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兒個去了鎏月軒。”寶儷抬眸看向賢妃低聲說道:“不過就坐了片刻功夫就離去了。”

  “皇后娘娘今兒也不知得了什么興致,竟是在御花園里賞舞聽曲。”寶儷默默低頭說道:“好巧不巧就讓皇上瞧見了,結果可想而知,咱們皇上自是去了皇后娘娘的宮里。”

  賢妃聽著彎了彎眉,并未有太大的反應。

  寶儷有些無奈,為賢妃倒了茶水問道:“娘娘您就半點不在乎啊?奴婢瞧著皇后可不好惹,這爭寵的手段層出不窮,也不知是從哪里學來的伎倆。”

  賢妃微微皺眉看向寶儷道:“本宮以前怎么不覺得你的話這么多。”

  寶儷神色一緊默默低下了頭,她這不是為主子著急嗎?

  眼見這新人都入宮了,賢妃娘娘還是如此不爭不搶的,她怎能不急啊?

  “選秀如此大事,娘娘您操辦的如此妥帖,皇上都沒個賞的。”寶儷略有些不服氣似的哼哼了兩聲道。

  “你這眼睛瞧不見物什?皇上讓王總管送來了不少書冊畫集,本宮甚是喜愛。”賢妃瞥了寶儷一眼道:“別在這胡說八道了。”

  “娘娘,您明知奴婢說的不是這個……”什么賞賜不賞賜的,她這是盼著皇上能來看看娘娘啊!

  “下去吧。”賢妃沒了說話的興致,擺了擺手讓寶儷下去了。

  這些勸說的話,自入宮以來她沒少說,可自家娘娘半點不上心,原本瞧著宮里娘娘們沒誰得寵,皇上向來不偏頗任何人,這么得過且過的似乎也沒什么不好的,可現如今不一樣了,皇上對皇后娘娘的不同明眼人都瞧的清清楚楚的。

  就連德妃都意有所動,自家娘娘還是如此波瀾不驚的。

  夏季的炎熱悄然而至,這內務府上下撥給各宮的冰塊都是有數的,要想好過些,便都得想著法子討內務府那幫閹人的歡心,易昭容瞧著那分來的冰塊,晃晃兩下都能直接化了,頓時算是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這算些什么東西啊!”萱草氣鼓鼓的踢了一下裝著冰塊的冰桶,這要再晚送來些就成冰水了!

  “平日里內務府那般奴才便眼高于頂,如今竟是欺壓到昭容的頭上來了。”萱草擼起袖子道:“我非跟他們講講道理不可!”

  “誒!”易昭容連忙拽住了萱草,帶著幾分苦笑說道:“別為了這點小事出頭,雖說是熱了些,卻也是挨得住的。”

  “這才六月出頭就這么熱,往后可怎么辦啊?”萱草有些心疼,今年夏季像是格外曬人,都不敢往太陽地下走,易昭容怕熱夜夜睡不安穩,就盼著送來冰塊能散散熱。

  這可好了,送來這么些玩意,這是看明白易昭容得不了皇上的寵愛,就開始怠慢了?

  易昭容搖著扇子笑道:“你可別氣了,這冰好歹是送來了,用來冰鎮些瓜果也是好的,若在耽擱會兒可真是什么都沒了。”

  萱草聞言頓時哎呀一聲,手忙腳亂的弄去了,生怕給浪費了。

  鎏月軒里不好過,其他宮里那就更是難熬了,也就幾位妃嬪還算是勉勉強強的,至于這鳳梧宮啊……

  “吳總管這怎么又送來冰鑒啊?”素云瞧著吳平生命人抬來的冰挑了挑眉,笑著說道:“今年宮里這藏冰如此富裕?”

  “瞧素云姐姐您說的哪里話,皇后娘娘要用的冰奴才還能拿不出來?”吳平生躬著身腆著臉笑道:“就是沒有奴才變都得給您變出來。”

  素云聽著這話臉上笑意更深了,一邊招呼著人往里進,一邊笑呵呵的說道:“吳總管有心了,皇后娘娘最是怕熱,這下可算安心了。”

  吳平生低頭笑著說道:“您放心,只要皇后娘娘一句話,奴才即刻讓人把冰鑒給您送來!”

  那一箱箱往鳳梧宮里頭運送去的冰塊,不知讓多少人氣紅了眼。

  司寧池過的可真是真快活,原以為這鬼地方沒空調會很難捱,卻沒想到冰鑒四面圍上,那涼爽的比空調得勁兒多了!

  連帶著鳳梧宮里的奴才都沾了光,想方設法的往主殿湊,吹一吹殿內透出來的絲絲涼風。

  正午日頭曬人的厲害,司寧池剛用完午膳準備小憩會兒,宮里便是出了大事。

  “死了?”司寧池瞌睡都嚇醒了,愕然看著蘇永德皺眉詢問道:“怎么如此突然……”

  “一個新入宮的才人,父親不過一個小小縣令,入了宮就悄無聲息了,這突然就死了。”蘇永德也是一臉唏噓。

  “沒那么簡單,讓人去看看。”司寧池眼皮子一跳,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蘇永德剛應下準備去看看,抬頭就看到皇上來了,而跟在皇上身邊的不是別人,赫然便是德妃和榮妃幾人。

  趙宗珩面色不善,大步走入鳳梧宮瞧著那模樣可不像是來蹭飯的,他入了殿內眉頭皺了皺環視殿內四周擺放的冰鑒,轉身在主位坐下。

  “臣妾參見皇上。”司寧池俯身見禮。

  “見過皇后娘娘。”德妃與榮妃幾人也從容對著司寧池見禮,瞧著臉上神色,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像是拿捏住了她的把柄似的。

  司寧池看了德妃一眼轉而望向趙宗珩,輕輕彎唇笑道:“皇上怎么突然過來了?”

  趙宗珩斂下眼眸道:“朕若是不來,都不知皇后如此金貴,用的冰比朕都足足多出半噸。”

  司寧池:“……”

  明白了,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德妃立在一側適時開口說道:“皇后娘娘可知,今日有一位才人因炎熱難耐休克而死?”

  “想來皇后娘娘便是知道了也不在乎。”德妃低著頭,滿臉的悲傷和惋惜之色低聲說道:“她才十五歲,正是花樣年紀。”

  “宮里藏冰有數,臣妾特地去問過了,今年供冰如此艱難全是因為鳳梧宮要的冰太多了,分不出給別處。”德妃假模假樣的擦眼淚道:“若不是皇后娘娘極力要求增冰,怎會讓下邊妃嬪的冰塊減少,最后竟是被這炎熱生生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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