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何斟酌了一下言辭,謹慎地說道:“褚少,方秘書說的話,畢竟只是她的猜想,而非親眼所見。”
褚臨沉背脊微彎,雙手交疊放在膝上。
他幽暗的目光始終落在左手中指的那枚戒指上。
秦舒送他的求婚戒指。
聽著衛何寬慰的話,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從醒來后就總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一幕畫面——
那是在濕漉漉的浴室里。
秦舒赤著身子和他相對而坐,平常連親一下都會羞澀臉紅的她,卻將她完美的曲線大大方方展露在他面前。
她目光堅定地看著他,眼里除了一抹讓人心驚的決然之色,沒有任何多余的曖昧情緒。
她割破了自己的手掌,猩紅的血化作一條艷麗的紅線,纏在了他們之間,越纏越緊……他不知道后面發生了什么。
這是一個比現實還要真實的夢。
之前他一直是這么認為的。
但現在,卻終于意識到了:那根本不是夢!
褚臨沉垂著頭,嗓音低沉地說道:“以命換命……如果是秦舒的話,她一定會這么做。”
聞言,衛何訝異地轉過頭來看向他,難以置信道:“褚少,您真的認為是秦小姐救了您?”
“我倒希望不是她。”褚臨沉苦笑著說道,眼底有一抹化不開的沉痛。
衛何明白,褚少始終希望秦小姐能好好活著。
如果真是像方秘書說的那樣,秦小姐用自己的命救回了褚少,那她現在只怕……
衛何不愿意去想那個最壞的結果,而且他也知道,褚少肯定不會接受這個結果的。
“可是,既然您相信方秘書說的話,剛才為什么又否認了她的說法?”
衛何心里仍有疑問,忍不住指出了問題:“救您的人是秦小姐,那辛四小姐豈不是撒謊了?她頂替了秦小姐的功勞,還把夫人他們騙得團團轉,這個行為實在是有些惡劣了。”
衛何怎么也想不到,辛寶娥竟然是這樣的人。
他有些氣憤地說道:“秦小姐和褚家對這個辛四小姐不薄,她做出這種事情,可真是不要臉。您待會兒還要跟她同行去京都嗎?”
褚臨沉幽暗的眸光閃了閃。
他慢慢地收拾好了情緒,抬起頭來,薄唇微動,說道:“去,怎么不去?”
對上衛何一臉無奈的表情,他淡淡說道:“我這一趟去京都,不止要拿回金章,還要找到秦舒,我需要借助辛家的力量。”
所以,拆穿辛寶娥?不急。
等找到秦舒,確認她安然無恙之后,一切自然會真相大白,公之于眾。
衛何聽懂了褚少的打算,不得不佩服褚少在這樣的心境下,還能如此冷靜地做出最佳的決斷。
他也因此舒了一口氣,不再多說什么。
車子一路平穩地朝著機場方向駛去。
……
京都,燕家。
地下研究室。
燕老爺子杵著龍頭拐杖,從電梯里出來。
掃了一眼大廳,除了在試驗臺旁邊工作的下屬外,并沒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人,灰白的眉毛頓時皺了皺。
看著迎上來接待自己的下屬,他不輕不重地跺了一下手中的拐杖,沉著嗓子問道:“燕景呢?”
話音剛落,旁邊的走廊盡頭處,傳來異常的嘶吼聲。
燕老爺子表情頓時微微一變,不等下屬多說什么,便杵著拐杖大步朝盡頭的那扇緊閉的房門走去。
房間里不斷有異常的聲音傳出,夾雜著動物的嘶吼,和沉重的撞擊聲。
持續了大約十幾分鐘。
燕老爺子全程站在門外,臉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房間里終于偃旗息鼓。
緊閉的金屬門緩緩打開。
身形單薄、遍布血污的燕景從里面走了出來,身上的衣物早已被猛獸撕得稀爛。
下屬立即上前,將銀色的長大衣披在他的身上。
燕景看到燕老爺子,有一絲意外,反應在臉上,則是露出里一抹玩味的笑容。
燕老爺子蒼老的眸子盯著他胸前的三條爪印,在他的注視下,這三道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著。
他對此見慣不怪,只是皺著眉有些不滿地說道:“不是說有辦法控制住那些東西嗎?為什么還會這樣?”
他的目光轉到了燕景身后的房間里,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地上那只已經斷了氣兒的畜生。
提到這個,燕景臉上的笑容斂了起來,幽幽道:“出了點意外。”
見燕老爺子一臉好奇,他也并不打算多做解釋,不緊不慢地將衣服套在身上,說道:“我的事情你不用管,我能解決。”
燕老爺子聽到這話火氣就有點控制不住,跺了跺拐杖,指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譏諷地質問道:“就用這種方式?我跟你說過,這些血螈雖然能給你提供強悍的體能和恢復能力,但你駕馭不住,就只會淪為它們的供養品!等耗盡了你的精血,你不死也得瘋!”
“我已經找到辦法了!”燕景加重了語氣說道。
他瞇眸盯著燕老爺子,眼中射出的冷芒帶著警告意味,不想再聽他說這件事情。
燕老爺子張了張嘴,最后勉強把話咽了下去。
拿這個兒子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燕景這才滿意地稍微收斂了冷意,面無表情地接過下屬遞來的參茶,一邊往大廳方向走,一邊問道:“我不是已經把金章給你了么?你還來找我干嘛?”
燕老爺子跟在他身旁,瞥了他一眼,說道:“你這幾天不見人影,我來看看情況,順便告訴你幾件事情。”
“什么事?”燕景喝著參茶,看也沒看一眼地問道。
“褚臨沉已經痊愈,重新接管了褚氏集團。他對外傳出了秦舒背叛褚氏的消息,顯然是想借此名義,把金章拿回去,據我所知,他現在應該正在來京都的路上。不過……”
燕老爺子頓了頓,哼笑了聲,繼續說道:“以我對這小子的了解,他來京都的目的應該不單純是為了金章,也可能是沖著找他女人來的。”
聽到這話,燕景將茶杯拿開了些,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地弧度,說道:“想找秦舒?恐怕他沒這個本事。”
“不能大意,他這次可能會借助辛家的力量。”
“你會怕嗎?”燕景好笑地問道。
燕老爺子沒回答這個問題,思索了片刻,將話題轉回到秦舒身上,問道:“那個女人現在怎么樣?”
“應該……還活著吧。”
燕景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森然的意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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