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道斷修羅 > 第五百四十三章 大河難渡
  初夏的通天河,還沒有迎來第一場暴雨,碼頭處的水面寬敞,似乎只有這一片水面才適合依靠過河的大船。

  當年,李修元便跟二娃打聽過,二娃也不知道通天河到底有多深。

  上了船,李修元望著滾滾而去的河水,想著當年那個打扮成村姑的梅山師姐。

  轉眼間便是十幾年,不知她輪回之后,是否依舊回到了這一方世界?

  神識籠罩之下,岸邊的神算子和公冶野望似乎在拌嘴,兩人話聲不大,他聽得不太真切。

  在他看來,兩人吵架不外乎為了神算子要十枚靈石,公冶野望要跟他還價,還到五枚。

  想到逝去的梅山師姐,李修元掏出酒壺,往鐵船的后方走去,那里是當初兩人生死一戰的地方。

  站在船邊,往通天河里灑了三杯黑豆酒,嘴里輕輕地念了幾句經文。

  收起酒壺,又取了一塊在牛角鎮上買的餅,在手里輕輕地捏碎,揮手扔向滾滾而去的洪流。

  當年的女子化身村姑在船上賣餅,卻沒料到最后在李修元的劍下斷送了卿卿性命。

  以至于到后來他一直在想,倘若女子亮明自己的身份,是梅山的弟子,自己會不會放過她?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便被他否定了。

  當時自己也不是什么絕世大修士,跟對方無法形成絕對的碾壓。那一刻可以說兩人都是生死一瞬的事情。

  他就算有心放過,也無法讓對方放下手里的靈劍。

  想到這里,只好搖搖頭苦笑道:“何苦呢?”

  “何苦呢?你又不是那家伙的兄弟。”

  坐在茶攤邊上的公冶野望,看著面前的神算子說道:“按說,我跟你也僅僅只是一面之緣,根本不用管你是死是活。”

  神算子端著一杯靈茶,神識去往船上的李修元望去。

  誰知李修元上了大鐵船,就將竹笠戴在頭上,隔絕了神算子的探尋,也斷了公冶野望對自己的心思。

  看了又看,神算子心里一凜,脫口說道:“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

  “哦?看來那天的一戰應該十分精彩,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說來聽聽?”

  公冶野望當下也在往通天河上的鐵船上探尋,怎奈他跟神算子一樣,根本看不到少年的影子。

  明明上了船的少年,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神算子算著銀狼最后的那一瞬間,忍不住搖搖頭,苦笑道:“沒錯,是很精彩,只是我沒能看仔細而已。”

  “怎么可能,你不是在現場嗎?”

  公冶野望一聽傻了,他從神算子的臉上的神情看出,這家伙沒有說謊,也沒有騙自己的必要。

  他知道神算子跟李修元也只是半路遇到,而眼前的算命先生已經金盆洗手,真的放下手里的屠刀了。

  神算子搖搖頭:“那少年從頭到尾只出了一劍......最后,我若是告訴你銀狼是死在自己的手里,你肯定不信。”

  嘆了一口氣,想著那一道金光,神算子喃喃自語道:“看來,他身上真的有妖法。”

  “狗屁,他是人又不是大妖化形。”

  公冶野望嘆了一口氣,靜靜地說道:“看來,我那天應該留下來看熱鬧,而不是匆匆而去。”

  “呵呵,如此你今日又錯過了一個看熱鬧的好時機。”

  神算子沒能在大船上找到李修元,卻看到十幾個偽裝成商人,小販的殺手,其中一個黑衣人正從船頭,往船尾而去。

  看到這里,神算子的眉毛跳了起來,心想此時大多數過河的人都站在船頭,要么就是坐在船艙。

  船后連鬼影都沒有一個,那黑衣殺手去船尾作甚?

  公冶野望聽了神算子這句話,瞬間也破防了,望向通天河上,輕輕地拍了拍大腿。

  苦笑道:“果然,我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原以為今日便是瞎了眼的少年死期,他只需要坐在岸邊捧著一杯熱茶,看熱鬧就是了。

  卻沒想到那少年果然如神算子所說,就算沒有妖法,身上也有一張隱身的神符。

  從他和神算子眼皮下消失了。

  更為嚴重的是,在他看來,船上的十幾個家伙加起來,也沒有銀狼的修為恐怖。

  而銀狼,已經死在少年的手里。

  這么說來,今日這十幾個家伙,只怕難逃滅頂之災了。

  神算子想著李修元當時遇見公冶野望之后,臉上露出的神情,忍不住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說道:“不知怎的,我發現那家伙好像不喜歡你,怕是一會你過了河,他也不會跟你聊天,相信我的直覺。”

  “為什么,我又不是雪原上的殺手,我對那家伙也沒有流露出一絲的惡意啊?”

  公冶野望想想不對,自己從遇上少年,可沒說過一句狠話。

  神算子想想也不對勁,沉默了良久才說道:“那就是他對你沒意見,而是對你們秋云山的某人,有意見了。”

  轉眼之間,他想到了李修元要去樓蘭城。

  想到了樓蘭城中的某人跟李修元的恩怨,雖然沒有細說,但是他只要跟著一同前往,便能看清楚最終的秘密。

  想到這里,神算子拍了拍桌子。

  指著通天河上笑了笑:“看向船尾,看仔細一些。”

  ......

  獨自站在船尾,如當年一般,李修元不想打擾到大船上的掌柜和伙計們。

  當他自人群前走過,便從那些商人小販身上嗅到了濃濃的殺氣,這些家伙就算喬裝打扮,也瞞不了他。

  他甚至不用去看,只要路過,便能察覺到船上來到不少的殺手。

  只有殺手,才能沉得住氣,想是等著大船開到通天河上,再動手。

  如此一來,自己就算插上一雙翅膀,也休息從通天河上飛過,這些家伙算死了他。

  就算如此,他依舊沒有動。

  而是如神算子所說,將銀狼的靈劍拿了出來,橫于胸前,以便隨時應付突如其來的殺機、

  船上的空間太小,他那些細細的竹劍發揮不了威力,只有這三尺靈劍,才是最好的武器。

  就在這時,四下突然安靜了下來,除了眼前滔滔的流水聲,四周一下子變得特別寂靜。

  甚至連這滔滔河水,自大鐵船濺起的浪花也在這一瞬間悄悄滑落,落在河水之中,甚至聽不到浪花的聲音。

  李修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感覺到便是空氣中也帶著一抹帶著微甜的氣息。

  心里頓時冷冷地笑了笑:“跟我使毒,你們還嫰了一些。”

  隨著風中這一抹微甜的氣息飄來,一襲黑衣的男人,鉆出了船艙往后面而來,正注視著往通天河凝望的少年。

  看著李修元發呆的模樣,正是中了迷煙的癥狀。

  黑衣人冷冷地笑了笑,手里亮出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在靠過來的瞬間突然爆發,一道奪命的劍光,向李修元襲來。

  長劍打破了四周的寧靜,發出一聲呼嘯!

  直到長劍斬到自己的背后,李修元才下意識往前踏一步,差一點,就在踏進通天河里。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長劍就在斬在李修元的后背,突地“锃!”的一聲,一道劍光剎那斬出!

  “鐺!”的一聲響起,將黑衣人的長劍斬飛,李修元轉過了身來。

  黑衣人蹭蹭往后退了將近一丈,才停了下來,嘴里發出一聲沙啞的悶呼,只見在他身后跟著有人呼應。

  唰唰出現了幾道黑色的影子,瞬間沖出,將李修元包圍了起來。

  還沒等李修元發出一聲呵斥,就在這時,只聽空中一聲呼嘯,又有一身影如閃電一樣飛掠而來。

  瞬間沖到李修元的面前,卻是一個蒙面的黑衣人。

  只是眨眼之間,并不寬敞的甲板上便涌來了將近十個一臉殺氣的黑衣人。

  李修元點了點頭,臉上卻涌出一抹煞氣。

  右手靈劍斬出,一道劍氣瞬間沖向偷襲他的黑衣人。

  黑衣人往右側閃過,手里的長劍揮出格擋。

  只見李修元斬出的一劍直沖通天河水波之中,發出轟然一聲巨響,滔滔河水激起一道洶涌水流,直沖往天而去。

  即便站在船邊,也生生將黑衣人逼退,看上去顯然還有余力,氣得黑衣人大吼一聲:“都傻著干什么?”

  李修元冷冷地看著面前的一群不同服飾的,蒙著臉的殺手,有中年人,有跟王強差不多不到三十的修士,還有二十歲左右的青年。

  他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越來越冷漠,眼中看到的來人不是手拿刀劍的殺手,而是無盡的深淵。

  “锃!锃!锃!”一陣鏗鏘之聲響起,殺手們緩緩抽出長劍。

  看著已經被逼到甲板邊緣的李修針孔,紛紛往前踏出一步,喊道:“一個瞎子,也敢過河?”

  岸邊茶攤邊,神算子悠悠地嘆了一口氣,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默默地注視著一群殺手將李修元逼到船邊,讓他想起了當時的銀狼不一樣,將少年逼得一退再退,退到了山坡之上?

  公冶野望搖搖頭,他也不是傻瓜,只是瞬間便看出了李修元的意圖,這是要絕殺的架勢啊?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喃喃自語道:“看來,我不應該攔著你上船。”

  神算子搖搖頭,哈哈一笑:“一樣,坐在這里,也可以看到船上的風景,還能看得更仔細一些。”

  嘆了一口氣,公冶野望凝聲說道:“這下,可是便宜了河里的魚兒了。”

  神算子聞言一凜,隨后說道:“從他們踏上殺手之道開始,自己的命就跟樹上的花兒一樣了。”

  公冶野望點了點頭,默默地表示贊同這句話。

  一幫殺手看著依舊不動聲色的少年,其中一個身著白袍的商人驟然發動,然后一劍斬出,往李修元而去。

  長劍嗡嗡直響,劍鋒瞬間將通天河上的虛空斬來,一時間,船尾的劍氣大作。

  有人喊道:“王掌柜,別讓那小子跳河,留下他的人頭!”

  “張老二,砍下這小子的腦袋,夠我們辛苦兩年了!”

  “小子,別掙扎,受死吧!”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手握靈劍的李修元突然冷冷地喝道:“我說,你們家里都有親人嗎?”

  “我們有沒有親人關你屁事!去死吧!”

  一道陰冷的長劍,毫無征兆之間,自李修元左側,盤著一堆纜繩里斬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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