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都城內,人心惶惶。

  燕國地處極北之地,春秋冬三季皆寒冷,現在正值盛夏,是最溫暖的季節,燕國都城本該是最熱鬧的時候,無論是王公貴族還是平頭百姓,大都會在這個好時節出門游玩。

  然而,現在的燕國都城內氣氛冷凝,沿街的小販都難瞧見他們的身影,只有行色匆匆的路人,與四周緊閉的大門。

  皇城內,燕煜手中執著一個酒杯,一杯酒下肚,他臉上很快出現了紅暈,但很快又被他用內力壓制。

  在燕煜身邊,問學滿臉都寫著愁緒。

  “陛下,您不能再喝了。”問學低聲道,“您體內的內力只怕是熬不住了。”

  聞言,燕煜面上浮現出了一抹戾氣,他很快便將手中的酒杯摔了出去,眼神中充斥著冷意。

  “你敢攔朕?”燕煜盯著問學,冷笑了一聲,“看來你也與那些大臣一樣,心中存了別的心思了。”

  此話一出,問學立刻跪倒在地。

  “陛下,微臣對您之心日月可鑒,微臣實在是擔心您的身體啊!您體內的毒雖然還未引發,但只要這毒在一日,您的危機就不能解除!”

  “左右都是一個死,為何要拼命壓制自己內心的渴望?”燕煜冷笑連連,抬起手,一壺酒直接灌了下去。

  見狀,問學痛心疾首。

  正是在這時,一個行色匆匆的人快步走了進來——正是燕煜手下情報網中最厲害的人物古瓦。

  古瓦臉色凝重,仔細看去,能發覺他捏著信的手正在微微顫抖。

  見此情景,問學心頭一顫。

  究竟是什么事,能讓古瓦露出這樣的神情?

  這時,古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沖著燕煜磕頭,口中嚷嚷道:“陛下!微臣有罪!微臣竟然不曾發覺莫家的險惡用心!”

  說到這,古瓦便將手中的信雙手遞給了燕煜。

  見古瓦這副模樣,燕煜臉上漫不經心的神情逐漸收斂起來。

  他的眼神在此刻仿佛化作了一根根的冰刺,讓古瓦低著頭,根本不敢抬起。

  “究竟是什么事?朕要聽你親口說。”燕煜沉聲道。

  古瓦閉上雙眼,聲音顫抖道:“莫家竟然暗地里與楚國有了勾結!他還將楚國通往咱們燕國的一條小道透露出去,只怕……只怕楚國的軍隊現今已經在路上了!”

  想到最壞的結果,古瓦眼中已經有了淚光。

  他幾十載的人生全都在燕國,他能有今日,也全靠燕煜提拔,他感激燕煜,愿意輔佐燕煜,然而燕煜如此信任他,將整個情報機構都交由他處置,他竟然連這樣重要的事都不曾發覺!

  古瓦跪伏在地上,很是痛心。

  殿內沉默了片刻,燕煜緩慢開口:“哪條路?”

  “是原州!”古瓦低聲道,“原州與楚國只隔了一座綿山,里面有一條小路,能直達原州!”

  “陛下放心,微臣已經讓人支援原州了!定能將楚國的狼子野心掐滅在……”

  “晚了。”燕煜幽幽地說出了一句話。

  聞言,古瓦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怎么會?這封信是前幾日送出去的,就算楚國反應再快,也斷然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抵達原州,微臣的準備……”

  “原州只是假象。”燕煜面色陰沉,俊朗的外表上,再無以前的溫潤,“原州那條路算不上秘密,楚國的大軍只要經過,就一定會引起注意,他們是傻了才會去攻打原州。”

  “那他們想如何做?”古瓦滿眼都是震驚,“難不成還想直接過河?”

  “謝宴此人心機深沉,在軍事上頗有天賦,你既然已經知曉了楚國軍隊要進攻的消息,那想必他們已經潛伏在暗處了。”

  燕煜一番話,讓古瓦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怎么可能呢?綿山那么大,他們那么大一支軍隊過來,我們怎么會察覺不到?”

  燕煜看了眼他,這才緩緩道:“綿山這么大,難免會有我們不知道的路,他們完全可以率領大軍神不知鬼不覺地越過綿山,兵臨城下。”

  古瓦跪在地上,上半身已經有些不穩。

  他絞盡腦汁都想不到,竟會有這樣的戰術。

  “那該如何是好?”古瓦聲音有些顫抖。

  “派兵前往祁州、寧州,這兩地定會有他們的軍隊襲擊。”燕煜聲音平穩,看不出一點慌亂之色。

  “咱們的兵一半在匈奴那,一半在皇城,若是再派兵,您的安危……該怎么辦?”古瓦說出這話,不等燕煜開口,便一口否定了自己這個決定,“絕不能這樣做!您的安危最重要!”

  “朕也去。”燕煜聲音平緩,“這皇城,留不得了。”

  古瓦聞言,愣在了原地。

  而燕煜既然說出了這番話,便沒有想給古瓦拒絕的機會。

  他緩慢站起身,見古瓦還在愣神中,又道:“熊家與莫家都蠢蠢欲動,匈奴那邊的隊伍也可以撤回來了,與其跟他們爭個你死我活,倒不如看他們將大半的力量投入匈奴王庭,與匈奴那幾個王子爭得頭破血流。”

  燕國的江山他才坐穩一年,這皇位他還沒坐夠,可不會拿自己的性命與他們做賭注。

  古瓦還在猶豫,但見燕煜的眼神已經變得冷厲起來,他瞬間就打起了精神。

  “是!”古瓦重重點頭,“微臣這就去辦!”

  ……

  大漠黃沙漫漫,不見天日。

  軍隊緩慢前行,一日才能走兩百里地。

  可即便是這么短的路程,將士們也面露疲態。

  在沒有踏進這片沙漠時,誰都沒有想到這條路會這樣難行,若是這樣下去,何時才能抵達匈奴王庭?

  春玉擦掉了臉上的汗水,見顧寧全身都被綢布包裹,趕緊端著水朝著顧寧走去。

  而被跟呼延亮捆在一塊的宇文拓,在見顧寧這副模樣,眼中飛快的劃過一道欣賞。

  “看來郡主對在沙漠中行軍十分了解。”

  顧寧只露出一雙眼睛,淡淡的瞥了眼他,便對身邊的謝宴說道:“沙漠行軍太累了,不如讓將士們將鎧甲脫下,再將裸露在外的皮膚用布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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