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個網點放一臺，差不多吧。”
鄭建國點了點頭，先前他是看到健力寶才想起這個問題，當然這不是說此時國內的飲料品種單一，事實上在建國前飲料便已經進入了國內，可生產的多為雪糕冰激凌等產品，少部分會生產各種汽水，比如橙子口味汽水。
只是，由于封裝工藝和交通網落后，導致這些飲料物流運輸成本極高，再加上冰箱這種家電屬于奢侈品范疇，極少數會銷往產地百十公里以外。
然而，隨著國家改開經濟恢復，在健力寶出現的這會兒冷飲機也有了發展，雖說看上去五大三粗，喝起來也是一股勾兌的劣質橘子汁味道，可架不住這已經填補了該市場的空白。
想象下在沒有瓶裝水的時候，頭頂熱浪翻騰的盛夏喝上杯透心涼的果味汽水，五毛價格對于日常消費來說是夸張了，可對于千里老遠跑到首都旅游，在旱冰場里耍帥的爺們心中，還有啥比在其他人羨慕的注視下，喝上一杯五毛錢飲料更能享受的？
當然，鄭建國也知道這個建議里，是有那么點問題：“作為朋友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下場地，人員什么的你們要自己負責——”
“我感覺你——好像有些迫不及待讓我們去發財的意思？”
楊蕾突然面現狐疑的問到，鄭建國則是回頭看了眼身后路虎，發現車門口卡米爾正探出了個頭打量自己，當即回過頭來開口道：“首先這是對你們的鍛煉，其次是讓你們多賺點錢，看看能不能趕得上這波風口，去體驗下深藍的波瀾與壯闊以及——瘋狂。”
楊鋼瞬間來了精神：“要有機會了嗎？和上次股市那樣的機會？”
“比那個機會還要重大，不過預計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看到這貨想起了上次的事兒，鄭建國神情莫名的又多說了幾句：“如果當時你們聽我的，這次過后就能踏入億萬富翁的行列，買游艇買別墅全球隨便玩，可當初你們交上去的200萬美元，現在又產生了多少價值？”
“你這話不是對我們說的吧？”
楊鋼不知想到了什么眉頭皺起，鄭建國也就露出了個燦爛笑容，開口道：“我這人喜歡用事實說話，另外如果你們手上有美元的話，盡快換成日元。”
“為什么？”
楊蕾面色微變的時候，鄭建國卻沒理她的揮了揮手，轉身施施然回到了路虎車邊，頂著遠處幾十道目光注視鉆進車里：“走吧，回家。”
“談了什么？那個冷飲機能賺錢？”
卡米爾白皙面頰上藍色眼眸圓睜著，鄭建國不禁探手在她鼻梁上刮了下，隨著車子開動在她面現嫵媚時，開口道：“你想賺錢嗎？”
“當然想。”
卡米爾毫不猶豫的回答了，鄭建國便看向了里面的喬安娜，就見她也飛快點點頭，于是又看向最里面的奧黛麗，便聽她開口道：“賺了錢才可以改變自己的生活環境，其次更可以幫助需要的人——”
“那如果讓你們賣掉可口可樂的股份？”
鄭建國神情不變的緩緩開口說道，一雙眼睛卻仔細的打量過三女神情，便見卡米爾先是開口道：“不行，那是你給我們的禮物——”
“嗯，是的。”
喬安娜跟著面現認真的點點頭，奧黛麗則點點頭沒出聲，鄭建國看到這里后知道自己問的有些刻意，有之前斯賓塞拒絕自己做空可口可樂的借口在，當時就讓三女對于這個股份有了更深層的認知，當即開口道：“你們應該知道我在日本有投資，現在是最后進場的機會。”
“我感覺家里有你賺錢就足夠了——”
奧黛麗緩緩開口說到，鄭建國也就沒等卡米爾和喬安娜開口，當即挑起眉頭道：“那好，股份不動的話，你們可以讓親戚們把錢換成日元，就說是我的建議。”
話音落下，鄭建國望著三張望來的優雅和艷麗面頰，腦海中卻浮現出了不列顛給奧黛麗的授勛，應該是和這半年里小鬼子的房價有直接關系。
就是不知道什么勛位？
GBE還是DBE？
鄭建國胡思亂想的時候，在冷飲店里轉完的楊鋼帶著媳婦和妹子回到家里，便和楊父說過聽到的建議，末了又說道：“爸，我想試一試。”
“建國說的不錯，一步遲步步遲，那時候咱們小看了他高看了自己——”
楊父說著摘下了老花鏡，不想他話沒說完旁邊楊蕾開口道：“爸，他再厲害，您也不用這么貶低自己吧——”
“這不是貶低自己，這是端正態度，也是我這么說的原因。”
楊父拿著手中的塑料眼鏡點了點楊蕾，她便沒再繼續開口說些什么，倒是楊鋼接口道：“您同意了？”
“當然，以前是我要避嫌。”
楊父說著戴上了老花鏡，低頭繼續看起報紙道：“否則你們賺的那些錢，知道的是明白做生意賺的，不知道的或者別有用心的，那保不齊就會說投機倒把來的，在我臨下之前撈一把——噢，剛才外交部那邊來了消息，說不列顛王室要給奧黛麗授勛，你們知道了吧？”
“知道了，先前我們聽到的，建國也沒提。”
楊蕾說著露出乖巧模樣，楊父則拉下眼鏡看看她，有些渾濁的老眼打量過已經沒了半點少女模樣的成熟面頰，便在心中一聲嘆息，開口道：“蕾蕾，你這都23了，烏家閨女都找到了婆家，咱們這條胡同可沒有比你再大的姑娘——”
“啊，爸，我還有事，我回屋了。”
楊蕾面色一黑的說著站起身，逃跑般也沒和楊鋼打招呼就出門而去，留下屋里的楊鋼也是滿臉郁悶：“您說她就跑，我們說她就說不急——”
“這是上學上的把心上野了。”
楊父說著低頭繼續看報紙，楊鋼便沒再繼續說話，而是起身幫著老爹的茶缸子里添過水，到了旁邊拿起電話開始撥號。
很快給兄弟幾個打了電話，楊鋼發現遭遇都和自己半斤八兩差不離，也就明白老爺子們可能是達成了某種默契，當即和沒掛電話的趙遠一道：“我看過冷飲機了，出廠價1280塊，按照建國說的每個網點都放一臺，差不多得個35萬左右，咱們六個人每人得賣上兩套宅子，而且重點是人手需要咱們自己找——”
作為網點的實際控制人，楊鋼幾人雖然把大部分收益都上交了，可在以千萬計算的龐大分成下，即便按照百分之一的提成，也落下了大幾十萬在手里。
只是由于鄭建國這個超級包租公在前，楊鋼諸人在拿了錢后也沒存著，而是統統都跟著買了十幾套宅子在手里當包租公，所以這會兒幾家手里都沒現錢，需要去賣房子來周轉。
電話里的趙遠一卻聽出了別的意味：“人好說，現在滿大街的閑人，只要一個點找信得過的人搭配干活，我想的這次應該是建國最后嘗試拉咱們一把了，所以賺錢不賺錢就成了次要的事兒，這個你得和東升說明白，別到時候再落了他的埋怨。”
“噢，奧黛麗要授勛了，你知道嗎？”
腦海中閃過古萊面頰的楊鋼開口說道，趙遠一的聲音很快傳來：“這個我倒是不知道，咱也不是美利堅人，也理解不了——”
“奧黛麗是不列顛人，你可別在建國面前說錯了。”
開口打斷趙遠一的話，楊鋼的注意力也就被他的語氣給轉移了：“你那邊出什么事兒了？”
“我想派人去善縣學習下大棚管理，結果被他們縣給頂了，讓找地區。”
趙遠一明顯氣不順的聲音傳來，楊鋼頓時聽的面現古怪道：“你這是擺明了去偷師，被頂了也正常，不過我想問你，你們縣里有那么多錢來搞大棚嗎？而且據我所知善縣的大棚材料全部都是當地生產的，你學習完了也得買他們的材料——”
楊鋼沒下過地，也不知道大棚管理的情況，可他出于好奇去善縣大棚轉悠過，發現與香山農場相比都要高大上不知幾倍，就像那一人多高的西紅柿樹般讓人仰望，便稍微了解了下。
面對好兄弟的嘲諷，趙遠一也沒和這貨見外，聲音很快傳來：“算了，我還是給建國打電話。”
“你早就應該這樣了。”
楊鋼話音未落電話咔嚓掛上，旁邊楊父瞅過他的模樣，便又繼續低頭看起了報紙：“那個大棚成本很高嗎？”
“不低，地膜什么的不算，單是個棚子就要五六千，全部下來每畝地要七千露頭，這還是現在成本下來了。”
楊鋼說著就見老爹眉頭皺起，這年月萬元戶都稀罕到需要報道，這七千塊對于農民而言，和七十億的概念差不多：“而善縣的錢是由建國公司墊付的，只需要簽個合作協議，再加上那是建國的老家，所以鬧幺蛾子的并不多。”
“那你沒和小趙說？”
楊父滿臉好奇的時候，楊鋼頓時滿臉無語：“我沒開口他就掛了，說是自己找建國去談——”
“你們志向不同，以后小趙再問你這些事兒，你就說不知道。”
楊父默默的收回目光繼續看報紙，楊鋼不禁嘴角抽了抽，心說趙遠一問了自己知道的事兒——那也是不知道？
當楊鋼懷疑老爹的囑咐時，遠在三公里外的鄭園里面，鄭建國也在懷疑自己聽到的內容：“趙哥，你搞了大棚后怎么運出來？我記得你那里沒有天天起飛的航班吧？”
“你感覺這樣不好嗎？”
趙遠一難掩失望的疑惑聲傳來，鄭建國卻眨了眨眼開口道：“我給你提供的只有建議，而這個建議就是不好，因為這件事太冒險了，我以為你能從我做的這些總結出來你所需要的——”
“謝謝，建國，我明白了，到時見面聊。”
趙遠一的聲音很快恢復正常后掛了電話，鄭建國便拿著只剩忙音的話筒在手里敲了敲，旁邊傳來了個奶音：“爸爸——”
“唉，寶貝。”
頭也不回的鄭建國連忙開口應了，便見閨女穿著單衣單褲的，推著學步車走到面前，圓睜著漆黑眼眸咧著掛了口水的嘴，笑成了朵花兒后又叫起：“爸爸——”
強忍著想要去抱的沖動，鄭建國便蹲下身子開口道：“媽媽了？”
“媽媽。”
鄭立恒轉悠著小腦袋左右看過，奧黛麗已經抱著鄭立桓出現，身后布蘭琪拎著個米奇形象的學步車進來，放下車子后奧黛麗把正圓睜眼睛瞅著的兒子放下，倆娃雖然學會了走路，可由于這玩意累了可以坐著，所以還時不時拿學步車當玩具，旁邊電話鈴聲響起：“叮鈴鈴。”
巨大的鈴聲瞬間將兄妹倆吸引過去時，鄭建國便探手拿起了電話：“你好，我是鄭建國。”
“鄭，早上好——”
隨著馬修熟悉的聲音傳來，鄭建國瞅著手腕上已經快21點08分指針，語帶調侃的開口道：“早？這個時間，我應該說日安了？”
“噢，這對我來說還是早上，帕特里克決定用原價獲取咱們在基因組里的份額——”
馬修不以為意的說出了找過來的原因，鄭建國倒也沒多想這個事兒，當即開口道：“6億，我給他五分之一，這樣你們各拿五分之一，我拿五分之二。”
“噢，鄭，帕特里克希望咱們能平分，我和奧古斯都再給你3億，帕特里克給你7.5億，用以換取他在月球基地上的支持——”
馬修輕松的語氣陸續傳來，鄭建國挑起的眉頭便緩緩平復，他之前為了掌握絕對主動，便將人類基因組計劃的四成股份，以12億美元賣給了兩人。
這一方面是展現自己不可能放棄的態度，另一方面則是做樣子給外界看，并且在俱樂部里放出風聲要將基因專利化，目的便是想故弄玄虛抬高找下家的門檻。
因為鄭建國清楚記得最后這個基因組計劃不能專利化，而他當時花錢推動這個項目，最主要的還在于掌握這項計劃的最大成果——基因組學。
現在基因組學的資料已經收集差不多，鄭建國便感覺這會兒也該考慮止損的事兒，10.5億可不是小錢了，換成日元等到匯率上升，都能變成21億，也就差不多收回大半成本。
當然，如果這會開口答應下來，也保不準會讓帕特里克感覺容易，于是鄭建國被害妄想癥發作下這么想過，也就開口道：“這個我需要考慮下，下周周末我會去參加哈佛醫學院的畢業典禮，到時候咱們見面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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