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城門外官道上,巴掌聲接連不斷。
巴掌是打在周王府管事的臉上,卻也打在了吏部主事的臉上。
吏部主事目光陰晴不定,看向在一旁坐觀壁上的開封府通判方固薪。
“夠了!”
吏部主事冷哼一聲,目光陰沉的掃向跪在地上不停抽著自己臉的周王府管事。
自己是朝廷吏部官員,是此次太孫西巡的隨行官員,自己藏匿身份的到了開封府城,第一件事情就是逼得周王府出城施粥的管事自己抽自己的臉。
別管今天這件事情到底是怎樣的經過。
只要傳揚出去,那就是自己逼著周王府的管事做的事情。
到時候要如何解釋?
好端端的隨行官員,竟然能逼著王府的管事抽自己的臉?
給他定一個挑撥宗室的罪名都足夠了。
可是,吏部主事即便已經表露不滿的出口制止,跪在地上的周王府管事,卻像是給自己抽暈了一樣,一個字都沒有聽到,照舊是在一下下的抽著自己的臉。
吏部主事無可奈何,不得不輕嘆一聲看向一旁的開封府通判方固薪:“方通判,此間之事有誤,還請通判為高于光明辨。”
方固薪這時才目光閃動了一下,微笑著看向高于光:“高主事乃是上差,上差所請,開封府自當出力。”
說罷之后,方固薪便轉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周王府管事。
方固薪輕咳一聲,挪動了一下腳步到了王府管事跟前:“停了吧,高主事代表的是皇太孫殿下,是朝廷。高主事又是吏部官員,自是明白功過賞罰,你既為王府施粥,且快些去,莫要誤了百姓用食。只是卻要多多小心,莫要做仗勢欺人的事情,壞了王府的名聲。”
那王府管事聽到方固薪的聲音,終于是停下了雙手,兩邊的臉上已經是一片通紅。
管事的重重點頭:“小的多謝通判,謝上差饒恕。”
最后對著高于光拱手作揖,藩國開封的周王府施粥管事,這才誠惶誠恐的帶著王府的施粥隊伍小心翼翼的離去。
開封府城外的官道上,掛起一陣煙塵。卷起幾片葉子,飄蕩在半空中。
開封府通判方固薪,冷眼瞧著周王府施粥管事帶著人離開,這才轉過身目光悄然的上下打量了高于光一番。
隨后便面帶笑容道:“讓高主事受擾了。”
高于光這會兒心中早就郁郁難消,聽到方固薪這話,卻也只能是哼哼了兩聲,回以笑容。
方固薪側身讓出路:“高主事,諸位上差,城外人多口雜,上差們既然來了開封府,那自然是帶著殿下和朝廷的意思來的,還請諸位上差入城吧,府衙那邊自會安排好接風的酒宴。”
從被揭露身份,到周王府施粥管事于官道上自打自臉。
高于光便知道自己這一行人已經是被開封府給拿捏住了,此刻再難選擇,只能是心有不甘的默默點頭,任由方固薪在前面帶著人領路。
高于光始終是沉著臉。
眼前不遠處帶路的開封府通判方固薪,前后不過是幾番言辭,卻無不處處透著暗示。
尤其是最后,名為警告周王府的施粥管事,實則上確實在對自己的暗示。
自己這一行人,是代表著朝廷和皇太孫殿下的,卻不是皇太孫殿下或是朝廷,也不過是依仗了朝廷和殿下的權勢,才會有一個上差的名頭罷了。
說是警告周王府施粥管事不要做仗勢欺人的事情。
其實是在和他高于光這些人說,不要因為有著朝廷和殿下,就可以在開封府仗勢欺人,做著出格的事情。
開封府有大問題!
甚至是牽扯到了周王府。
不然周王府的施粥管事,也不可能會這么巧妙的就在方固薪之后,出現在自己面前,也不會那么恰到好處的配合著方固薪,在自己面前演了一出戲。
高于光一時間滿心陰霾。
只覺得壓力徒然倍增。
等到高于光終于是走到了開封府城門下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深吸一口氣之后,高于光在方固薪疑惑的目光注視下轉過身。
高于光看向隊伍里的錦衣衛們,直接沉聲開口道:“去幾個人,替殿下瞧瞧開封府這邊的災情如何,災民們現今生活如何,朝廷定下的以工代賑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聽到這話,看著高于光后背的方固薪臉色不禁微微一變。
他正要開口,卻不想高于光已經是再次高聲補充了起來。
“去查!替殿下好生的看清楚,看仔細了。要事無巨細,要詳實可靠。”
“我等是殿下的眼睛,是此次來開封府的前哨,務必要替殿下把好關,知曉如今開封府的災情如何。”
原本還以為只能進城之后,再另尋機會出城打探情況的錦衣衛們,聽到高于光這話,頓時紛紛眼前一亮。
眾人若無其事的看了眼臉上露出笑容的開封府通判方固薪,隨后開向高于光。
“領命!”
錦衣衛們言簡意賅,領了命之后便分出了半數的人手,散開往開封府外不同的方向離去。
方固薪臉上的笑容藏著心中的凝重,開口笑道:“高主事做事當真是雷厲風行。下官還準備,讓錦衣衛的諸位今日也好好歇息一陣,明日再派人陪著諸位去做事的。”
高于光面色平常,在方固薪面前拱手朝南:“我等食君之祿,當為君分憂,恪守臣下本分職責。”
方固薪只能是干陪著高于光,拱手朝南。
少頃。
眾人已至開封府衙。
因為開封府的特殊政治地位,府衙的營造布局雖然遵照著朝廷的定制,但占地卻是格外的大。
方固薪將高于光等人引到了府衙后的一處宅院內,拱手道:“高主事,諸位上差,下官先去叫人備好酒席,諸位可在此處歇息洗漱。帶酒席備好,想必府尊等人也就能回衙了。”
高于光領著一眾隨行同僚,沖著方固薪拱拱手:“有勞方通判費心,待府尊回衙,定要提前告知我等,我等也好前往拜見府尊。”
方固薪滿臉的笑容,將入城前的種種事由一一藏下,亦是拱手回禮道:“一定一定。”
高于光雙手揣在袖中,站在宅院臺階上,目光平靜的望著方固薪帶著開封府的人走出院門,半響之后才冷哼一聲。
他轉頭將整座宅院攬入視線之中,旋即又冷笑一聲。
“當真是八省通衢啊!便是在此黃河大堤旁,中原之地,也能造就江南的煙雨風情。”
高于光望著此處宅院里那一覽無遺,卻又處處藏景的江南宅院營造手法,臉上一陣的神秘色彩。
都察院官員看了眼四周,上前小聲道:“這一次來開封府,恐怕不好對付。”
高于光點點頭,轉頭看向那邊的錦衣衛,拱拱手:“勞煩諸位了。”
錦衣衛領隊的是一名總旗官,聽到高于光的話,笑笑:“高主事放心,弟兄們都是領了殿下的令,此行定不會讓高主事們有事的。”
說完一句后,總旗官臉色一沉:“都查仔細了。”
隨著總旗官一聲令下,留下來跟隨入城的錦衣衛們便立馬動了起來,不久之后便已經是將這處江南風情的宅院,里里外外的查了一個底朝天。
隨后,又有錦衣衛將宅院里的幾處要緊位置占據,保證宅院里的屋舍不會被閑雜人等輕易靠近。
如此之后,高于光這才帶著隨行同僚們入了屋子。
眾人一進屋子,便是好一陣不約而同的冷哼。
“開封府要是干凈的,本官現在就自己下了烏紗帽!”
一名官員進了屋子,關上門便冷哼著打賭。
高于光臉色陰沉,安步坐在一把紫檀交椅上,看向眾人。
都察院官員低聲道:“今日城門外的事情,不可不讓人覺得,那是有意而為。恐怕,這些事情人家開封府早就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就等著我們或是殿下親自到來。”
幾人又是一陣怒氣沖沖的議論著,最后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高于光。
高于光抬眼看著眾人:“其實,這難道不是也在我等的預料之中嗎?或者說,殿下早就清楚開封府會不干凈,所以才會有我們這一遭打前哨。”
聽到高于光此言,都察院官員當即挪了挪位置,到了他的身邊,低聲道:“殿下進了蘭陽縣,便斬了曹智圣的腦袋。高兄你說,這一次殿下讓我們先來開封府,是不是早就猜到我們的身份和行蹤是藏不住的?”
一旁有人倒吸一口涼氣,輕咦一聲:“如果這樣說,那也就能說得通。殿下要我們提前過來,或許就是為了打草驚蛇。只有驚了蛇,殿下到時候才能打準七寸。”
高于光點點頭:“也正是因為有此一想,本官先前才會在城門外,讓錦衣衛的人散出去。為的,就是要驚一驚開封府的人。”
都察院官員卻是神色變得有些凝重起來,他低聲道:“只是眼下看來,周王府那邊……況且,今日見開封府的人,也不是簡單的人物。如今我們算是在明,而這開封府的水下面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我們可是一點都不知道。”
高于光目光幾度閃爍,臉色也愈發的不好看:“開封府地處中原,乃中國之地,牽扯頗多。此行,我等便是打前哨,如今我等已經出了招,就看開封府怎么接。”
眾人左右看看,想來想去,也覺得現在能做的事情只有這么多,齊齊的無奈一嘆。
且不說已經進了開封府府衙的高于光等人。
倒是說將高于光等人安置好之后的開封府通判方固薪,自離了拿出特意為迎來送往江南官員的宅院后,也不去旁的地方,而是領著人在府衙后宅循著路穿堂過巷。
不多時,方固薪便到了開封府府衙后院,唯一一處有著一棟高樓的宅院外。
方固薪駐步遠門前,回頭看向身邊的隨行之人。
他低聲開口:“都候在此處,莫要叫人驚擾了。”
叮囑好之后,方固薪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袍,這才沉著氣跨進庭院之中。
進了院子,卻是一片宋時的造景風格。
幾名黑衣勁服的男子,散落在宅院里的各處林蔭隱蔽處。
每一次迎上這些人的目光注視,方固薪便要將頭低的更深一些。
等他走到了高樓下,被兩名黑衣勁服的男子擋住時,方固薪連腰都彎了下來。
方固薪也不抬頭,只是沉聲道:“臣開封府通判方固薪,求見王爺。”
擋在高樓下的人,并沒有因此,就放了方固薪入內。
一直等到高樓里傳來腳步聲,一名身著紫衫的內侍太監鞠著腰端著手走到了門口,看向門外的方固薪:“方通判進來吧,殿下正和府尊弈棋。”
方固薪點點頭,不敢多言,只是低著頭彎著腰進了樓里,又隨著那內侍太監登上高樓的頂層。
站在頂層,透過四周大開的窗戶,足可將整座開封府一覽無遺,滿城風光盡收眼底。
只是方固薪卻沒有興致,也不敢多看窗外的景色一眼,而是低著頭悄悄的注視著樓里棋盤前端坐著,正在弈棋的兩人。
其中一人身著云雁補子緋袍,正是開封府知府上官文虎。
在上官文虎的對面,坐北朝南坐著的是身著緋紅五爪團龍紋五章常服,年貌三十多的男子,便是初封吳王,洪武十一年改封,藩國開封的朱元璋第五子周王朱橚。
朱橚和上官文虎聽到方固薪的腳步聲,卻也沒有抬頭探望,照舊是專注于眼前已經殺到要緊關頭,黑白兩色大龍正在纏殺搏斗的棋局上。
上官文虎執子落下,微微偏頭:“勞煩通判烹茶,好與殿下解渴。”
方固薪立馬躬身點頭脆脆的應了一聲,自往一旁的茶桌前搗騰起來。
面容端正,眉峰平翹,腮有蓄須的周王朱橚卻是無奈一笑:“還是本王心急了,今日又輸上官兄一局。”
上官文虎立馬抖袍起身:“是殿下讓子與臣下了,若論弈棋,開封府一地何人能比殿下,便是放眼本朝,殿下的棋藝也可以國手相稱。”
朱橚淡淡一笑,沒有糾纏分辨自己到底是不是國手的問題,而是幽幽一嘆:“本王自洪武十四年就藩開封以來,也有十四年了吧。”
上官文虎看了一眼方固薪。
這位開封府通判立馬就將剛剛煮好的茶給送到周王面前,且還滿臉諂媚笑容的輕聲道:“殿下請用茶。”
上官文虎這時候才開口道:“殿下就藩開封確實有十四年了。”
朱橚搖搖頭:“十四年啊,本王也就只能用這棋局來消磨時間罷了。”
說罷,朱橚端起茶杯,輕飲一口,茶湯繞齒三轉。
末了之后,朱橚看向候在一旁的方固薪,不由點頭贊許道:“方通判此間烹茶之術,越發精湛。”
方固薪幾乎就要跪了下來,躬身道:“幸得殿下幾番點撥,臣下才算是稍稍入了這一道門。”
朱橚笑笑,將茶杯中的余湯一飲而盡。
他緩緩起身,走到了高樓旁的窗臺后,雙手拍在欄桿上,眺望著府衙外的整座開封府城,隨后視線一點點的收回,落在了府衙內那座江南風情的宅院里。
“朝廷西巡的官員,都已經安頓好了?”
方固薪點點頭,心中有些不安:“回殿下的話,都已安頓好了。只是……”
上官文虎在一旁輕咳一聲,故作不悅道:“在殿下面前,不論何事,但說無妨。”
朱橚亦是說道:“可是生了什么事端?”
方固薪點頭嗯了一聲:“一開始臣帶人去迎對方,皆在預料之中。也借事,暗示了一番對方。只是臣不曾想到,那個吏部考功清吏司的主事高于光,竟然在入城前,叫了錦衣衛的人在城外查探情形。”
上官文虎聽到錦衣衛的人正在城外查探情況,不由眉頭一皺,當即小心上前走到朱橚的身后,低聲詢問道:“殿下,這事是不是要……”
朱橚背著身搖頭道:“要什么?要組織錦衣衛查探消息?還是組織朝廷賑濟此次災情?”
上官文虎閉上了嘴,只是眼中卻多了幾分憂慮。
方固薪站在最后面,在這里他只有回答問題的資格,沒有半點主動開口的地位。
朱橚不知何時轉過身,看向上官文虎:“上官兄,你該去見見那些人了。”
上官文虎點點頭,卻又反應過來:“那殿下您……”
朱橚這時候已經是背手走到了樓梯前,聽到上官文虎的疑惑,轉過頭看向對方:“皇太孫此次代表朝廷和陛下西巡,兼行賑濟六府災情一事,手持天子令。本王身為宗室,就藩開封,于情于理,都該去見見本王這位大侄子。”
上官文虎愈發疑惑起來。
“殿下要去見皇太孫?”
上官文虎是想到了這兩日,自皇太孫進入徐州府之后,陸陸續續傳來的各路消息。
現在徐州府設局剿滅了數千亂賊,又在進入蘭陽縣之后,便斬了蘭陽縣令曹智圣的腦袋。聽說,陳留縣那個倔驢子鐵脖子,還親自戴枷赴罪,卻被皇太孫躬親卸枷,牽入蘭陽縣衙。
一樁樁的事情,都在透露著,這一次皇太孫是要大力整治受災六府,賑濟百姓的。
朱橚卻已經是一步步的走下樓梯,臉上始終帶著一抹笑容。
“爾等且安心。”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肉絲米面的大明嫡子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