖的一道破空之音響起,一柄素劍毫無預兆的出現,直插戰場中央,劍尖入地三分,強烈的元氣震動瞬間震退雙方人馬,卻又不曾傷人。
眾人被迫停手,下意識的將目光落到這一把劍上,頓時臉色各有不同,秦文由憤怒轉驚喜,向煌臉色煞白,他們絕大部分人都認識這把劍。
所有人齊齊往門口看去。
一名素衣女子站在秦府的門口,劍名素衣,人也名素衣。而她的身旁,還立著一名裸露上身的少年。
林素衣衣裳破損,卻依舊整潔如初,破損之處已被她細心用竹簽別好,秦川的衣服卻是沒能找到,好在他身為男子,不拘小節。
“向煌,你欺人太甚。”秦川目光陰沉:“一而再,再而三,天道宗怎會有你這種敗類!”
東靈國天道宗是天域天道宗的分支,秦川已認自稱罪人的天域天道宗宗主為師,便已將自己視為天道宗之人,如今見向煌借天道宗之勢欺壓秦家,秦川于公于私都不得不憤怒。
“林素衣,借你劍一用!”秦川不等答復,念力自識海而出,伸手虛空遙指素衣劍。
被林素衣插進地上的素衣劍,竟是寸寸拔出,驟然朝秦川飛來,卻不入秦川手中,而是懸停于秦川身前三尺。
“御劍術!”向煌脫口而出,聲音驚駭:“你竟然入境了!”。
“劍,通于天,明于圣,是為劍心通明。”秦川右手比劍指,斥手一揮。
素衣劍驟然而動,如光如電,遠勝方才林素衣擲劍之速,于空中劃出一道劍痕,直刺向煌面門。
向煌大驚,念力透體而出,瞬間于身前布下一道屏障。
劍尖刺在屏障之上,激起一道波紋,卻不曾刺破。
向煌終歸是玄妙上境,念力強大,而秦川又剛掌握通明劍術不久,并不純熟,非他一劍可破。
一劍不夠,那便再來十劍,百劍!
秦川御動素衣劍,須臾而回,須臾而刺,念力瘋狂消耗,剎那間連刺十數劍!
崩的一聲響,向煌吐血,身前屏障終于告破。
他先是遭受秦文重擊,又與瞻臺望舒鏖戰,如今念力已然不夠阻擋神御素衣劍的秦川了。
素衣劍再次回到秦川身前,只需一劍,他便能取走向煌的命。
玄妙境的力量,通明劍術的威力,秦川終于體會到了,曾在向煌面前幾無還手之力的他,不需動用天道之力,也能與之一戰了。
“師兄救我!”向煌顧不得擦拭血跡,忙往童悅身后躲。
童悅看了眼林素衣,不知林素衣究竟作何而想,難道真要看著向煌命喪于此?他終究還是天道宗的弟子。
一道纖細玉手伸出,握住秦川比作劍指的手,將其緩緩按下。
林素衣收回素衣劍,道:“懲戒即夠,罪不致死。”
“憑什么你說了算?”秦川不忿。
林素衣橫了秦川一眼:“因為你打不過我。”
林素衣提劍往秦府內走去,走了兩步又停下,再道:“不許再有下次不告而取,素衣劍,我從來沒讓外人碰過。”
“我沒碰,我是御的。”秦川跟在她身后犟嘴道。
林素衣想要發怒,劍與人同名,對她而言,劍即是人,擅自御她的劍,那豈不是御……
林素衣吸了口氣,終于忍住了發火的欲望。
看著林素衣走過來,向煌心中惴惴不安,方才秦川御動素衣劍對他動手,如果沒有林素衣的允許,根本辦不到,顯然,林素衣對他的行為同樣很不滿。
“林師姐。”童悅與柳衡向林素衣躬身行禮,心中忐忑。向煌也跟在二人身后弱弱的打著招呼,他能在秦府眾人面前驕傲跋扈,面對林素衣卻無法再囂張。
林素衣未看三人一眼,三名天道宗弟子在別人府中跟人打起來,不需過問便知過失在何方。尤其她已知向煌與秦川有矛盾,這也是她會允許秦川出手的原因。
瞻臺望舒跑過來一把抱住秦川,喜極而泣:“川兒,你沒事,急死為娘了。”
“娘,我好得很。”秦川終于露出了笑容,不過隨即便是齜牙道:“娘,你再抱緊一點就要勒死你兒子了。”
“去,不許說晦氣話。”瞻臺望舒破涕為笑,松開秦川仔細瞧了瞧,確實什么都沒少,開心的又是一把抱住,人生最快樂的事情莫過于失而復得,父母最開心的事情莫過于子女安好。
秦文合上書頁,發自內心的朝林素衣拱手行禮:“多謝林首席攜犬子平安歸來,此恩我秦府上下必銘記于心。”
林素衣還禮:“秦家主客氣,此次能平安歸來,也非我一人之功。”
秦文聽得有些不解,難不成秦川還幫上了忙?
林素衣移開目光,看向衣裳凌亂,正在拍著自己身上茶水的林斗,皺眉道:“三叔,你未免太放浪形骸,不顧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