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代宋之鋒鏑長歌 > 八十三章 軍令狀
  熟悉的指揮使住所。

  不同于昨日到來的其樂融融,今日氣氛極為沉悶,就如同那盞燭火一般,在黑夜里忽明忽暗,不知何時就徹底熄滅。

  鄭科與劉然二人,在這幽暗的居所之內,二者相隔數步,鄭科坐在椅子上,雙腳擺放在桌上,臉色頗為陰沉,劉然則站在他前方,一言不發,低著頭似在等到著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鄭科,閉眼思索該如何處置劉然,劉然違背他的命令,這讓鄭科勃然大怒,但陳到對劉然的看重,不加以掩飾,這也令他感到麻煩。

  鄭科是莽夫,但能從卑賤弓箭手成為指揮使的他,并非僅僅是莽夫,審時度早就刻在他骨子里,不然也不會對辛興宗如此諂媚,趨炎附勢才是真正的硬道理,單單能征善戰,若不懂時勢,早就成冢中枯骨。

  過了良久,鄭科開口道:“劉然,你這廝為何違抗老子的命令。”

  與平常暴怒的語氣截然不同,此刻鄭科的聲音很是沉悶,猶如暴雨來臨之前的壓抑。

  劉然平靜道:“我想贏。”

  “你想贏?”鄭科嗤笑一聲,而后龐大身軀猛然站起,沖到劉然面前,雙眼充血,好似一頭噬人餓虎,“你他娘的,你說你想贏!”

  耳邊充斥鄭科的怒吼,令劉然只覺得雙耳仿佛要聾了一樣,但他心中無一絲怯懦,昔日他無任何底氣,唯有步步退后,概因軍中就是如此沒道理,官大一級壓死人,才是硬道理,但事到如今,他已非孑然一人。

  已無需再事事隱忍,扮豬可以,但若是一直當豬,遲早會變豬。

  劉然平靜道:“鄭指揮使,將賭注壓在賈軍使身上,何其不明智。”

  “你在質疑我?”鄭科氣急而笑,“劉然,你長本事了啊,事到如今竟敢質疑起我來了。”

  劉然搖頭道:“不敢。”

  “還有你不敢的?”鄭科扼住劉然喉嚨,貼著他的臉,陰森道:“你可知違抗我的命令,在戰場上是要殺頭的。”

  咽喉傳來的窒息感,讓劉然臉色變得蒼白,但他無一絲怯懦,反而鎮定的望著鄭科。

  二人四目相對,鄭科臉皮抽了抽,力道漸漸放松,最終放下手來,除卻對陳到的畏懼,鄭科自身對劉然亦是是充滿欣賞,從底層而起的他,深知劉然的能力,是有多么強悍。

  不過一月多,便能讓雜亂隊伍人心合一,戰勝他報以重視的精銳,這足以令鄭科也感到震驚。

  但,那又如何,鄭科始終堅信自己足以壓制劉然,軍中職位便是一切,如今只不過給予劉然一個小小的警告。

  “三日后演武,你如何看?”

  松開手的鄭科,居高臨下看著劉然。

  劉然深吸一口氣,招刺以來,他仍舊抱有雌伏之心,但事事豈能如人所愿,自從選擇戰勝賈預等精銳,他就舍棄了昔日雌伏之心。

  當人一旦做出選擇,就再也無法回頭,劉然也是如此,他此刻的道路愈來愈窄,身為底層的他,若是不甘沉淪,只有一條路子可以走,那就是以命為賭注,因為一踏這條路,除卻奮勇直前,再也沒有別的路了。

  劉然望著身材魁梧似熊的鄭科,神色看似平靜,但雙眼夾雜著一股難以熄滅的火苗,“鄭指揮使,答應我一事,此戰必勝!”

  必勝?

  鄭科臉面抽動,怒火再度浮上心頭,“你這廝,莫非想誆騙老子?你手中可戰之人,又有幾何?”

  劉然雙目瞧著鄭科,沒有一絲退讓,“士卒折損,可戰之人唯有二十九。”

  “二十九人,”鄭科怒目而視,狠狠拍在桌案上,發出巨響,“你可知康隨可戰之人,有多少?”

  劉然平靜道:“不知,但無論多少,也超不過五十人。”

  “你他娘的,知道自己在說甚?”鄭科怒目圓睜,宛如一頭暴怒的熊虎,他破口大罵道:“若非你這廝誤事,賈預手中仍有四十七人可戰,事到如今你與賈預相戰,你手中不過二十九人,你憑甚說這大話!”

  劉然雙膝跪下,斬釘截鐵道:“若是鄭指揮使答應我一事,此戰,然愿與鄭指揮立軍令狀。”

  軍立狀?

  鄭科一聽此話,怒色頓消,他望著劉然雙目略有復雜,“你這廝,竟敢與老子立軍令狀?”

  劉然平靜道:“只需鄭指揮使,予然酒一壇,肉干二十斤,此戰必勝。”

  鄭科哈哈大笑,“你小子,莫非想以賞漲士氣?就能勝卻康隨所攜精銳?”

  劉然平靜道:“兵不在多,在勇,我等本在刀口舔血,又豈會怕他人多勢眾,若無言勝之心,又何以得勝,況且身為鄭指揮使的兵,又豈能無此膽。”

  “好好好,”鄭科深深望著劉然道:“你這廝,倒是說的好,老子平生最厭怯懦之人,你的條件,允了。”

  隨后鄭科走到門外,大聲吩咐,不多時便有兩名弓箭手過來,一人手里拿著一壇酒,一人背著二十斤肉干。

  “你要的東西,老子給你了,老子要的,你清楚。”鄭科走到劉然面前,看著跪下的他,臉色冰冷的說道。

  劉然平靜道:“還請鄭指揮使,在三日后的演武,看著劉然如何戰勝康隨。”

  “老子會瞧著的,”鄭科擺了擺手道:“滾吧。”

  劉然平靜的起身,行走至門檻處,忽然轉過身道:“鄭指揮使,若是此戰勝,我等可否為精銳?”

  “能戰勝精銳,自當為精銳。”

  得到鄭科的回答,劉然閃過一抹笑意,他并無與鄭科撕破臉的打算縱使陳到賞識,但始終為遠水,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始終為鄭科手下的兵。

  他只是一名軍使,青山寨唯有兩名指揮使,而軍使有二十人,孰輕孰重,無需多說。

  所謂的靠山,劉然異常清楚,靠山山倒,唯有自身過強最為重要。

  ......

  第八隊營地。

  此刻眾人無勝利的歡喜,每人臉上都在慌張,而梁護手中摸索著弓矢,不知在想什么。

  魏曲坐立不安的來回行走,看著二人他咬了咬牙,走到梁護與蔡崇面前,煩惱道:“劉軍使,為何還不歸,莫非出了何事?”

  他說的聲音極大,在場眾人都聽見了。

  眾人不由將目光看向梁護二人,戰前他們滿腦子的激情,想要戰勝對手,但真戰勝了,回到營地時,反而愈想愈懼,他們此戰違背了鄭指揮使的吩咐,若是怪罪下來,該如何是好。

  與劉然相處多時的他們,除卻擔憂自身,也不禁擔心起了自家軍使。

  因此,眾人更是心煩意亂,尤其是魏曲,恨不得要大吼出來,自己等人分明是勝了,卻比敗了還要煩躁。

  就在眾人心慌意亂之時,劉然徐徐從遠處走來,他一手拿著火把,在茫然黑夜中,是如此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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