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清帶著兩人一路跑，其實楚氏已經有些跟不上她的步伐了，但人的潛力總是無限的。
已經有人發現程慕清院內的尸體了，緊接著，便有腳步聲傳來。
「去那看看！」
「這邊！這邊！」
「程家少夫人也不見了！」
人聲嘈雜，火把接連亮了起來。
而程慕清抱著朝哥，帶著楚氏已經來到了那條河邊。她放下朝哥，揉了揉他的頭，「朝哥，這第一個游戲你贏了。」
朝哥剛要歡呼，便被她按住了嘴唇。
「噓，還有第二個游戲呢。」
朝哥乖巧點頭。
「保持安靜，與你母親游到對面山上。」程慕清壓著聲音，「贏了，回頭小姑給你買長刀。」
「好！」朝哥笑著點頭。
「快走。」程慕清將楚氏與朝哥一推，「嫂嫂，我知道你會鳧水，接下來，你一定要記好。」
「那你？」楚氏抓住她的手。
「聽好。」程慕清反手握住她冰涼的手，「那座山，連接著梧州城，山路并不是很難走。但你絕對不能到梧州城，你要繞過它，一直往南走，到巴蜀。去找一名叫陳阿寶的婦人，讓她收留你。」
這些信息都是她這幾日收集來的，不僅是聽江州城的百姓所說，還結合了她之前所看的書。
之前前往巴蜀，她看了好幾本關于巴蜀的書，以及地圖。其實如今她記得并不是很清楚了。但這幾日與那些農戶交談，她才慢慢回憶起來。
「這些東西，你們拿著防身。」程慕清交給她一把長劍，一把匕首以及一瓶藥。
這是她方才搜出來的物品。
「淑淑。」楚氏還想說著什么。
「我必須留下斷后。」程慕清聽著遠處的聲音，推她，「快走吧。」
楚氏知道自己不能辜負她這份好意，目光逐漸堅定，她點了下頭。帶著朝哥跳入河水中。
河水的深度她已經測試過，遠處的山她也目測過，也跟附近的百姓打聽過。
那山不險，他們還時常去挖過野菜，采過蘑菇。
目送兩人游到河面中間，程慕清方才轉身離開。
這個地方因為她沐浴時，楊舒睿將人撤走，現在倒是意外的安全。
程慕清飛快奔向城門。
而似乎所有人都沒意識道她會走光明正大的大路，城門口的守衛見了都愣了一下。
而程慕清卻是沒有絲毫遲疑，像個無畏的勇者，沖到那守城人面前，一劍劈下！
「咣鐺——」
一旁有人出手救下同僚。
程慕清收回手，跳起，腳搭在那人擋住的劍上，借力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再次落地，已經臨近城門。
她刺死一侍衛，奪了他的劍。
「攔住她!」
程慕清聽著四周嘈雜的聲音，眼睛卻越發堅定，她手持雙劍，迎難而上。
劍劃破空氣，嗡嗡作響。
她的劍法凌厲無匹，雙劍宛若游龍，直到劍被對方折斷。
碎裂的劍刃落地，月色映在上面，都被折射成了兩半。
程慕清喘著氣，她沒去看后面的人，而是一把推開城門！
門開了。
她拼命的想往外面逃，卻發現自己沒有力氣了。數把劍橫在了她脖頸之下。
「挑斷她的手筋腳筋！」
有人氣急敗壞的喊道。
「呼……」程慕清喘著粗氣，努力支撐起笑容，「別，我還不想死呢~」
她真的不想死。
有人揮出手對準她的腿而去。
「稍等！」程慕清一腳踩在那劍上，「你們殿下在，你能做主？」
那人身子一僵。
「我是大晉的皇后，怎么處理，應當由你們殿下處置。」程慕清扔下手中的劍，覆手而立，「你私自處置，不怕殿下回來責備？」
「你殺了我們這么多兄弟，還不能償命了？」那人嗤笑一聲。
「唉。」一旁一男子懟了懟他，「咱們都許久沒唱過鮮了，不如……」
男子聞言，眉毛一挑，笑容也逐漸變得猥瑣起來，「你說……這大晉皇后是什么滋味呢？」
「對，不能讓她這么輕易的死。」有人附和。
「但這小娘子實在太過厲害……」那人略一思考，「綁了，送營里。」說完，他又對一旁的人說道，「你，多叫幾個人過來。」
「唉。」那人笑著應下，連忙轉頭招呼兄弟。
「既然如此，便先讓我歇歇。」程慕清推開脖子下的劍，往城門走，「走吧，回去。」
見她這樣配合，那將領明顯愣了一下。
「你這么配合給晉順帝帶綠帽啊？」有人不禁笑起來。
「識時務者為俊杰。」程慕清聳聳肩。
但即便她這般配合，眾人也不敢掉以輕心，將她手綁了起來，腳下也帶了腳銬。
不知是不是腳銬太沉，程慕清在進城門時，摔了一跤，還是一旁的侍衛將她拉起的。
而在眾人沒注意的對面上，那把斷劍的利刃不見了。
……
硝煙滾滾，涌上天空。百姓慘叫不絕，血跡如涓涓流水，染紅了土地，羊城宛若人間地獄。
「將先前那些負隅頑抗的人全部。」楊舒睿做了個劃脖子的動作，「然后掛在城墻上，注意，一定要……整齊。」他的笑容殘忍冷漠。
他正欣賞著被攻打下來的羊城，一只隼忽然從空中飛落，穩穩的站在了他的肩上。
楊舒睿皺了下眉，從隼的腳下取下信紙。
借著月色，他匆匆看了兩眼，隨后捏緊了那張紙。他與一旁的副將交代兩句，便勒住韁繩往回奔去。
江州城與羊城距離并不遠，因而他快馬加鞭趕回時，城門仍是開著的，一些善后事剛剛處理好。
望著死去的手下，他握著韁繩的手繃得緊緊的，面具遮住了他憤恨的面容。
「殿下！」有人看見他，連忙過去行禮。
「她人呢？」
那人聽出他語氣中的憤怒，連忙道，「回殿下，被方將軍帶走了，方將軍說一定要好好教訓她，為兄弟報仇！」
方將軍，楊舒睿想起他垂涎過程慕清。
也好，讓她受受苦。
不知道林珩若直到他的皇后被那么多人……會是什么心情？
而她被毀了，她又會做出什么呢？
她總是能屈能伸的，出了這事，她還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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