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代筆小說家的謀殺案 > 第64章 稀有的自由
  審問再次陷入了僵局。

  沙柯巖推薦來的律師見過蔣離離后,一再強調他的當事人有保持沉默的權利,并且對刑偵隊提審病人的程序提出了合法性的質疑。

  與此同時,律師還提出要求維護蔣離離合法就醫的權利,也就是說蔣離離作為一名精神病人是可以取保候審的。

  蔣飛還是沒有露面,宋美心帶著一箱子現金又來到了刑偵隊,十分硬氣的要走取保候審的程序,劉大明被許多壓力壓著為難,徐耀辰和田欣說,最多再扣六個小時,六個小時之后如果沒什么大的進展,就要先放蔣離離走了。

  所以說,屋漏偏逢連夜雨,這邊蔣離離死都不肯開口,那邊監控鑒定的同事又發來消息說,他們認真比對了在小賣店買84消毒液的人,雖然對方全副武裝看不到臉,但就整個身形和骨架,包括步態來說,不像是蔣離離。

  “徐耀辰,那輛被改裝的車,還沒什么線索出來嗎?”劉大明來回踱步,恨不得把所有蛛絲馬跡都在腦海中過一遍。

  徐耀辰再三確認,那輛車上只有蔣曉曉和死者周蓮的dna,沒有第三人,也就是說,要么蔣離離根本沒碰過那輛車,要么蔣離離做了完全的防護措施,后者實現的可能性不太大。

  “難道我們真的誤會蔣離離了?”郭襄嘀咕。

  “那周蓮家的剃須刀沒法解釋啊,他自己又不肯說。”徐耀辰無語,他想不通,如果蔣離離沒有殺人,又為什么不能解釋一下剃須刀的事呢。

  承認和周蓮認識這么難嗎?

  田欣一直在努力回想蔣離離曾經和自己說過的每一件事,幾乎都是和蔣曉曉有關,自有記憶以來,蔣離離都跟在姐姐身邊,像個小跟屁蟲,不過等他大了,開始聽到家里人都閑言碎語,蔣家在貴州家族勢力龐大,旁枝末節的各種親戚一到逢年過節就喜歡聚會,總有閑人嚼舌根子,說本來是蔣飛唯一的兒子將來繼承家業多好,只可惜是妓女的兒子等等,更夸張的是,聽多了大人閑言碎語的孩子們也開始排擠蔣離離,聚會上偷摸用石頭打他,用飲料潑他,唯有蔣家大女兒蔣曉曉出現,收拾了他們,他們才都一哄而散。

  “我的命不是媽媽給的,更像是姐姐給的。”蔣離離曾經這么說過。

  “姐姐來清遠市讀大學了,我還在貴州,她走了之后的第二周,家里一個表哥就來校門口堵我,嘲諷我是娼妓之子,我把他給打了,打的很重,聽說腎臟碎了,我爸出面擺平這事兒,我姐就把接來了清遠市。”蔣離離曾經也這么說過。

  當時的田欣以為,正是因為經歷過這些歧視和飽受排擠的童年,才讓蔣離離出現了嚴重的心理問題導致了精神上的疾病,可現在想來,是不是他根本沒有精神疾病,當年那件打人事件之所以可以收尾,就是用的精神病這么個由頭?

  田欣把自己的猜測當場說給了劉大明等人聽,大家紛紛覺得很有道理。可是現在,誰能證明蔣離離是真的瘋了還是假的呢?

  云山路精神衛生中心當年給蔣離離出診斷書并且收治他入院的醫生早在兩年前就離職了,聽說是舉家移民出國了,后來上馬的院長,每年拿了蔣家不少善款,明面上都用來改善病院的環境以及幫扶一些院內的貧困家庭,實際上自己肯定也是收了不少好處。

  “我們不是紀委,現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落實兇殺案的問題。”徐耀辰提出要去趟醫院找院長,劉大明直接否認了,徐耀辰到底還是年輕,這些官場上的事,他這老油條可是門清,就算這個院長拿了蔣家的錢,也不過就是特殊照顧一下蔣離離,他能來當這個院長,和當年那些事必然沒有任何關系。

  “有關系的人早就走了。問題的解決方案還得是蔣離離。”劉大明嘆氣,時間一點點過去,蔣離離不說話,他們又提不出新的證據,到了時間,只能放走,以沙柯巖在清遠市的能力,回頭隨便給蔣離離安排個什么病,想再抓他進來可不容易。

  “劉隊,王局來了,蔣飛也來了,在大廳,他們準備給蔣離離辦取保候審的手續。”一名辦事的刑警進來和劉大明打招呼,眾人都表現出些許的無奈。

  徐耀辰想出去和王局說,被劉大明給攔住了,警察不是神,一切都必須以證據說話,沒有證據就得放人。“猜想再合理,也只是猜想。”劉大明留下一句話,沒落地走進辦公室,大家看著他在辦公室里抽煙,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這個案件,就像是一個完整的花瓶掉落在地上破碎了,有很多的碎片,每一片碎片都像是花瓶上的,都覺得可以粘回去,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正確的排序,找不到準確的位置。破案就如同粘花瓶,哪怕有一個碎片找不到,都還原不了它原本的樣子。

  劉大明一邊抽煙,一邊看到了辦公桌上的u盤,那幾個義正言辭來到公安局請求他一定要找到殺害蔣曉曉兇手的年輕人們,劉大明覺得自己愧對他們的背影。

  他把u盤插入電腦,打開了一個叫做“送給離離的新年禮物”的文件夾,第一首歌,歌名是《稀有自由》。

  劉大明以為這會是一首火爆的噴發熱情的搖滾音樂,卻沒想到是一首輕柔舒緩的民謠風格樂曲。這是他第一次聽到蔣曉曉的聲音,讓人無法與她的尸體聯想在一起。

  蔣曉曉的聲音空靈,寂寞,安靜又渾然天成,背景音樂里干凈到只有三把吉他在伴奏,蔣曉曉忘情的表達著自己的情緒:你說廢棄的校園沒有陽光/你說冰冷的餐桌沒有糖霜/我看到冷漠的墻角和撬開的天窗外/是稀有的自由......

  田欣聽著歌,愣愣的自言自語:“薩特曾說,自由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或許他們姐弟兩個都沒擁有過自由,才覺得稀有吧。”徐耀辰附和。

  田欣好像被徐耀辰的話點醒,跑進劉大明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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