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臉變成豬頭樣的曹震,伸手捂住一側的臉頰,聲音嗡嗡的響著。
朱允熥斜眼瞥過去。
眉頭頓時一挑。
而后臉色古怪的看向左右,見張溫等人支支吾吾的各看各的,而這些人身上的衣裳也都是凌亂的帶著印子或掛著幾條破布。
便表情曖昧的對著曹震詢問道:“景川侯的臉是被武生們打了?”
“入他娘的!”
曹震立馬仰著頭怒喝一聲,然后又飛快的縮回腦袋,臉色漲紅:“幾許小兒而已,憑他們還近不得老臣的身。”
說完之后,曹震轉頭悄悄的看向目光曖昧的皇太孫。
最后只能是低聲道:“臣是在這墻倒之前,為了救出墻下的武生,被磚石砸了臉而已……”
“哦,是嗎?”
朱允熥帶著好奇的輕哦一聲。
可臉上卻滿是懷疑。
倒是曹震急中生智編造出來的理由,給了周圍的老將們一個格外合理的借口。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
“殿下,臣等今日可是差點就被這墻給埋了。”
“幸運的是武生們都沒有事。”
“是啊是啊,當真是僥幸。”
“……”
果然,大明就不需要有九邊長城,光是這幫老將們的臉皮,加在一起就比整個九邊長城還要厚了!
帶著文官們趕到講武堂外的詹徽,領著人就站在不遠處,看著曹震等人喋喋不休為自己挽回顏面,心中不由暗罵。
原本是要以五軍都督府的名義鎮壓講武堂暴動的徐輝祖和湯醴等人,見到太孫已經趕到,并且用錦衣衛圍住了講武堂,這時候也就不再上前,而是站在和詹徽等人相對的位置。
徐輝祖轉頭默默的看向文官魁首詹徽。
這時候,詹徽也剛好看向徐輝祖,見到對方正在注視著自己,臉上微微一笑,拱拱手:“徐公爺,我等今日沒有惡意。”
詹徽說的坦坦蕩蕩,沒有一絲作假。
在他身后的一眾從東城部司衙門趕過來的官員們,也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講武堂的武生們打起來了,這可是少見的事情。
至于五軍都督府以及上直親軍衛之間的那點意氣之爭的事情,在應天朝堂上早就不是什么新聞了。
如詹徽自己所說的,他今天就是想要看看,這一場軍方內部的第一之爭,到底會是哪一方勝出。
至于借機對軍方落井下石?
沒見著太孫帶著錦衣衛來了,也不過是在外面圍觀,而沒有一絲進入講武堂鎮壓暴動的意思嗎?
更不要說,到現在宮中連一道旨意都沒有發出。
他真的是來看戲的。
徐輝祖選擇相信詹徽的解釋,點點頭道:“講武堂武生對周邊應天府百姓的驚擾,五軍都督府稍后會清點出來,賠償一事會轉交給應天府。”
文官們不打算對今天發生的事情落井下石,徐輝祖自然樂得投桃報李,給應天府一個面子,自然也就是還了文官們這個情面。
湯醴默默的看了魏國公徐輝祖一眼。
他還是覺得這位魏國公保守了一些,太過于給文官們起情面了。
文官又如何?
自己前兩年在浙江道的時候,為太孫和秦王殿下辦事,浙江道治下府縣,又有多少文官士紳是被自己了結掉的。
只是,中山王府如今有再一次參與朝堂的跡象,而中山王府在應天城的地位,讓湯醴選擇了沉默。
講武堂的武生們可以因為相互之間的意氣之爭而發生暴動群毆。
可軍方上層,卻必須要保持一個體面的穩定局面和團結。
論資歷,誰家能比得過中山王府一系?
既然徐輝祖這位魏國公如今開始參與朝堂,那在大明沒有更大的邊疆戰事發生之前,中山王府就是軍方的體面和代表。
“其實,我現在更想知道,今天到底是哪些人能奪得頭籌。”
想清楚了軍方內部的那點事情,湯醴面帶微笑,轉頭看向身前半步的徐輝祖。
徐輝祖轉頭,深深的看了湯醴一眼,亦是輕聲道:“這個問題不該是我們考慮的。”
說完之后,便目光閃爍著看向倒墻前的皇太孫朱允熥。
湯醴追隨著徐輝祖的視線看了過去,隨后眼中露出了然。
是啊。
五軍都督府和上直親軍二十六衛之間的意氣之爭歷來依舊,誰也不服誰,說到底爭的就是在陛下、太子還有皇太孫他們面前露面,得到一聲夸贊。
老將們的面子還是要保護住的,稍稍的調侃了一番之后,朱允熥便拍拍屁股站了起來,面對著一眾老將。
“諸位覺得,今天會是哪一方獲勝?”
曹震剛要開口,卻是忽的閉上了嘴,看看左右,見幾位多年的生死之交同袍都閉著嘴,這才放下心來。
朱允熥看著眾人的反應,也只是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都等著吧。”
說完話之后,朱允熥轉過身招來孫成。
一架梯子就被搬到了講武堂后門下。
孫成站在墻下,將占據了后門屋脊的錦衣衛給趕走,便親自護著皇太孫爬上院墻。
一眾老將和從五軍都督府趕來的徐輝祖、湯醴,還有詹徽、任亨泰等人,一直默默關注著皇太孫的動靜。
此刻見到朱允熥竟然也爬到了院墻上,更是從孫成的懷里掏出了一把炒瓜子,紛紛好奇心大起。
轉眼間,講武堂后門左右,一張張梯子被放好,軍中老將和功勛們,自持身份,個個翻上院墻,就站在那窄窄的院墻壁上觀望著講武堂里的群斗。
倒是詹徽、任亨泰這群文官身手不及武將,只能是蠻橫的依仗著各自的身份,將離著后門最近的一處屋頂上的錦衣衛給統統趕走,然后光明正大的霸占了下來,眺望講武堂內部的武生群毆。
講武堂內部,五軍都督府和上直親軍衛的武生們,對陣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個個赤裸著上身,汗汗如雨,不時便有人在拳腳之下負傷流血,倒在地上。
“靠!”
“咱們成猴了!”
幾名眼尖的武生打退了面前的對手,退到了后面,小聲的嘀咕著。
已經發現自家講武堂院墻上再一次出現變化的武生,僅僅是掃了一眼,便已經是心驚膽戰。
“那是魏國公!他怎么也在?”
“這個是湯都督?”
“不可能吧……”
“入他娘的!詹老倌兒這幫窮酸秀才竟然也來了!”
“……快扶一下俺……”
“怎的?”
“那……”
“那位是不是皇太孫殿下?”
“入他……”
“我的娘啊!殿下怎么也在那……”
越來越多的武生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目光小心翼翼的往后門那一片院墻上試探著。
然后。
整個講武堂里,陷入到了一陣奇妙怪異的氛圍之中,所有武生都收回了手中的拳頭,踢出的腳。
當錦衣衛出現在講武堂的院墻和屋頂上,這些武生還能夠繼續今天的爭斗。
可當滿朝公卿侯伯也出現在院墻上。
再加上皇太孫的出現。
這些武生心中才生出遲疑。
這個時候該用什么姿勢請罪,成了一眾武生心中的考慮的問題。
只是,下一秒。
咔嚓。
一聲輕響,從講武堂的后門上發出。
在眾目睽睽之下,只見朱允熥手捏著一枚瓜子塞進嘴里,牙齒輕輕一敲,瓜子就被打開,舌頭稍稍一碰,瓜子仁就進到了嘴里。
呸。
在無數道視線注意下,朱允熥穩如泰山,將嘴里的瓜子殼吐了出來。
然后好似是有些詫異的看向講武堂里停下來的武生們。
“繼續,都愣著等開飯?”
有武生已經開始兩腿發軟,哪里還敢繼續在太孫面前動粗。
只是這種寂靜的氣氛很快就被打破。
能進入到講武堂的武生,基本都是軍中的新起一代,智慧不缺。
只聽不知何處,傳來一聲咆哮怒吼。
“中軍都督府勇冠大明諸軍!”
緊隨其后。
似乎是一幫中軍都督府的武生齊聲吶喊了起來。
“勇冠諸軍!”
“勇冠諸軍!”
“勇冠諸軍!”
而又,又有一道怒吼聲發出。
“上直親軍二十六衛獨步天下!”
“獨步天下!”
“獨步天下!”
“獨步天下!”
有了中軍都督府和上直親軍衛的喊話,這又如何能讓征討最是頻繁的后軍都督府的武生們能忍受。
“后軍都督府甲冠天下!”
“甲冠天下!”
“甲冠天下!”
“甲冠天下!”
隨后,又是前軍都督府、左軍都督府和右軍都督府的一幫武生,烏泱泱的一片嘶吼吶喊。
然后也不用人發號施令,整個講武堂里的武生再一次狠狠的對轟的了起來。
一時間殺聲震天,塵土飛揚。
武生們拳拳到肉,轟的是人仰馬翻。
屋頂上的文官們看得是心驚膽戰,不少人舉起衣袖擋在眼前,不敢直視下面的武生們那看著就是以死相搏的場面。
就連原本還心中帶有尺度和看熱鬧心理的功勛老將們,也無不為之側目,擔憂要是再這樣下去,會不會真的打出殺心來。
湯醴在院墻上挪了挪,便到了朱允熥的身邊。
只見他低聲道:“殿下不擔心繼續下去,這些人真的鬧出人命來?若是真的出了人命的事情,殿下可就要擔上責任了。”
湯醴的勸諫是有道理的。
如果朱允熥從一開始就不出面,那么不論講武堂里面變成什么樣子都不關他的事情。
可他現在出面了,還仍由甚至是鼓動暗示武生們繼續打下去。
這要是再鬧出人命的事情,那即便朱允熥是見過皇太孫,也得背上驅使講武堂武生群斗致死的責任。
朱允熥卻是沉默了片刻,而后才看向一直盯著自己的湯醴:“兄長放心吧,你看他們現在可還有相互之間下黑手的?”
說完之后,朱允熥還不忘回頭看向院墻上那一排以景川侯曹震為首的今天在講武堂授課的老將們。
曹震大概是察覺到了什么,轉頭看了一眼,然后立馬漲紅著臉低下頭,盯著趴在自己跟前墻角下的一名武生。
湯醴心中不解,不由抬頭看向軍中的同僚們。
只見這些人現在臉上哪里還有擔憂的神色,個個無不是眼前放光,期待遠超先前。
再然后,湯醴便看向講武堂里。
而這個時候,朱允熥的聲音也再次傳入湯醴的耳中。
“不光是沒有繼續相互下黑手了,而且也都是以放倒對方為主。”
“你看后軍都督府的人,都已經開始在自動產生了領頭的人,在結陣抵擋上直親軍衛的沖擊了。”
“也是難得,果然還是常年征戰九邊的后軍都督府的人,最是了解戰陣。”
朱允熥的聲音,多了幾分感嘆。
湯醴眨著雙眼,不確定的看了兩眼。
最后亦是長出一口氣。
在確認了現在的講武堂里的武生們,只要是被擊倒就會自動退到戰團外,這才終于是放下心來。
可在等他轉頭看向即將成為自己妹婿的皇太孫時。
卻沒有在后門屋頂上看到對方。
湯醴心中一愣,站起身,便看到朱允熥已經不知什么時候下了屋頂。
而在他的身邊,已經縷縷續續有不少功勛老將們趕了過去。
湯醴不敢停留,直接從后門頂上翻身跳下落地。
等他到了朱允熥的身邊時,便聽到對方已經在與功勛老將們交談了起來。
“如今講武堂武生的模樣,才是孤希望看到的,也是陛下和太子希望看到的。”
朱允熥一邊走一邊說,不期就已經帶著一幫功勛老將們到了倒墻外面。
透著倒墻看向講武堂里的武生們,漸漸從原本混亂的戰團演變成六個大戰陣。
朱允熥便面帶笑容道:“他們雖然都是從軍中的千戶、副千戶、百戶,乃至于是總旗、小旗位置上選上來的,也是為了將他們培養成我大明未來的指揮使、將領,乃至讓他們征戰疆場,成為他們新的功勛侯伯。”
“可現在,他們只是講武堂的一名武生,在沒有成為將軍、成為侯伯之前,他們也只能是一個普通的軍中將校士卒。”
“大明如今的敵人和以前的敵人不一樣了,和歷朝歷代的敵人也不一樣。”
“將領個人的本領再強,火銃彈丸入體,也是幾無活路。”
“他們將會成為大明軍中的脊梁,只有他們能知道團結在一起,能靈活調度,往后才能讓他們去各自統領千軍萬馬,然后匯聚在一起。”
“蕩平我大明眼前的一切敵人!”
朱允熥說的很淺顯,也很直白。
更是毫不留情的直接否定了個人的勇武,肯定了集體的力量。
朱允熥說完之后,便默默的環顧著圍繞在自己身邊的這群開國以來大明最精銳的統兵將帥們。
時代真的不一樣了。
現在的大明,不會有秦漢時的斗將,兩軍陣前,將軍要勇武的親自帶領著將士沖陣殺敵。
也沒有隋唐時期,冷兵器時代,軍事戰爭技術的巔峰統籌。
李靖能掌控到全軍一個小隊的精湛統御能力,同樣不足以普及到如今的大明,乃至于未來。
更全面,更普遍,更善于組織的各級軍事力量,重疊在一起,形成一個所有人都明確知曉協同作戰意義的大兵團,才是未來的發展道路。
尤其是在大明必將會加速走上熱兵器時代的未來。
想了想。
朱允熥不由笑了兩聲。
至少,現在對大明軍中將領們的要求,也只是在陸地上的協同作戰。
而不是多面多空間的協同作戰能力。
“將所有武生都當做一個統帥去培養吧。”
朱允熥最后做出了總結。
一聲完畢。
周圍的功勛老將們陷入了沉默。
徐輝祖有些遲疑,卻還是開口道:“此舉……”
他想說是否有些多余。
統帥從來不是培養出來的,而是親歷戰場打出來的。
將所有的武生都當做統帥去培養?
除非將整個大明的人都編入軍中。
朱允熥卻是搖頭微笑道:“統帥是唯一的,可戰場上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什么。未來大明的軍隊,該是在主帥身死、軍中主將戰死,只剩下一營一團兵馬,他們也能夠從容的組織繼續殺敵,集合潰散的兵馬,重新沖向敵人。”
在這個折損超過三成還能站在陣地上殺敵,就能被稱之為精銳之中的精銳的時代。
沒有人能夠明白,當戰損達到九成,乃是近乎十成,戰場上還能有人站起來殺敵的意義是什么。
朱允熥從不認為,他能在大明締造那樣的不敗之師。
可朝著楷模的方向去發展,卻是沒有錯的。
大多數的老將們似懂非懂,陷入沉思。
少數幾個如徐輝祖、湯醴這等有著將門家學的人,卻是在稍稍思索之后,身子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
這時候。
講武堂里忽的傳來了一陣震天的吶喊聲和歡呼聲。
朱允熥丟下在場的這些功勛老將們,轉身看向倒墻里面。
今天的勝利者,屬于后軍都督府的武生們。
這在意料之中。
久經戰陣的人,不是上直親軍衛這些久在京中的人能夠比的。
朱允熥笑著揮揮手。
便有一群早就被調過來的太醫院太醫,帶著醫師和學徒,還有長得五大三粗的藥童進了講武堂。
又是片刻之后。
如今就差一個太醫院院正頭銜的水三年,面色輕松的走了出來。
“回稟太孫,武生們都沒有大礙。大多都是脫力和皮外傷,傷及內臟筋骨的不多,精心調養些時日,不會影響他們往后征戰疆場。”
朱允熥點點頭,拉住還要進講武堂親自參與醫治的水三年,再一次叮囑道:“好生照料醫治,萬不可有誰留下隱疾。”
水三年笑著點點頭。
太孫仁愛,是太醫院的共識。
安排完了后續的醫治,朱允熥這才看向身后那群還在思考著講武堂未來教學路線的功勛和老將們。
只見他輕笑道:“一年成軍,三年精,兵家都有如此教導,講武堂之事還是長久計。”
眾人姍姍的笑著。
大抵是因為沒有人能想太孫所想,去謀劃大明未來的戰爭模式和軍隊建設問題。
朱允熥則是繼續道:“武生們精力充沛,個個都年輕氣盛,總是要有發泄的地方。回頭,講武堂辦起蹴鞠吧,既然都不服對方,就蹴鞠場上見真章,到時候孤添幾個彩頭。”
腫著臉的曹震眼前一亮,拍著手道:“蹴鞠好的,少了個人勇武,多了十幾個人的合作,正合殿下的謀劃。”
朱允熥笑笑,便已提腳欲行:“替孤帶句話吧,九邊有他們,朝廷心安。望之后,能再奪頭籌。”
這自然是要給今天的勝出者,后軍都督府的武生們帶話。
是鼓勵也是激勵。
想來,是比凡物賞賜,更能讓那些得勝的武生激動的事情了。
徐輝祖、湯醴、曹震等人,當即便躬身領命。
壞事變好事,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
而已經從講武堂離開的朱允熥,卻是駕馬看向同行回宮的孫成。
他低聲叮囑道:“傳出去,講武堂里的武生們要在蹴鞠場上爭個高低。”
孫成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卻還是拱手領命。
“臣遵令。”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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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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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