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儒話落,整個王宮大廳內頓時安靜了下來,那些鮮卑貴族也愣愣的看著李儒。
所有人都聽的出李儒話里對韓遂的嘲諷之意。
先是服侍西羌的癲穆,結果癲穆被段颎給滅了;后又投靠匈奴,結果損失慘重,被左賢王給奪了權。
我李儒好歹還保全了北烏桓,您呢?走到哪里,哪里就完蛋。
當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諷刺韓遂分投三主,沒有底線了。
都說打人不打臉,李儒這番話,可以說是直接將韓遂的臉皮給扯了下來,并且還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幾腳。
韓遂也是被氣的臉色鐵青,雙目幾欲噴火的瞪向李儒。
雖然韓遂也有心想要拿李儒漢人的身份說事兒,但是想到自己的過往,也只好熄了這個想法。
沉吟片刻,韓遂問道:“既然先生如此大才,那么敢問先生,如今北烏桓身處困境,該如何壯大己身?”
李儒微微一笑,“我部于去年大勝宇文、慕容兩部聯軍,繳獲戰馬軍械無數,且占據呼倫湖畔,牛羊遍野,部落成群,麾下控弦之士五萬有余,何困之有?”
韓遂冷笑一聲:“先生此話言過其實了吧?單憑貴部的實力,即便能夠戰勝宇文、慕容兩部聯軍,其損傷定然不小,何來五萬控弦之士?”
李儒雙臂一展,不禁提高了說話的音量:“北烏桓部眾,驍勇善戰,無論男女,皆可上馬作戰,莫說五萬,便是十萬又有何難?”
此話一出,廳內的一眾鮮卑貴族,也不由互相對視一眼,暗自點了點頭。
李儒此話雖有夸大的成分,但是能夠戰勝兩部聯軍,也足見北烏桓士兵的可怕之處。
要知道,即便是檀石槐部,如果對上宇文、慕容的兩部聯軍,想要取勝,也得傷筋動骨才行。
座上一名漢人謀士忽然問道:“今大漢于遼州布有重兵,虎視呼倫湖畔,先生以為該當如何?”
李儒看了對方一眼:“汝莫非天邊化外之人?”
那人皺眉道:“先生此話何意?”
李儒笑了笑,“我笑汝白活這幾十余年。”
韓遂面色一沉:“先生不知如何回話,直言便是,因何出言不遜?”
李儒冷笑一聲:“你我皆出自大漢,且在草原生活多年,想必應該知道大漢邊境綿延,且多為步卒。
試問,兩條腿的人,如何跑的過四條腿的戰馬?
便是大漢有百萬之眾,又有何懼哉?”
韓遂冷笑:“先敗于承德,又折于高句麗,后被驅逐出故地,還言“不懼”果真是大言不慚。”
李儒笑了笑:“漢軍善守城攻堅,我部善奔襲騎射,此三戰,皆是以我之短,攻彼之長,雖敗不足為奇。
今我部退守呼倫湖,草原廣袤、兵精糧足,如游龍入海,正是大顯身手之際。
倘若漢軍舉兵來攻,其后防定然空虛,我部剛好可以千里奔襲,攻其遼州,屆時漢軍自退!”
聽到這話,韓遂也頓時無言以對。
座上又一人說道:“漢軍如今良將甚廣,且有南匈奴、南烏桓等為附庸,同樣可以千里奔襲。
單說最近那呂布,便讓人頭疼不已,大漢完全用不到守城步卒出戰。”
李儒一臉含笑的看向對方:“呂布在并州,不在遼州,該頭疼的是你們,不是我們!”
此話一出,不要說出言之人了,便是檀石槐的臉色也有些不太自然了。
韓遂面色惱怒,正欲開口再問,卻見檀石槐突然說道:“文優先生遠來是客,君等以唇齒相難,非待客之道,切莫再言!!”
見檀石槐發話了,韓遂以及那些漢人謀士也盡皆坐回,不再多言。
檀石槐隨即看向李儒笑著說道:“不瞞先生,那呂布著實讓人頭疼的很,敢問先生可有何良策應對?”
李儒略微沉吟片刻,旋即說道:“呂布所用之戰法,乃是效仿當年霍去病之孤軍深入,且行蹤不定,極難捉摸,想要追擊,怕是很難!”
檀石槐眉頭一皺:“這么說來,便是文優先生也無法應對嗎?”
李儒笑了笑:“追擊的辦法沒有,但是將其圍而殺之的辦法,還是有的!”
“哦?”
檀石槐神色一動,急聲道:“還請先生速速講來!”
李儒不疾不徐的說道:“當年的霍去病之所以能夠做到孤軍深入,便是因為后方有衛青率領漢軍主力牽制了匈奴大軍,才使他沒有后顧之憂、肆意馳騁。
可是如今的大漢,好像并沒有衛青那樣的人物,來協助呂布分散貴部的注意力吧?”
檀石槐也不由點了點頭:“此話倒也在理,只是我部大軍,又該如何圍住那呂布呢?”
李儒說道:“呂布襲擾,用的乃是以戰養戰、就地取食之策,雖然他的進攻沒有方向,但他們終究需要進食。
因此,您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派遣部眾于指定地點放牧,為其布置一條進攻路線,將其引誘至目標地點,圍而殺之!
當然,若是大首領舍得狠下心去,多拋些部眾出去,完全可以將呂布連同南匈奴,一同誘至埋伏之地,將其消滅。”
“以食物和利益為陷阱,好計策!!”
聽到李儒的計劃,檀石槐不由眼前一亮,隨即起身,向著李儒躬身一禮。
“先生果然大才,今有先生良策,我部再無后顧之憂矣!”
困擾自己許久的難題,就這么輕易的解決了,檀石槐心中自然也欣喜萬分。
此時此刻,李儒的才學,已經得到了檀石槐的認可。
在檀石槐看來,無論是之前的舌辯眾人,還是剛才的以利誘之,無不說明李儒此人才學之巨,完全不下于春秋時期的那些謀略大家。
自己倚重的韓遂與之相比,就好比螢火之光比皓月之輝,完全沒有可比性。
雖說李儒這個計策需要拿自己的族人誘餌,看起來有些狠毒,但是對于檀石槐來說,只要能夠勝利,些許犧牲,并得不能接受。
見檀石槐向自己行禮,李儒也趕忙后退兩步還禮:“大首領不必如此,你我兩部如今已為盟友,為貴部解決后顧之憂,在下自然義不容辭。”
“哈哈,先生此言有理,待我部解決掉那呂布與南匈奴之后,你部兩部聯手,瓜分了宇文部,屆時草原之上,便任由我等馳騁!”
檀石槐聞言,也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看向李儒的眼神,也越發的熱切。
“如此大才,我勢在必得!”
同時,檀石槐也暗自下定了決心,要將李儒留在自己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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