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問道:“父皇,真想好了嗎?”
崇禎帝點了點頭:“朕不但要一狠到底,徹底讓他們知道何為刻薄,何況嚴酷!讓天下權貴官僚只視朕為仇寇,而不怪罪于你;朕還要親自下詔南遷,替你擔下這棄祖陵和南逃之罪;反正若不是烺兒你,朕早已是亡國之君,所以無論做什么,還能比當亡國之君更差的嗎?”
“父皇!請三思!”
朱慈烺喊了一聲。
崇禎帝擺了擺手,頗為厭惡地瞅了跪在地上的周奎一眼:“皇兒不必再勸,朕意已決!”
說著,崇禎帝就吩咐道:“王承恩,你和隨太子歸來的大學士范卿一起,擬詔,就說朕要南遷,而讓監國太子籌備此事;另外,昭告天下,朕要親自在太廟,就在祖宗的牌位前,親自審問這些世受我皇明國恩的公卿勛貴們,朕要讓他們把從我煌煌大明這里得到的恩典都吐出來!再讓他們去投靠什么大順新天子!”
“所以,傳朕諭旨,將所有跪迎闖賊的公卿勛貴,不論官爵大小與其族中成年男女全部押到太廟來!”
“遵旨!”
王承恩應了一聲。
朱慈烺見此也跟著拱手:“皇兒遵旨!”
但這時,突然想到一個主意的朱慈烺突然向崇禎拱手道:“父皇,皇兒有個想法。”
“說!”
崇禎道。
朱慈烺道:“這些賣國求榮者,很該挫骨揚灰,故拷打致死后當燒為灰燼,運去南方,以作將來屯田之良肥,也讓這些敗類死不能落土為安更不能落葉歸根,甚至也因為魂飛魄散將來也不能再投胎繼續禍害人間,以致于再壞我華夏風氣!”
“準奏!”
這時,一旁周奎聽后臉色大變,忙喊道:“陛下,沒必要如此啊!臣等雖的確對不起您,但您就不能寬大為懷嗎?為政以德啊,陛下!”
崇禎帝沒有理會自己的岳父,只傳諭擺駕去太廟。
當日下午。
大明太廟。
按周禮,左社右廟。
前者祭天,后者祭祖。
大明也不例外。
大明歷代帝王的牌位皆在這里,相當于是皇家的祠堂。
而現在崇禎選在在這里親自審問跪迎闖賊的公卿勛貴,自然是有意讓自己的祖宗們看見,他雖然治國無能,但也不會讓禍害大明的敗類逍遙法外。
即便將來他到了九泉之下,祖宗們可以怪他無能,但不能怪他心里無祖宗的江山社稷。
這一天,春和景明,湛藍色的天空分外澄靜,整個紫禁城如被罩在海里。
雖然李自成的大軍依舊在逼近京師,且兵分兩路從真定與大同兩個方向而來,但崇禎帝在自縊未遂后的現在,心情分外的好,精神飽滿,一大早就已來到太廟,跪在了大明諸帝王的牌位前。
而彼時,魏藻德、陳演、朱純臣、周奎、駱養性這些投敵賣國的公卿權貴也都被押來了這里,也都被勒令跪在太廟里,跪在了崇禎身后。
因投敵的公卿權貴實在太多,為了保證崇禎帝的安全和審問的順利進行,朱慈烺特地讓李守鑅率東宮衛率右營為崇禎帝維持秩序,且還撥了王鐵柱等一干太子家丁做崇禎帝的臨時侍衛。
沒辦法,崇禎帝現在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因為錦衣衛大多官校都也選擇了從賊投敵。
比如駱養性就是錦衣衛的頭頭,因為早就泯滅了忠義之心,他在朱慈烺還未進城時,就先讓錦衣衛們夸大了闖賊的攻勢,進而制造起了恐慌,讓很多人真的以為闖賊真的大舉來攻,勢如破竹,包括崇禎帝自己都信了他提供的消息。
崇禎帝這時拜完祖宗后,才轉過身來,看向了跪在地上,且都已經換上囚服的公卿勛貴們,語氣倒也很平和:“朕老想和大伙說些什么,早在幾日前就想,但無奈大伙兒早就不認朕這個皇帝了,早朝不來,午朝也不來,乃至于今日,朕親自持鐘擊鼓,也無一人到。朕的心都碎了!也對爾等徹底失望。”
崇禎帝說著就站起身來,竟對身旁持戰斧的王鐵柱道:“看看這些人吧,不算今年才入的,內閣大學士,統共也就三位,投附逆賊者就有兩位,而且還都是首輔!在京國公也就三位,投敵也占兩位;包括朕的岳父也投了敵還要把自己的親外孫送給賊寇,六部尚書也有三位;他們哪個不是公卿勛貴,哪個不是朝廷重臣,哪個不是朕的皇親國戚,哪個沒受朝廷厚恩?!”
“魏藻德!”
“你!”
崇禎帝說著就陡然變色,厲聲先指著魏藻德叱喝了一聲。
魏藻德不由得一哆嗦。
崇禎帝這時繼續切齒言道:“你是文官之首,朝廷首輔,執政之臣,朕先問你,你為何降敵?”
魏藻德道:“臣是為天下百姓!”
“放屁!”
崇禎帝大吼一聲,道:“闖賊還沒來呢,你就投降,你要是真為了百姓,也該在闖賊來了后,再說!”
魏藻德便沒再言語。
崇禎帝也呵呵一笑起來:“也罷,朕也懶得問你為何降賊,想著你這樣無君無父的人,能有什么緣由,無非就是貪生怕死、想保住富貴而已,此也是人之常情。”
“陛下既知是人之常情,又何必苛責臣等!”
這時,魏藻德又回了這么一句。
他已自知自己無生路,便也沒再像以前一樣沉默是金,無論崇禎怎么喝問他,就是不回答,要回答也只回答三個字,即“不知道”,現在的他,則是主動且頗為中氣十足地回應起崇禎來,似乎比之前更像是一個首輔大臣!
“但朕不喜歡這樣的常情!”
崇禎帝也語氣鏗然地回了一句。
接著,崇禎就問向了駱養性:“駱養性,你掌著錦衣衛北鎮撫司,知道各類刑具,你告訴朕,什么刑具最易讓人難受,也是你們錦衣衛常用的拷問手段?”
“內臣,內臣。”
駱養性有些吞吞吐吐起來。
“回答朕!”
崇禎帝喝令道。
駱養性這才忙回道:“夾棍!”
“夾棍保疼嗎?”
崇禎帝又問道。
駱養性道:“疼的。”
崇禎帝又問:“有多疼?”
駱養性回道:“回陛下,要多疼有多疼,最大可有骨裂鉆心之級!”
崇禎帝點頭,冷笑起來:“好,那就給魏藻德上夾棍!”
負責協助崇禎帝辦案的李若璉這時拱手道:“遵旨!”
魏藻德見此著急起來:“陛下!你這樣拷打臣這個輔臣,就不怕失德于天下嗎?!你這樣還如何在將來受天下士林擁戴,做天下之主?!為天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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