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溫熱又柔軟的觸感是什么？
兩個人的大腦中同事閃過這個疑問，而后，同時紅了臉。
“大人！三娘，你們沒事吧？”
趕車人的聲音從車廂外傳進來，驚的車廂內的兩個人齊齊回聲：“沒事！”
“我們沒事！外頭怎么了？”
趕車人回道：“這山路上不好走，牛剛剛踏空了，差點摔著了。”
柳穗微微松了一口氣，從撐死的懷里頭爬起來，趕緊做好收拾衣服。
只是時不時的就目光詭異的去看程四的方向，雖然她現在什么也看不見，但是！她敢肯定，她的嘴剛剛碰到的，好像就是程四那廝的嘴！
真的是！尷尬的腳趾頭都能夠摳出三室一廳來！
接下來的一路上程四都十分沉默，身體一動不動，仿佛一座雕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直到了柳家村，他才稍微動了動身體，趕在柳穗之前下車。
柳穗一下車，就只能瞧見他的背影了。
柳穗：“……”
這家伙是在害羞？還是尷尬的根本不想看見她？
柳穗想起車廂內的事情，覺得這樣也挺好，默不作聲的慢吞吞的挪動腳步回了柳家。
雖然已經是天黑了，但是柳家眾人還是沒有睡，都聚在一起，織毛衣的織毛衣，做肥皂的做肥皂，看孩子的看孩子，一家子熱熱鬧鬧的。
柳穗進屋的時候受到了熱烈歡迎。
小妮子直接撲在她身上就不下來了。
柳穗擔心小妮子現在就感染了天花，特意仔細查看了一番，確定沒有才松了氣、
“那王廉情況如何？”
大柳氏給柳穗倒了杯熱茶，問道。
柳穗見眾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就干脆坐下來，當說故事似的將今天的事情講了。
講到精彩的地方，全家人都是一幅咬咬切齒，活拍手叫好的場景。
同一院子里，程四站在屋檐下，看著燭光映出的窗戶上熱熱鬧鬧的人影，微微出神。
陳魏躬身站在他身后：“殿下，那趙來順這些年魚肉百姓，貪贓枉法，之前洪災，直接昧下了朝廷頒發的賑災糧食，實在是可恨！”
程四雙手背在身后，語氣聽不出喜怒：“讓龍庭的人過來處理。”
陳魏眼神一閃：“是！”
正準備退下，前面的程四忽然丟過來一個令牌。
他接過去，觸手十分熟悉。
程四道：“今日借了你的令牌一用，以后，我在外頭的身份，就是京都陳家驃騎大將軍。”
陳魏嘴角抽搐，半晌才應了一聲“是。”
*
柳穗說要給小妮子種牛痘，第二天一早，就喊了高大夫過來，準備開始。
但是在此之前，她還得和柳家人交代一聲。
因為種牛痘之后，小妮子會發熱，會出痘，這都是需要避開家中其他小孩子，避免他們也同時被感染的，所以柳穗打算帶著小妮子搬到自己的醫館去住一段時間。
不僅僅是因為那里藥材更加齊全，也是為了能夠保證家里其他人的安全。
但是柳穗才起了個頭，說想要帶小妮子去醫館住一段時間，柳家就炸開鍋了！
“你說啥？去醫館住？”
大柳氏放下手中的東西，轉過頭就怒視身后正在搬運肥皂的兩個兒媳婦：“是不是這些癟犢子又給你氣受了？穗穗，你別怕，娘幫你收拾她們！”
“娘，不是誒娘！”
柳穗來不及阻止，院子里已經響徹了她娘的罵聲：“一群黑心肝的玩意兒，我穗穗勞心勞力的照顧你們，給你們找活干，帶你們發財，好家伙，你們前腳吃飽喝足賺的盆滿瓢滿的轉頭就嫌棄我穗穗要攆她走啊……”
柳大嫂：“？？”
柳二嫂：“？？”
“娘，我們沒有啊！誰會嫌棄大妹啊！”柳大嫂反應過來，趕緊喊冤：“我腦子壞了我也不能嫌棄大妹啊！”
大妹那就是活生生的財神爺，是寶貝疙瘩！她嫌棄自己都不能嫌棄大妹啊！誰會嫌棄白花花的銀子不是！
柳穗也一把拉住她娘，哭笑不得：“娘，不關大嫂她們的事情，是我，我想給小妮子種牛痘。”
“啥是牛痘？”柳大嫂湊過來好奇問道。
“就是牛身上的東西，長了這個牛身上起疹子流膿水呢！”大柳氏嫌棄解釋，轉頭問柳穗：“啥叫種牛痘？”
柳穗道：“我師父講過，種了牛痘，人就不會再得天花了，牛痘的危險小。”
一說師父，大柳氏就想到了柳大根，頓時糾結起來。
“這牛痘能種人身上？小妮子這么小呢！萬一出事咋辦？”
牛得了牛痘都嚇人，有些都死了，小妮子一個三歲的娃，能抗住？
柳穗道：“娘，你就放心吧，我和我師父難道還能害小妮子？”
那當然不能！
一個是親娘，一個是親爺爺！
大柳氏張嘴就要反駁，又硬生生壓下來，不情愿道：“那也不行啊！小妮子那么小，你給她弄什么都沒有聽別人說過的種牛痘，這萬一呢？萬一出事怎么辦？”
柳穗嘆息，握住大柳氏的雙手懇切道：“娘，不是我想要讓小妮子吃苦，是……”
她壓低了聲音，湊近大柳氏耳邊道：“我爹給我托夢了，說如果不給小妮子種牛痘，她就會自己得天花，到時候更兇險！”
“什么！”大柳氏頓時驚了！
天花那可是九死一生！
“怎么會呢！怎么……”
大柳氏慌的六神無主，握著柳穗的手腕不停地晃動，旁邊的柳大嫂和柳二嫂從來沒有見過大柳氏這樣慌亂的樣子，又驚又怕，小心翼翼的要去哄她，又被大柳氏給甩開。
柳穗一把抱住大柳氏，拍著她的脊背勸慰道：“娘，沒事，我還在這呢，我能讓小妮子出事啊？再說了，還有我……師父呢！他肯定能夠保護咱小妮子，是不是？”
大柳氏一聽這話，慢慢的冷靜下來。
她家大根在底下好歹是個官呢！肯定能保佑小妮子的！
她沉著臉快速問道：“你和小妮子啥時候搬到醫館去？娘把家里頭的吃的給你先搬點過去！”
柳大嫂沒曾想就這么會功夫柳穗竟然就真的要搬走了，瞪大眼睛不依了。
“娘這是干啥啊！干嘛要讓大妹她們出去住啊，咱一家人好端端的干啥要分開……”
大柳氏已經是心痛難忍了，還聽見柳大嫂在耳邊呱叫，頓時惱了，怒斥道：“還不是為了你們這群吃干飯的！一家子都指望我穗穗一個人養……”
莫名其妙挨罵的柳大嫂：“……”
委屈巴巴。
柳穗無奈的岔開話題：“娘，不是說要幫我收拾些吃的嗎？趕緊吧，我和小妮子馬上就過去了。”
大柳氏頓時就紅了眼睛，沖兩個兒媳婦喝道：“傻愣著做什么！趕緊去，給穗穗收拾糧食去！”
等柳家兩個兄弟得到消息匆匆趕回來，瞧見了紅著眼睛收拾東西的大柳氏，和抱著孩子要走的柳穗，頓時就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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