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大明:皇兄你就安心的去吧 > 第20章 騰驤四衛
  九月二十三,秋分。

  三日之前,伴隨著淅淅瀝瀝的微風,一則令人噤若寒蟬的消息也是席卷全城,被稱為"閹黨五虎"之首的兵部尚書崔呈秀于夜間在牢中自縊身亡。

  一石激起千層浪。

  伴隨著崔呈秀的伏誅,本就躍躍欲試的朝臣就像是嗅到腥味的貓一般,愈發癲狂,彈劾"閹黨"的奏本越來越多,更有甚者直接將矛頭對準昔日權傾朝野的"九千歲"魏忠賢,就連"閹黨"內部也是出現了內訌,互相攻訐。

  面對著如此愈發復雜的局勢,內閣首輔黃立極一日連上三道詔書,請求"乞骸骨",回鄉終老。

  經過一番"拉扯"后,與"閹黨"關系頗深的黃立極"如愿以償"卸任內閣首輔的位置,草草的收拾了隨身的行李,便領著家眷老小在一隊官兵的護送下于昨日離開了京師,堪稱有明以來,卸任最為"寒酸"的首輔。

  如若說崔呈秀的"自縊"拉開了"肅清朝野"的序幕,首輔黃立極的"乞骸骨"無疑是將其推上了高潮。

  偌大的大明官場,無一人可以置身事外,就連此前默不作聲的閣臣李國普也是被迫下場,余下的閣臣施鳯來以及張瑞圖也是主動向天子遞交了辭呈。

  出乎眾人的意料,身處輿論核心的天子并未躲在深宮之中"茫然無措",而是在心腹太監王承恩的陪同下,出現在宮城西側的西華門外。

  大明文官"聞之色變"的豹房便是修建于此。

  ...

  ...

  此時的大明天子朱由檢一身甲胄,高居于高頭大馬之上,在一眾身身穿飛魚袍服騎士的簇擁下,緩緩而行。

  因為天子才剛剛學會騎馬,尚不能疾馳,故而一行人的速度并不算快,不過對于從未有過此等經歷的朱由檢來說仍是覺得暢快無比。

  "這豹房乃是武宗皇帝所建,世人皆言說是其縱情享樂之所,但朕也聽說,武宗曾在此處理朝政乃至于視察軍隊?"

  雙腿夾緊胯下的駿馬,朱由檢有些笨拙的舉起了手中的長鞭,指著不遠處略顯破舊的宮殿說道。

  聞言,同樣是一身甲胄打扮的司禮監秉筆太監王承恩便是連忙頷首:"回陛下,昔年武宗皇帝曾在此檢閱軍隊。"言罷,臉上還涌現了些許神往之色。

  自武宗皇帝之后,這大明皇帝便是連"出宮"都成了奢望,遑論御駕親征這等駭人驚聞之事。

  雖然不曾親眼得見武宗皇帝的意氣風發,但是僅憑曹化淳的三言兩語,朱由檢便是自腦海中浮現了些許畫面。

  "隨朕來。"

  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住心中的激動,朱由檢緊了緊手中的韁繩,略微加快了速度,朝著遠處若隱若現的校場而去。

  周圍的騎士見狀,忙是拍馬揚鞭,緊跟在朱由檢的身后。

  約莫半炷香過后,旌旗招展的校場便是映入眾人的眼簾,喊殺聲,馬蹄聲也是清晰入耳。

  迫不及待的翻身下馬,少年天子作勢便要朝著校場而去,臉上滿是向往之色。

  只是還未等到朱由檢等人走出太遠,便見得幾道身影自校場的方向而來,揚起了漫天揚塵。

  及至近前,眾人方才看清來人的面容,乃是前不久才剛剛被天子擢升為御馬監提督太監的曹化淳。

  在其身旁,則是近些天身處輿論核心的"九千歲"魏忠賢。

  不自覺的,簇擁在朱由檢身旁的騎士臉上均是露出了些許不自然的神色,外朝不是傳言這位聲勢煊赫的大太監已然失勢,不日便會被天子處死嗎,怎么瞧這架勢,仍為天子所用。

  看其所處的位置,就連御馬監提督太監曹化淳都是隱隱落后其一個身位。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沒有理會神色各異的騎士,東廠提督太監魏忠賢及御馬監提督太監猛地跪倒在地,沖著一身甲胄的少年天子叩首見禮。

  "起來吧。"

  微微瞇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九千歲",許是受近些天"輿論"的影響,魏忠賢竟是比前些天還要消瘦不少,本是白皙的面龐也是黑了不少,不過精神倒是尚可。

  聞言,魏忠賢及曹化淳謝恩起身,自動的行至朱由檢的右手邊,領著天子往校場而去。

  "陛下,早在永樂朝,便有御馬監提督禁軍的先例,但一直到正德年間武宗皇帝重組騰驤四衛,才將練兵的操練地點定在了此處。"

  隨著一行人漸漸深入,朱由檢的耳畔旁也是響起了曹化淳的介紹聲,令其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

  外間不是傳聞,武宗皇帝在豹房縱情聲色,圈養猛獸,過著酒池肉林的生活么,眼前這一片開闊的校場可是與傳聞中的豹房大相徑庭吶。

  一見朱由檢的神色,曹化淳便猜到了這位天子心中所想,不過終究是才剛剛回歸"中樞",摸不清天子的態度,倒是不敢大放厥詞。

  不多時,一行人便是行至校場,此間早已用夯土和碎石搭建了一座臨時的高臺,供天子檢閱。

  深吸了一口氣,迫不及待的登上高臺,約莫三千余人的隊列便是映入朱由檢的眼簾之中,令其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視力不錯的他已然清楚的看到,除卻前排的士卒穿戴還算齊整,后方的士卒無論是身上甲胄,亦或者身型都遠遠無法于前幾排的士卒相比。

  饒是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知曉大明軍戶廢弛許久,但朱由檢也沒有料到身為天子親軍的"騰驤四衛"竟然也"崩壞"至此。

  許是感受到朱由檢身上所散發出來的不滿,一臉苦色的曹化淳忙是跪倒在地:"奴婢辦事不利。"

  事實上,他繼任御馬監提督太監不過月余,能有眼前如此規模已然算是"用心辦事"了,但此中"艱難"自是無法與天子言說。

  "曹伴伴,認為這騰驤四衛該如何整飭?"

  不多時,朱由檢的聲音在高臺之上悠悠響起,令得曹化淳不由自主的抬起了頭。

  瞧了瞧面面無表情的天子,御馬監提督太監曹化淳終是心中一沉,硬著頭皮說道:"只要足額發餉,將占役者自兵冊中劃出,日日操練,至多旬月,便可大為改觀。"

  一語作罷,曹化淳的臉上便是露出了一抹苦笑,覺得自己有些"強人所難",那些文官一向將"軍權"看的比命都重要,如何肯足額發餉,而且那些占役者多是京中各家勛貴的門生故舊,哪里是那么好除的。

  想到這里,曹化淳便是打算出聲"補救",但不曾想天子的聲音如炸雷一般自他耳畔旁響起。

  "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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