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嬴政走進大殿,別說人了,連個鬼影都沒看到。
哪里有什么胡姬的身影...
倒是空氣里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淡淡幽香!
輕輕嗅了嗅鼻尖,嬴政冷冷的皺起眉頭四下掃了一眼。
可以確定的是...
之前的確有人在這里,并且還是個女子,但是不是胡姬就不確定了,畢竟沒有看到人來的。
不對...
似乎在這空氣里還夾雜著一絲別樣的味道,像是......吃了土豆之后排氣出來的那種怪味。
可是這天下間,又有幾人能夠吃上土豆?
總不至于牧兒來過吧?
嬴政搖了搖頭,應該不是趙牧,沒有他的召見,又豈會來到這里。
“不對啊,明明就是這里...”胡亥急忙跑上前查看,噼里啪啦的就差沒挖地三尺。
一番折騰下來,還真不見胡姬的身影。
“約定好的啊,怎么會不在呢,總不至于長翅膀飛了啊!”
“可別坑我啊,這一點也不好玩...”
“娘親,出來,你趕緊出來,別玩了,咱經不住你忽悠啊!”
胡亥急的眼眶里全是淚花,慌張的又找了一次,現實告訴他......這里的確沒有任何人影!
“你看朕像傻子嗎?”嬴政負手立在大殿中央問道。
胡姬若是回來,定會直接來尋他才對!
“父皇,真的就在這里,兒臣沒說謊,真沒說謊啊!”
“一定有貓膩!父皇你相信我...”
胡亥跑到嬴政面前解釋道,下一秒卻是眼眸猛的一亮,難道......
“完了,父皇!我娘她完了......”胡亥就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女人怕不是跟趙高一樣把自己給玩到坑里去了吧,要不然怎么解釋現在這樣的情況!
“是了,一定是他!”
“兒臣之前與娘親約好的就是這里,只要兒臣把父皇帶過來就可以......”胡亥說到這里卻是止住了話頭。
后面的話可不能說啊,要不然下場會不會跟徐福一樣!
郁悶!
老娘也坑,比趙高還坑!
好歹趙高坑歸坑,卻一人扛下了所有,可現在居然要他胡亥來扛,怕不是見鬼了吧!
“就可以什么?”嬴政瞇眼問道。
看胡亥的樣子,緊張之中透著惶恐,同時還有那么一點著急。
單單看這個樣子,就絕對有事。
“啊,這......沒、沒什么,父皇啊,兒臣真的真的沒什么!”胡亥目光閃躲的低下腦袋。
“呵呵!”嬴政冷笑著走到胡亥面前,“當真?”
作為帝王,又怎能看不出胡亥有事隱瞞,帝王權術攻于心計。
“父皇,真的沒什么,兒臣又怎么會騙父皇,不告訴父皇娘親設計借刀殺人呢?”胡亥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真的,兒臣真的沒什么,一定是娘親有事離開了,要不......”
“父皇啊,咱先回去,待會兒再來?”
聞言,
嬴政的臉微微一黑,以前或許有自帶濾鏡特效,竟未曾發覺這胡亥腦瓜子不聰明啊!
不告訴父皇,娘親是在設計殺人...
他堂堂始皇帝怎會生出這樣一個腦瓜子嗡嗡的白癡?
“父皇,朝臣還在等著呢,咱們要不...”
沒等胡亥把話說完,
啪!
嬴政抬手就是一巴掌掄了過去,打的胡亥瞬間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胡亥,你可真是朕的好兒子!”
砰!
噼里啪啦!
嬴政根本沒給胡亥反應的機會,上前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啊!父皇別打!”
“不對啊父皇,兒臣真沒有說謊,雖然棍棒底下出孝子,可父皇別打臉啊!”
“父皇,你......”
胡亥這瘦弱的小身板哪里是嬴政的下飯菜,別說還手了,就連還嘴的機會都是好難。
不知為何,
他越說不要打臉,父皇咋就跟個發狂的......似的,盡朝著他的臉蛋和腦袋招呼。
“哎喲,痛!痛!父皇輕點打...”
長那么大,胡亥就從來沒有像這段時日如此被揍的慘烈。
不是被扶蘇訛錢挨揍,就是讓扶蘇找他練手!
板子都挨了不知道多少,
現在不說被打怕了,抗揍的能力倒是杠杠的呈直線往上不斷的漲。
不過...
跟父皇此刻揍娃的態勢比起來,之前的那些都是小兒科了。
下手就跟打的不是親兒子,倒像是個擁有殺父之差、奪妻之恨的大仇人似的,一點也不留情的那種啊。
胡亥忽然就有點理解扶蘇那個傻憨憨變化如此之大的原因了...
特麼的!
都是讓父皇給揍的逼出潛力來了,為了不挨揍也真是苦了扶蘇的努力了。
“啊!骨頭斷了,斷了!”
“哎喲,父皇別踹,第三條腿沒了!我艸,父皇!第三條腿沒知覺了!”
“別啊父皇,兒臣錯了,兒臣知錯了!”
胡亥求饒的動靜傳到屋外,讓守在外面的內監和侍衛都莫名一陣膽寒。
第三條腿......沒了?
陛下這么下得去手的嗎?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體膚,空乏其身的短腿教導嗎?
跟隨而來的內監下意識的收緊大腿,莫名冒涼氣的同時低頭忘了一眼。
喔...
還好!
他們的第三條腿似乎本來就已經沒了!
唉!
看陛下對十八公子的這個態度,真是苦了陛下了,打在兒身,痛在父心啊,看來陛下對胡亥的愛依舊長存,并不比扶蘇差啊!
“父皇,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別踹了,再踩兩下可就真的廢了啊!”
“是她,都是她!”
“是娘親那個老娘們兒讓兒臣這樣做的,就是為了借父皇的手殺帝師!”
“殺了帝師,就能剪除扶蘇的黨羽,然后再讓父皇厭惡扶蘇,從而給兒臣日后創造出能夠登上皇帝位置的機會!”
“是的,就是這樣的!”
“這一次兒臣沒有說謊,真的沒有啊!”
“還有,具體計劃是這樣的......”
“......”
胡亥哪里忍受得住這樣狂暴的武力輸出,張嘴跟倒苦水似的一股腦給呼啦呼啦的抖摟了出來。
老娘們兒...
死娘親不死兒子!
說就說了,反正父皇也不會怪他的,畢竟他可是父皇即將培育的種子級選手。
聽到此話,
嬴政的眼中掠過極其陰冷的光芒,“好啊!當真很好!看來我兒是誰都能踩上一腳的是吧?”
“該死!”
“混賬!”
“胡亥你個逆子,毫無主見,朕怎會有你這樣的傻叉兒子!”
嬴政氣呼呼的停下了揍人的動作,恨的咬牙切齒。
就知道肯定有貓膩,卻沒想到竟是如此讓他心寒的陰謀...
好一個胡亥!
還一個胡姬!
這才回來,就要攪動大秦風云嗎,連我兒那般不顯山不露水的,都讓你們給盯上算計了是吧?
憤怒之火在嬴政心中立刻積壓了下來...
“兒臣是傻叉!兒臣是傻叉!父皇饒命,父皇別打了,兒臣真的全都說完了!”
胡亥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稀里嘩啦的抬頭可憐兮兮的盯著嬴政說道:
“那個......父皇啊,兒臣是傻叉,那也是娘親跟父皇生的啊,兒臣只是繼承了父皇而已!”
胡亥恨的咬牙切齒!
好啊!
果然是扶蘇!
剛才父皇說了‘我兒’二字,扶蘇這些天的變化,當真搶走了父皇對他胡亥的愛了...
扶蘇你個混賬東西,如若不報此仇,我胡亥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嬴政對上胡亥可憐兮兮的眼睛,
似乎那眼神里就充滿了一種......
[父皇啊,兒臣是傻叉,那你又是什么?]
如此意味相當的濃厚啊!
“逆子!如若你不是朕之子,今天就讓你跟徐福一個下場!竟敢這般設計陷害我兒,真該死!”
“哎喲,父皇別打,兒臣可全都說了,跟兒臣無關啊父皇!”
“別打臉!別踹第三條腿!我......你再打我臉試試......哎喲,錯了錯了,父皇,兒臣真錯了!”
“嗚嗚嗚...”
“我要告訴父皇,嗚嗚嗚,我可是父皇最寵愛的十八公子胡亥,你敢打我?你敢?嗚嗚嗚,好痛!我一定告訴父皇,讓父皇鯊了你!鯊了你!”
“......”
嬴政停止了揍人的舉動,看著奄奄一息的胡亥,轉身走出了寢殿。
等在外面的內監和侍衛見到嬴政出來,無不心驚擔顫的低頭保沉默。
別說放個屁了,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他們別的不知道,就很清楚一點,以后不管什么時候,可千萬不能站在胡亥那邊合謀。
要不然...
什么時候讓胡亥給賣了都不知道,死成一堆白骨了都來不及反應的,墳頭草都要比別人長的更高更快一些。
他們瞬間就弄明白了,不是趙高不厲害,而是特麼的遇到了一個超神即的隊友,坑自己人絕對不帶猶豫的那種。
不說別的...
就這么一會兒,
胡亥連自個兒親娘都賣了,還有誰是這小子不敢賣的?
不過...
他們抬頭悄悄的瞥了一眼昏暗的寢殿之內,陛下下手到底是有多重,看把胡亥那孩子給打的都快成為腦殘了。
打你的就是你父皇,可你居然要去告訴你父皇,讓陛下鯊了揍你的親爹?
這樣的腦回路......真是太清奇了,扶蘇被揍的那么慘都沒有這樣啊!
只能說...
胡亥絕對已經被打的神經錯亂了,別說去告狀了,就算這小子告破了天,叫破了喉嚨也沒人敢搭理他!
真是苦命的娃......
要不是陛下這樣揍你,你胡亥又如何能體會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父愛呢,娃你就知足常樂吧!
“將這逆子送回大殿,宴會結束后,送他去陪趙高作伴幾日,朕說的,神來了也攔不住!”
“不教這逆子做人,怕是要反了天了!”
“膽敢害我兒......”
嬴政的眼中迸出了兩道陰寒的殺機,天下間但凡是與牧兒為敵者,皆是他嬴政的敵人。
還不信了,
他堂堂始皇帝還護不了牧兒一片廣闊明亮的藍天!
很快,
胡亥就被人抬起來送回了朝會大殿,同時還給他清理了一下嘴鼻里流出來的鮮血。
親眼看到這一幕的內監,不由感嘆陛下打的可真狠吶,看把這娃都給打成什么樣了,碰一下他就瑟瑟發抖,連怎么被人扶著離開回到大殿的怕是都沒個印象了。
唉...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陛下都還活的好好的,居然就已經開始手足相殘了,還設計陷害帝師,欲以帝師這條線搞定扶蘇,這胡亥啊......也太操之過急了。
有些時候不爭便是爭,難道連這點淺顯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嗎...
活該挨揍!
“讓章邯前來見朕!”待的胡亥離去后,嬴政才對一旁的侍衛說道。
如果胡亥沒說謊的話,
胡姬鐵定是回來了,牧兒也肯定是來過這里,并且還在這殿內排過氣!
只是...
如今胡姬不在,牧兒也不在,那么...
嬴政的神情忽然就陰冷又布滿了濃濃的殺機,“自作聰明的女人!”
胡姬...
當真以為朕不會殺你嗎?
是的,
嬴政并不知道的是,胡姬根本就沒料想過會出現這樣的局面,更沒有料到胡亥一出場就把她給賣了個徹底。
要是知道的話,
打死她也不敢跟胡亥這個傻叉合謀!
“不對...”
嬴政猛地心里一慌,牧兒該不會跟那胡姬......要真這樣的話,可就開了天大的玩笑了啊!
不過...
以牧兒的性子,應該不會的吧?
是了,
那么短的時間,不至于發生他想象里的那種事。
倒是以德服人的話,或許是妥妥的!
哼!
胡姬這個女人那也是活該受罪!
只是這樣的安慰不夠,嬴政心里依舊還是有點瘆的發慌......
萬一,
只是萬一,
要是真的發生點了什么...
臉黑如墨!
不行,待會兒宴會結束之后,一定要去好好問問我兒,這可開不得玩笑啊!
但是仔細一想的話,以牧兒的性子,應該不用他這個當爹的問,牧兒或許就會直接一股腦的說出來了。
很快,
章邯來到嬴政面前。
屏退了左右,嬴政也沒有廢話,總之就一個意思,將胡姬留在宮中的所有眼線盡數拔除!
甚至......
從現在開始,肅清宮中一切勢力的眼線,不管他是誰的人,查到之后......一律殺無赦!
與此同時,
趙牧哼著小曲兒,本來扛著的人也變成了拖著回到了宴會現場。
扛著雖然不費力,但也要消耗氣力的不是,還是直接拖著過來要更來的實在。
至于麻袋里的人會是什么感受,
呵呵!
跟他趙牧何干,反正都是用來賺錢的,都不礙事了,對于那些人而言,喝醉了酒,吹滅了燭火,甭管是誰都一個鳥樣了!
“喂喲,老師您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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