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陣陣，綠葉隨風飄揚，沙沙作響。
“不管如何，如今的我，是五年前的我。”程慕清垂下眼眸，“我要遵從自己的內心。”
“好吧。”楊舒睿雙手背在身后，“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登上馬車，車夫連忙驅馬離開。
……
醉仙樓。
樓內各色美人唱跳，樂聲悠揚，舞姿曼妙。
“唐大人。”
唐琬對相迎的小廝微微頷首。
小廝笑瞇瞇的伸手，“這邊請。”
唐琬跟著小廝走上二樓，行至一廂房。
“方將軍，唐大人到了。”
片刻后，門被打開。
與身后的喧囂不同，廂房內寂靜無比。粉色的紗幔低垂，窗戶大開，唐琬甚至能一眼看到蔚藍的天。
“唐大人來了，快請坐。”方將軍已經站起來迎接他了。
“方將軍，不知您叫晚輩來是？”唐琬頓了頓，透過方將軍看見了他身后的一眾人。
“我們坐下說。”方將軍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按到作為上。
唐琬目光微閃，坐到位置上。
“唐大人，久仰大名。”唐琬身旁的瘦高個抬手敬酒。
見他敬酒，其余幾人也紛紛舉起杯。
唐琬笑笑，回禮。
“想當年，晉國攻打我們啟國，我們差點就成了刀下亡魂。”身材肥碩，留著一把胡子的男子緩緩開口，“當時辛虧太子殿下帶我們及時止損，一同遷移至江南。”
“太子頭腦理智，帶著我們隱匿，還開創鏢局，生意越做越大。軍需，人力都準備齊全，就連這大晉也換成了那什么都不懂的質子。”另一名瘦高個接著說道，“只可惜，殿下如今卻優柔寡斷起來。”
“前幾日，我們建議殿下直搗京城。殿下也應下了，可今日，殿下卻派人來傳，要再等等。”方將軍看向唐琬，“你是太子殿下的心腹，可知這是為何？”
為何？唐琬想起程慕清。
“趁晉順帝在這，我們只需派兵困他們幾日，再令行一軍到京城。只要攻打下京城，挫了他的士氣，啟國復興就近在咫尺！”方將軍一掌拍在桌上，表情認真的看唐琬，“所以，到底是為何？”
“當然是因為我們那位夫人。”唐琬想起故友，也不想藏著掖著了，“這位夫人，一大早便被殿下送去了羊城。想來殿下現在一心都在她身上，根本不在意其他事了。”
“怎么能為一介女子放棄這個好機會？”瘦高個急忙問道，“這女子是什么來歷？”
“她是，大晉的皇后。”
眾人一愣。
“之前晉國民間便有傳聞，說這程氏是狐貍精所化。如今看來……還真是。”方將軍搖搖頭，“之前老夫差點也中了她的魅惑。因為她，殿下與我都生疏了。”
“什么？她竟還會這妖法？”瘦高個下唏噓。
一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在想什么。
“如殿下不能挑起復興啟國這一種重擔，我們只能另選他人了。”身材肥碩的老者開口。
“阮先生。”方將軍從座位上猛地站起。
“老方，阮先生說的，也是為啟國著想啊。”瘦高個拉了拉他的小臂，示意他冷靜。
“是在下唐突。”方將軍楞楞的坐下。
“唐大人，你是殿下貼身的人，手上還握著一批近衛。”瘦高個看向唐琬，“你要好好保護殿下，不可讓殿下沉淪于溫柔鄉。”
此番提出他那批近衛，是在示意他動手除妖后？唐琬在心里苦笑，想起太子昨夜的所作所為，他緩緩握緊了拳頭。
“唐大人？”
“啊。”唐琬回過神，微微頷首，“下官必不負所托。”
……
梧州城內，士兵們手持兵器，身披甲胄，身姿挺拔的佇立在炎炎烈日下。
肖刺史開口講著幾句鼓舞人心的話，這幾乎是每次打仗前必備的項目。
林珩站在高高的鼓樓之上，望著一片寂靜祥和的城外，以及低下頭便能看見的兵馬，他將手搭在墻沿上，心臟砰砰亂跳。
明日……
“陛下！”明晨急匆匆的跑上鼓樓，來到他身邊。
“怎么？”
“陛下，曹達有所行動。”明晨將手上一只鴿子奉上。
鴿子的腳上，纏著個小竹筒。
林珩解開，展開白紙。
紙上的字并不多，他幾乎是剛一打開，便看完了。
“林硯要殺朕。”他緩緩開口，“曹達給啟國傳的，只有這個。”
明晨愣住，面色有些黑，“屬下去除掉文孝王。”
“這怕不是傳給啟國的。”林硯將紙撕碎，扔入空中，“這是他想要朕看到的。”
“那曹達會不會另穿了一封信到江州城？”
“隨他。”林珩覆手而立，“人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我們的軍需也到了？”
“到了。”明晨點頭，“莊詩親自從京城護送過來的。”
“好。”林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雙眼布滿了紅色的血絲。
……
“咚咚咚！”
虎背熊腰，渾身腱子肉的壯漢頭上幫這條紅綢帶，雙手拿著鼓槌，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打著比人高的鼓。
鼓聲震耳，激起男兒熱血。
天色方明，蔚藍的天空掛著還不算炙熱的太陽。
白馬渾身披著盔甲，每一步都發出了“啪嗒”聲。少年天子挺直了腰板，在一眾人的注視下，御馬前行。
他高舉手中長劍，兩側侍衛立刻將標著“晉”的旗幟豎起。
上天配合著，掛起了一陣清涼的風，直將那旗幟吹的刷刷直響。
“啟害我大晉數十年不得安生，百姓流離。而今，楊舒睿占江南、江州城，害大晉百姓無處得生。又屠我大晉羊城，殺百姓十萬余人。數罪相疊，朕自代天罰之！”林珩厲聲喊道。
“罰！罰！罰！”
聲浪如沸水般騰騰翻涌。
“殺！”林珩大吼一聲，一馬當先，飛奔而去。
“殺！殺！殺！”軍隊見他先行，立馬跟上。
黑壓壓的軍隊一路直奔羊城，跑在最前的，是手舉盾牌的侍衛。他們護著身后眾人以及他們的天子，像個無懼的勇士。
羊城那方，城門打開，一群侍衛也奔出。
兩方交戰，兵刃交錯，鏗鏘聲不絕于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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