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雖然有著能夠直接通往陣靈住處的陣石，但是此刻他卻沒有動用。
他現在的腦中仍然有些混亂，他需要一點時間，來讓自己清醒下來。
急速的飛行之下，撲面而來的勁風吹打在姜云的臉上，讓他終于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可即便如此，他也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太古陣靈已經死了的事實。
而說句不太恰當的話，如果換成除了其他太古之靈被殺，姜云都不會有這么難受。
畢竟，他和太古陣靈分開，才不過六七天的時間而已。
六七天之前，太古陣靈還在指點著他陣圖和陣法，還在他離開之后，特意傳訊給他，告訴他破解陣圖的關鍵位置。
然而現在兩人卻是已經陰陽兩隔，再也見不到了。
“三尊，三尊！”
姜云的口中不斷的呢喃著這兩個字，眼中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真的形成了一場風暴，所過之處，竟然都有雷鳴之聲響起。
他對于三尊的恨意，再次無限拔高，真恨不得現在就去找三尊拼命。
不過，太古陣靈的死，姜云除了憤怒和仇恨之外，心中也是有著一些自責。
雖然陣靈的死，和姜云并沒有什么關系，但太古之靈本來生活的好好的，是因為姜云和姬空凡的出現，才讓他們決定彼此合作，去跳出這個局。
然而合作還未成功，卻是讓太古陣靈先被殺了。
再就是，上次和太古之靈的見面，是姜云暫時勸住了他們，讓他們安心的待在真域。
如果，姜云當時就讓他們前往法外之地，那太古陣靈也就不會死了！
帶著憤怒和自責，姜云足足飛行了大半天之后，終于停下了飛行，轉而恢復了自己的本來相貌，取出了陣石捏碎，直接來到了太古陣靈居住的空間之中。
正如姬空凡所說，其他四位太古之靈都在這里。
對于姜云的突然到來，他們毫不驚訝，顯然是已經得到了姬空凡的通知。
不過，姜云卻是注意到，這四位全都只是分身。
不難猜測，太古陣靈的被殺，他們受到的震撼最大，所以現在肯定已經將本尊藏起來了。
更何況，他們既然準備前往法外之地，那么在離開之前，必然還需要安排下各自手頭的事務。
哪怕他們對于各自創建的勢力并不在意，但也不能真的就撒手不管。
此刻，四靈的面色都是極為的凝重，符靈的眼圈還是紅紅的。
看到姜云，他們也僅僅只是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姜云同樣沒有和他們寒暄的心情，直接開口道：“諸位，能不能帶我去陣靈前輩身死之處去看看。”
太古器靈嘆了口氣道：“沒必要看了，我們都……”
不等器靈將話說完，一旁的卜靈卻是開口打斷道：“姜小友有心，人都來了，自然要去看下。”
“而且，小友作為局外人，或許能發現一些我們未曾發現的線索。”
太古符靈順著卜靈的話道：“我帶你去吧！”
姜云掃了一眼就看出來了，眼前的符靈是一張符箓所化。
“多謝！”道了聲謝之后，姜云就跟在符靈的身后，向著前方走去。
來到陣靈身死之處，姜云不由得深深的吸了口氣，微微閉了閉眼。
因為，陣靈身死的地方，正是之前她和姜云研究陣圖的地方。
雖然她補全的那幅完整的陣圖已經不在了，但是在地上，依然繪制著一幅小型的陣圖。
正是言己閣大本營中的那幅陣圖，只是被陣靈縮小了無數倍。
甚至于，在其上，姜云還看到了十幾處特意圈出來的位置，也就是這幅陣圖的關鍵之處。
這讓姜云不難想象，盡管自己告訴了陣靈，已經成功的破開了陣圖，但這些天里，陣靈卻依然在這里研究這幅陣圖。
而在陣圖的四周，散落著一些亮晶晶的如同水晶一般的符文。
看著這些符文，姜云的身體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了起來。
當初，陣靈給姜云演示過，她是誕生于無盡黑暗之中的一些光點，也就是這片天地自然生成的陣圖。
而如今這些符文，就是陣靈的本體。
這時，符靈輕聲的開口道：“我們靈族和妖族不同，基本上都沒有實體。”
“死亡之后，要么就是徹底的煙消云散，要么就是留下一些符文。”
“這些符文，我們已經確定過了，就是陣靈。”
“本來我們想要收殮的，但得知你要來，卜老就讓我們先不要動，等你看過了之后再說。”
六位太古之靈中，符靈對待姜云的態度始終是最差的。
原因，姜云也清楚，是因為符靈有著上一次輪回的部分記憶。
而在那些記憶之中，她對上一次輪回的姜云，有著一些好感。
但可惜的是，上一次輪回的姜云對于符靈沒有任何的感覺。
不過，此刻的符靈，態度明顯柔和了許多。
顯然是受到了陣靈死亡的影響。
兔死狐悲！
六位太古之靈，彼此之間再明爭暗斗，但實際上是極為團結的。
尤其是陣靈，性格柔弱，和其他五位太古之靈的關系都是非常融洽，眾靈基本上是將她當成妹妹來看待的。
然而，現在這個妹妹卻是死了，這對于剩下的太古之靈來說，自然更是沉重的打擊。
隨著符靈話音的落下，姜云已經蹲了下去，神識籠罩住了一塊符文。
當他的神識滲入這塊符文之后，眼前先是一黑。
緊接著，黑暗之中出現了數顆光點。
姜云能夠看的出來，這是一幅并不完整的陣圖。
顯然，陣靈誕生于天地陣圖之中，那組成她身體的每一道符文，都包含著部分的陣圖。
而從這一點，也就可以確認，眼前的這塊符文，的確就是陣靈的部分尸體。
也就是說，太古陣靈，的的確確已經死了。
姜云收回神識，又走到另一塊符文面前蹲下，繼續檢查。
就這樣，姜云默默的將神識去籠罩每一塊符文，似乎是在不死心的做著最后的確認。
其他三位太古之靈也是走到了姜云的身后，看著姜云的舉動，非但沒有人去阻止，每個人的臉上也是都露出了悲傷之色。
終于，姜云查完了所有陣靈的尸體，緩緩站起身，背對著四靈問道：“諸位沒有發現一點痕跡嗎？”
“如果真是三尊中的某位出手，他們每個人的力量都是不同的。”
“而要想殺了陣靈，出手的力量不可能小，應該多少都會有些殘留的氣息吧？”
藥靈嘆了口氣道：“不管殺死陣靈的人是誰，分明就是不想讓我們知道他的身份。”
“因此，我們能想到的，對方肯定也能想到，已經將他留下的所有痕跡全都抹去了。”
“當然，我們也都試過了，沒有任何的發現。”
“卜老更是不惜犧牲自身壽元出手占卜，結果也是一無所獲。”
姜云沉默了片刻后又問道：“那陣靈前輩的命石，具體是什么時候碎掉的？”
卜靈回答道：“距離現在，應該有近四個時辰了。”
“我們發現陣靈命石碎掉，立刻就趕過來了，中間間隔最多一炷香的時間。”
“四個時辰！”姜云重復了一遍這四個字道：“還不算太久。”
“那現在只能希望對方沒有抹去時間了！”
話音落下，姜云的眉心裂開，一條黃泉，帶著咆哮之聲，沖了出來。
道法，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