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大明:皇兄你就安心的去吧 > 第36章 后發制人
  同一時間,乾清宮暖閣內也是燈火通明,角落處還立著幾個火盆,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為初秋的深夜增添了一絲暖意。

  "回陛下,今日眾位勛貴自西山校場之外散去后大多歸家,唯有恭順侯吳汝胤及撫寧侯朱國弼前往成國公朱純臣的府上,遲遲沒有散去。"

  乾清宮暖閣中,一名約莫六十余歲的錦衣衛跪倒在絲絨地攤上,規規矩矩的沖著案牘之后的天子稟報。

  如若有朝臣瞧得此人面容定會驚詫出聲,這名年過六旬的老人竟是執掌錦衣衛二十余年的駱思恭。

  這位在天啟四年便是辭官回鄉的"天子鷹犬"居然真的被天子再度啟用,再回錦衣衛。

  "皇爺,不若奴婢領兵?"

  駱思恭話音剛落,立于朱由檢身旁的司禮監秉筆便是面露猙獰之色,沖著身旁的天子做了一個手勢,語氣有些陰森。

  這些目無王法的勛貴,好大的膽子,貪墨軍餉,公器私用也就罷了,至此敏感時刻,還敢私下串聯?

  他們想要做什么?

  一念至此,曹化淳的呼吸便是愈加急促,今日他隨侍朱由檢在側,將校場之上的京營將士盡收眼底。

  今日那些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餓兵"恐怕才是京營將士的真實面目,至于那些身材魁梧,甲胄齊整的前排士卒,估計都是各家勛貴的"家丁"。

  因為被提前告知,天子今日于校場視察京營演武,這才有了些許準備,如若天子突然襲擊,只怕連那些"家丁"的面都見不到。

  "他們還能犯上作亂不成?"

  朝著一臉不忿的御馬監提督輕輕擺了擺手,少年天子臉上沒有半點懼色,反而若有所思的盯著面前才剛剛被起復的錦衣衛指揮使。

  他就不信,這位執掌錦衣衛二十余年的"四朝老臣",會不清楚那些勛貴的手段。

  "回陛下,犯上作亂他們自是不敢。"

  "但對京中勛貴來說,私底下搞些小動作總是不難。"

  許是知曉這是面前天子對于自己的考驗,暖閣中的錦衣衛指揮使沒有半點遲疑,便是自顧自的拱手說道:"京營積弊多年,少有的可戰之士盡皆淪為各家勛貴的家丁,余下的皆是濫竽充數之輩,不值一提。"

  "卑職猜測,這些勛貴或許會放出風去,言說陛下會裁減京營,蠱惑那些依靠這份軍餉為生的餓兵,令他們心懷不滿,繼而在挑唆這些餓兵行不軌之事..."

  此話一出,暖閣眾人均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覺身上有些發冷,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仿佛空氣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

  今日他們都隨侍在側,親眼瞧見了京營現狀如何,除卻一萬多士卒還算瞧得過去,剩下五萬多名士卒,有一個算是一個,皆是些衣衫襤褸的餓兵。

  可以想象,被勛貴及軍中將校層層克扣的那點微不足道的軍餉便是這些人賴以生存的根本。

  如若"天子裁減京營"的謠言被這些勛貴傳出,一場令人望而生畏的"兵變"便是不可避免。

  "亂臣賊子!"

  錯愕了少許,始終默不作聲的司禮監秉筆王承恩終于反應了過來,目視著外間茫茫夜色,一臉憤恨。

  "陛下,為了京中安危,不若由奴婢帶人,先誅首惡?"

  勉強咽下一口唾沫,呼吸急促的御馬監提督一個頭磕在地上,向案牘之后的天子請旨。

  騰驤四衛不比那些被京中勛貴"圈養"的家丁,戰力十分有限,人數也遠遠不及。

  如若那些勛貴鐵了心要"犯上作亂",僅憑遠遠沒有恢復元氣的騰驤四衛,斷然阻攔不住那些"餓兵"。

  "先誅首惡?"

  "曹伴伴,咱們可沒有半點證據吶。那些人可是世襲罔替的勛貴,就連魏忠賢在時,都不敢輕舉妄動吶。"

  聞言,朱由檢的臉上也是涌現了一抹心動之色,不過很快便是微微搖頭,在曹化淳有些失望的眼神中,否決了這個提議。

  他本就"勢單力薄",好不容易才憑借一些小聰明穩定了人心惶惶的朝局,緩解了朝中"劍拔弩張"的氣氛。

  值此關鍵時刻,若是在毫無征兆的誅殺幾名與國同休的勛貴,怕是頃刻間便會導致時局的崩塌,將文官勢力及武勛勢力通通得罪一遍。

  屆時,他恐怕便會追隨自己皇兄的"后塵",同樣落一個"意外身亡"的下場。

  聽得此話,御馬監提督曹化淳也是逐漸隱去了臉上的蠢蠢欲動,正如天子所言,不同于那些彼此"碾壓"的文官,經歷了兩百余年的傳承,京中勛貴可謂是鐵板一塊。

  如若肆意妄為,定會惹得惴惴不安的勛貴們"被迫下場",倒是反而更難收場。

  "皇爺,難道就任由這些亂臣賊子肆意而為嗎?"

  許是知曉無法"先下手為強",司禮監秉筆太監王承恩的臉上涌現了濃濃的不甘。

  堂堂大明天子,面對幾名"聲色犬馬"的勛貴,竟然會有一種無力感。

  "無妨,朕今日特意說半月之后再度視察京營,就是為了防止他們狗急跳墻。"

  "只要在等上兩日,破局的關鍵也就到了。"

  言罷,朱由檢的臉上便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像是勝券在握一樣。

  御馬監提督先是一愣,隨后便是面露狂喜之色,重重的點了點頭,眼見得王承恩仍是沒有反應過來,忙是輕輕的提醒了一句:"白桿軍。"

  沒有理會喜形于色的兩名心腹太監,朱由檢轉而看向下首的錦衣衛指揮使,眼神有些深邃,像是能夠穿透其血肉,直抵內心。

  "駱卿家覺得這三名勛貴如此抗拒的原因是什么呢?"

  沉吟半晌,天子悠悠的聲音在暖閣中響起,令得曹化淳及王承恩臉上的笑容為之一僵。

  天子此話何意,難道不是因為天子要整飭京營,這幾名勛貴才如此抗拒嗎,難不成背后另有原因?

  "恕臣愚鈍,還望天子解惑。"

  暖閣中的駱思恭也是一愣,他昨日才剛剛抵京,今日便能走馬上任,知曉京中勛貴動向已是頗為不易。

  "無礙。卿家好生辦差就是。"

  見得下首的老人錯愕的表情不似作假,案牘之后的天子輕輕擺了擺手,將此事揭過,但犀利的眼神卻是不由自主的看向茫茫夜色。

  京中勛貴不知凡幾,皆是與京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但除卻這三家勛貴之外,其余勛貴雖然也是不滿,但除了發發牢騷之外,在沒有其余動作。

  反觀撫寧侯朱國弼,恭順侯吳汝胤,成國公朱純臣反應卻是如此強烈,倒是令人生疑。

  他總覺得,這背后另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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