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振海老爺子的事情，我看到訃告才知道。太可惜了，哎。”
冷凝惋惜道。
“對不起，因為我們夏家特殊的情況，再加上當時軍閥有些不穩定的狀況，老爺子下葬的時候，沒有通知其他人。只有幾個常年在身邊的人，做了最簡單的儀式，讓他入土為安。”
秦念真解釋了一下，當時為什么沒有通知冷家。
“我理解。”
冷凝輕輕頷首。
“對了，這是請柬。”
冷凝將請柬遞給秦念真。
秦念真打開看了看，眸光里流露出欽慕，“你的兒子一表人才，能力卓越，如今喜結連理，真讓人羨慕。他現在在哪里高就？看樣子已經回到了京城？”
“對，他終于肯從k城回來了。現在在稽查局特偵科。”
冷凝笑得合不攏嘴，“說來話長，之前他跟家里鬧別扭，非要自己跑到k城當刑警。他不愿家里給他安排的相親對象，一聲不吭走了。”
“沒想到呀，他自己在k城談了女朋友。被我去k城看他的時候，逮到了。偏偏正是我們給他介紹的女孩。現在的林議員，當時還是林州長的女兒也不想相親，跑到k城隱姓埋名。沒想到他們兩個人卻在k城相遇，你說，這是不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呵呵。”
冷凝每當想到這件事，都覺得不可思議，世界太小，緣分太奇妙。
“原來中間還有這樣的故事。太有意思了。那為什么時隔四年才結婚？”
秦念真好奇道。
“哎，年輕人想過自由的生活，不想太早結婚。估計怕我們催生孩子吧。算了，隨他們去，想什么時候結婚，就結唄。只要是我滿意的兒媳婦就好。”
冷凝笑著端起茶，飲了一口。
“一段良緣，等等也是值得。他們兩個人幾年下來，更加成熟，很好。”
秦念真神情有些落寞，“我女兒的事情，相信你們也都知道。哎，不瞞你說，我也是操碎了心。”
冷凝自然聽過軍閥內部，夏家最大的丑聞。夏家千金與人私通，被k城左少退婚。
“聽說令媛現在嫁給了于參軍，也是一段佳緣。于參軍日后協助夏家，豈不是很完美。”
冷凝寬慰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不要過分苛責孩子。”
“嗯。當然，也是我的責任。當年弄丟了孩子，沒有親自放在身邊教養。雖然女兒乖巧聽話，但到底……”
秦念真勉強扯出一抹尷尬的笑容。
她本想說，到底跟宮蘇言比起來，教養氣度還是差別很大。
四年來，她也想培養安云熙。
但確實樣樣都學不了，格斗，射箭，體能耐力，全都不行。甚至琴棋書畫，內在涵養，安云熙也沒有毅力去學。
多番嘗試，她只好作罷。
雖然軍閥內部，多有人指指點點，覺得安云熙沒有拿出手的本事，難教人信服。但是她想想算了，孩子能夠快樂幸福一生，不正是她當初的愿望嗎？
何必強求。
冷凝見秦念真有些惆悵，她連忙站起來，調節氣氛。
“念真，你第一次來，我帶你參觀一下吧。”
秦念真跟著站起來，微笑道，“好。冷宅跟景點一樣，值得參觀一番。”
冷凝領著秦念真走出正廳，從旁邊回廊走向后面幾棟建筑。
她介紹道，“冷家百年前就是有名的皇家建造商，買下這座園林作為宅子。其實已經捐獻出去絕大部分庭院，只留下你現在看到的三進三院，以及小型后花園。其余都被列為文化保護單位。”
秦念真跟著冷凝一間一間參觀，陳舊古樸的氣息，精致的雕花木件，文玩古物隨處可見。
“這里是書房。不過好久沒有人來過了。”
冷凝帶著秦念真走入最后一進宅邸，介紹道。
“嗯，看起來冷家從前也是書香門第，不僅僅是商人。”
秦念真環顧四周，感慨道。
冷家自然是名門大家族，否則當年夏振海怎可能非冷云霜不娶。
“可惜，冷云霜去世太早。否則我們兩家，如今也是世交。”
“我也沒見過我的姑姑。自打我有記憶起，家里人從來不許提到她。誰提到，都會被爺爺奶奶狠狠罵一通。”
冷凝聳聳肩，“聽說冷云霜長得很美，讓人過目不忘，性格溫柔，博學多才。總之，她集所有的優點于一身。可惜紅顏早逝，只活在大家的記憶里。”
“是的。我連冷云霜的照片都沒有見過。有時候也很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人，才能讓老爺子念念不忘一輩子。當年夏家想讓夏振海忘掉冷云霜再娶，所以斷絕了冷家的來往。并且毀掉所有關于冷云霜的東西。沒想到，這樣阻擾。老爺子最終還是抱著回憶，獨身一輩子。”
“夏振海老爺子，真是個癡情種。如果爺爺奶奶在世，恐怕早就原諒了夏振海。”
冷凝長長嘆息一聲，同樣感慨。
“從我們開始，兩家可以重新交往。算是彌補從前的遺憾。”
冷凝主動提出來。她自然明白秦念真親自登門的用意。
“你見過冷云霜長什么樣？”
秦念真好奇地問道。
這個困惑，她好奇了二十幾年。
“好像見過照片，我記憶不太深刻。應該……應該就在書房里……”
冷凝仔細回想，實在想不出來，“咱們現在就在書房里。干脆我們來找找看。”
她走到書架前，“我找左邊。你看看右邊。東西太多了，我完全想不起來。但是我知道，爺爺奶奶并沒有全部毀掉，我見過他們在書房偷偷吊唁姑姑。也許偷偷夾在哪本書里。”
“哦。”
秦念真也跟著在書架上翻找起來。
這里書籍有上千本，無疑是大海撈針。
她靜下心來翻找著，仿佛沉入一段昏黃的舊時光。
突然，她胳膊肘一抬，不小心碰翻了一只八音盒。
“啪嗒”
一聲，八音盒掉在地上，摔了開來。
“啊，對不起。”
秦念真低呼一聲，連忙伸手去撿。
散成幾片的八音盒靜靜地躺在地上，里面掉出一張黑白照片。已經泛黃，泛舊。
當秦念真修長的手指，碰觸到照片之時。
她一雙美眸，陡然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