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宮，宮門外。
趙牧疾步出了宮門，連章平跟自己說話都沒去回應，朝著一旁便是走去，真剛等人自然是等在那里的。
今天真是撞了大運，差點就把那胡姬給賣嘍...
嬴政現在應該快知道這件事了吧？
趙牧撇了撇嘴，瞞是瞞不住的，一國之君更是不可能接受這樣的事情，恐怕現在已經在準備要剝了他趙牧的皮...
“大人！”
然而就在真剛一邊疑惑趙牧為何出宮如此之快，一邊行禮之際，忽聽馬蹄聲響徹黑夜。
噠噠噠...
馬車穿破街道，四條馬蹄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如鼓點般富有強烈的節奏感。
章平領著一眾宮門侍衛嚴陣以待，弩箭上機，倘若對方不止步......那便射殺！
好在馬車在距離十步開外的位置停了下來，從其上跳下來一個車夫轉身就跑。
依稀還能聽到車夫的求饒之聲，
什么上有八十歲高堂，下有學步的孩子，祈求馬車里的那位親祖宗親爹饒命的話語。
而在馬車內，
原本奄奄一息的張鋒如同回光返照般站了起來，一手捏住冰冷的韁繩，一手持著長劍在微涼的夜風中站立。
夜風拂面，亂糟糟的發絲飛揚...
眼瞳里倒映出來咸陽宮那巍峨矗立的城墻，壓抑的仿佛如有一頭猛獸踏在他的靈魂上似的。
在明亮的月光下，劍刃之上跳動著凜凜寒芒，如若在瘋狂中起舞。
“到了！”
“諸位在天有靈是否看到，張某已至咸陽，即刻便可入宮去見那嬴政，為死去的人，為趙地邊民......爭一個公道！”
“就算死，今日我也要面見那嬴政問一句......我趙地百姓是秦人否！！！”
一眼望去，咸陽宮的宮門赫赫在目。
可是他當真能進入那咸陽宮，面見到高高在上的始皇帝嬴政嗎...
無權無勢，就平頭游俠一個，入宮何其難！
咸陽宮外甲士林立，這樣貿然沖去，只有死路一條！
若非是不想連累那車夫，張鋒甚至都想就這般駕著馬車沖入咸陽宮，雖知這與飛蛾撲火無異，是自取滅亡之道，但他有必須要去做的理由...
不過此刻停下馬車后，轉念一想便又打消了強闖的念頭，因為他要活著見到嬴政，留著這最后一口氣找嬴政問一句......
趙地百姓......是秦人否！！！
替那死去的人爭一口氣，爭一個臉面和答案！
死亡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帶著遺憾迎接那未知的死亡！
章平作為今日值守宮門的將領，此刻都用不著他人提醒，當聽到馬蹄聲的時候就已注意到了如發狂的猛獸般沖來的馬車。
“宮廷禁地，來者止步！”
邊上的秦軍侍衛大聲呵斥道。
中型弩箭上機，只消章平一聲命令就能讓那沖來的馬車淪為刺猬，里面的人必不能活命。
章平按住腰間佩劍，神色嚴肅中透著殺意，沒想到還真有人敢在這個時候來觸霉頭。
而就在低喝之聲傳出的時候，
馬車動了！
張鋒一言不發，咳血中駕著馬車調轉方向直沖向距離宮門不遠的......真剛等人！
趙牧要上馬車之際，異變橫生！
張鋒知道，單憑自己的能力是進入不了咸陽宮面見嬴政的，所以他需要一個機會...
而現在，
老天保佑，讓這個機會硬生生的送到了他張鋒面前！
就是那剛從宮里出來的趙牧...
趙牧出來時，章平等人對他的行禮以及恭敬可是被張鋒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
如果......如果可以挾持此人的話，或許他就很可能會有入宮見到始皇帝嬴政的機會。
否則...
一切都是惘然！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時至不行，必受其殃！
就目前而言，張鋒沒有別的選擇...
只能賭一把了！
賭上自己的這條賤命...
“帝師小心！”章平急聲喝道。
張鋒聞言便是黯淡的眸子猛地如點燃了火焰般亮晃晃起來。
帝師！！！
大秦帝師！！！
這樣的身份，只要他張鋒能夠成功將之挾持，今日能夠見到嬴政的把握又更大了。
張鋒身體劇烈顫抖，或許這便是那死去之人的在天之靈送與他最后的禮物，成與不成在此一舉...
刷刷刷...
此刻在那不遠處的酒樓之中等待的張良、紫女等人猛地起身，放眼望向宮門的方向。
能夠看到紫女的眼中殺機迸射，秀拳握緊，若非距離稍遠了些......她恐怕都已然出手了。
那突如其來之人，竟是要對趙牧出手？
而隱藏在酒樓中另外幾處房間的六國余孽，此際也都將目光投了過去...
項羽跟項梁瞇了瞇眼...
居然有人敢對那兩面偷吃的帝師出手，簡直是有幾多不開眼？
一塊德磚拍遍天下無敵手啊...
此刻并非章平不下令放箭，而是箭矢不長眼，馬車奔馳的速度太快，萬一不注意傷到了帝師...
他章平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的！
反倒是趙牧站在自己的馬車前皺著眉頭負手而立，神色除了有些陰沉之外，便再無別的波動。
他現在只想快速離開，咋啥破事都往他身上趕...
難道...
趙牧瞇縫起眼眸，該不會又是胡姬那些混蛋安排的殺手或者陰謀什么的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咸陽這破地方就那么多人想要他的命嗎...
不過這些屁事，他現在是真的不想搭理，趕緊離開此地就對了，慢一秒鐘就多一分危險。
說不定政哥派來捉拿他的人已經在出宮的路途中了...
但見真剛等人不退反進，想要迎上馬車將之攔停，只是真剛與滅魂才剛踏上馬車還沒能夠有所動作，趙牧就皺著眉頭身形一閃，直接就出現在了那奔來馬車馬匹的馬頭前方。
特麼的...
真是什么阿貓阿狗都想來踩上他一腳...
趙牧一眼就判斷出來，想要攔停狂奔的馬車，此刻就算殺了那人再爭奪到韁繩將馬車勒停，怕不是都沖過來了！
倒不怕自己受傷，可若是自己那寬敞又快速的馬車因此撞毀在此地，尋找馬車又需要時間...
這是趙牧所不能容許耽擱的...
逃命能耽擱嗎？
當然不能啊...
“帝師！！！”章平看到趙牧出現在馬車前，嚇的冷汗簌簌就往外冒。
不要命了啊這...
別說他章平，就算他哥章邯、通武侯老王這樣的人來了，面對狂沖過來的馬車撞個結實的話，不死也要斷幾根骨頭的好嗎！
然而在這眾目睽睽下，
趙牧除了神色略顯陰沉外，表情就很淡定和平靜，從腰后又雙叒叕掏出了一塊四四方方棱角分明的紅色德磚。
這東西...
要多少有多少，系統獎勵的太多了！
啪！
砰！
話不多言，趙牧握著板磚論起來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直接就砸在了那馬頭之上，連儒幫的常規話語都沒心思去說。
隨著清脆碰撞之聲的響起...
“我艸！”
“我艸！”
“這......”
“假的吧？”
一瞬間，四周除了吸氣聲，就只剩下了驚呼！
站在章平身旁的侍衛顫聲道：
“那馬......飛起來了？”
“不對，那馬車飛起來了？”
“也不對，那馬車上的人飛起來了！這能叫空中飛人嗎？”
章平傻愣愣的張開嘴，“那是空中飛馬，空中飛車......”虧他剛才還擔心帝師來著，這樣的猛人就不該當那什么文縐縐的帝師，簡直就是天生的殺人機器，戰爭堡壘。
“大人，帝師他真的是儒家夫子嗎？就這拍一下的力度......根本不像是啊這，要是這一下落在我身上，我......怕不要陪我爹喝酒去了？”
章平深吸一口氣，“帝師乃是儒幫幫主，豈是那儒家夫子所能比的，不對......他們連給帝師提鞋都不配！”
看來之前挨揍的時候，帝師手下留情了啊，要不他章平幾個承受一下就得長生不老了。
章平現在也算徹底明白，王離那幾個混賬東西之所以跟個舔狗似的追隨在帝師左右，目的就是為了能夠變的跟帝師這樣強啊！
要真讓小王他們成功了...
章平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直接就幻想出了讓小王幾個追著求陪練的畫面，不敢想不敢想...
此刻，
原本狂奔的馬車直接就被硬生生的掀翻在地，甚至還倒飛出去了一些距離。
就在德磚落下之際，
關注此地之人都能清晰的看到那馬身上的肉都仿佛化作了波浪，有一道道波紋傳遞到了馬車之上，然后就看到馬跟車直接飛了...
砰！
馬車砸在地上，掀起一圈灰塵，木制的馬車四分五裂。
落在地上的馬匹劇烈抽搐，明顯是活不成了...
真剛、滅魂：“......？？”
淦！
帝師也忒能玩了，他倆可還在馬車上呢，這一下差點沒把他們震出內傷，體內氣血翻涌間仿佛要爆裂出來。
不過...
真剛落到地上后，迅速低頭裝傻充愣，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幸好，幸好啊！這一板磚不是落在他身上的，否則就徹底跟第二天的太陽說拜拜嘍！
一干六國余孽見到這一幕，瞬間全部陷入了沉思，就連項羽也是兩眼冒星星。項梁瞥了一眼自家侄兒，咽了咽口水確實什么也沒說。
似乎趙牧根本還未曾使出全力的樣子！
他們在想...
欠下的小錢錢當真不用還了嗎？如果能承受趙牧那一板磚之力的話...
張良站在酒樓里看到這一幕，小心肝差點沒給他嚇裂開，心臟撲嗵嗵亂跳，好仔細想了又想的確認自己沒什么地方招惹過趙牧，這懸起的心才堪堪放了下來。
“簡單、直接、粗暴！這不比那項羽更恐怖兇猛？”
“這誰的部將......喔，對了，是咱支持的對象！怕不是日后反秦，趙兄就可領軍直接橫推過去，殺的那天下無人敢稱尊！”
“任誰見了不害怕？”
“趙兄智謀超群，無力更是天下間無人可匹敵，萬軍之中取敵將項上首級更如探囊取物！我就問這樣的人，天下間還有誰？還有誰？”
看到張良顫抖的臉，聽著他激動到亢奮的話語，紫女頗有一股與有榮焉之感。
好猛啊！
真的好生猛！
其他方面是不是也更加生猛...
紫女搖了搖頭，不能想不能想，越想這心臟就越跳動的厲害，承受不住啊...
張良瞥了一眼紫女，忽地問道：“如果沒記錯，紫女你好像也被趙兄給拍過吧？感覺咋樣，爽不爽？舒服不舒服？”
紫女：“......”你才被拍過，你全家祖宗十八代都被拍過。
“糾正一下，那是從后面偷襲...”
“偷襲就不是拍了？應該很痛的吧？說的你正面剛一下可以不被拍一樣！”
“你......”紫女緊咬銀牙，混賬東西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張良：“你可比那馬厲害，被拍了還能活著，瞧瞧那馬，死定了！”
“喔，對了，應該是趙兄憐香惜玉沒用勁......”
張良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紫女恨得牙癢癢，早晚有一天要報仇回來，讓趙牧那個家伙也知道什么叫做被偷襲的痛苦。
還憐香惜玉...
狗屁！
那是趙牧看上了她紫蘭軒的生意，要不然直接就給拍的青春永駐了，這混蛋懂個屁的憐香惜玉。
粗暴的很！
不過越是這樣的猛人，就不知道是否有些賤皮子，反正有一點極為明確，征服這樣的猛人是不是更有成就感呢...
對了，
紫女瞇眼寒意濃濃的偏頭凝視張良，“你說啥？拿我跟那馬兒比？”
她連畜生都不如馬，好歹那畜生死了，她還活著！似乎活著也是一種錯？
“啊？沒、沒什么！我啥也沒說，你聽錯了！”張良抬手一指宮門的方向，道：“快看，趙兄似乎要走，這是宮中發生了什么，看趙兄的樣子似乎有些急匆匆的！難道......”
張良激動的瞇眼，
“是那地底長出石碑之事發酵了嗎？”
紫女放眼望去，
的確，
趙牧收起德磚，喊了一聲真剛二人，轉身就要上馬車離開此地。
至于那從馬車之內甩飛出去的人，則一點也不帶關注的。
“咳咳...”
“等，等等...”
張鋒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咳血，眼神一邊迷離的盯著趙牧，本就疲憊的他，此刻更是受了重傷！
已經是到了撐不住的邊緣...
能夠活著來到這里，已經是要感謝老天的萬幸了，至于會不會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要見嬴政，求你、求你...”
“帶我見始皇帝，求你、求你了...”
撲通！
剛站起來的張鋒想要邁步走向趙牧，卻因力竭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可即使如此，他的雙眼依舊帶著極為明亮的光芒...
“求你、求你...”
他的嘴角在溢出鮮血，眼眶之中都泛出了一條條血色的絲線，面色慘白中竟是讓人為之撼動。
怎樣的信念才讓他支撐到如此地步...
然而趙牧卻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并不為之所動的走到了馬車旁，準備就此離開。
別人的生死他管不著，何況現在都自身難保了。
至于那人為何要見始皇帝，又是出于怎樣的目的，趙牧根本就不會去問，天下可憐人何其多，他管得過來嗎？
在這個時代，最不能當的就是圣母！
章平走上前砰的一腳踹在踹在張鋒身上，冷冷喝道：“大膽！”
“膽敢直呼陛下之名，找死！”
“陛下是誰都能見的嗎？如若這樣，那天下豈不亂套了！”
深吸一口氣，章平抽出佩劍直指張鋒，雖也為章平的這股信念而動容，但他是章平，容不得區區一介布衣這般擅闖宮門。
何況...
還讓帝師受驚...
嗯！
雖然帝師看起來沒什么狀態上的變化，但章平必須要認為帝師受驚了，這是一種態度。
還有此人更是直呼陛下大名！
倘若今日之事讓陛下得知更是險些傷到帝師，他章平不做點什么的話，陛下一旦怪罪下來，那就很難堪了...
“陛下......你見不了！”
“別說是我，縱然大公子扶蘇在此，也斷然不敢擅自帶你入宮的，這是大忌！何況你還是一個身份不明之人，更不得入宮！”
“更何況...”
“今日乃是陛下壽誕，眾臣以及那前來祝賀的使者之人，盡皆在宮中，就算能帶你入宮，今日也不可能！何況你根本不可能進去...”
章平也算有心之人，說出這番話就是為了讓眼前這人死個明白。
擅闖宮門，驚擾帝師，直呼陛下大名...
這一樁樁加起來，使得他章平是有處置殺人的權力的！
“給你個機會，把想說的說出來，如果日后有機會，自會替你轉告陛下！”
如果有機會...
多半都是沒可能！
秦人尚武，尊敬強者！
眼前這人雖沖撞而來，但那一股信念卻讓章平愿意給對方一個安心死去的機會，而不是帶著遺憾去死。
張鋒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我要見嬴政！要見嬴政！死了，都死了...”
“匈奴與東胡暫時聯盟，將......將會攻秦擄掠邊境，速、速......”
聽到這話，章平舉起的利劍遲遲沒有落下，眉頭深深皺起。
此人所言...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也不用強闖宮門啊，直接去找咸陽令即可上報。
可若是假的，那此人又有什么目的，奸細嗎...
鋌而走險為了接近陛下的刺客？
不管真假，章平都是不敢私自做決定的，在朝中做事，求穩更為重要一些。
“我知道了！會替你轉告陛下，安心上路吧！”章平猶豫了一些，最終還是決定揮動手中的死亡之劍。
他不可能因為一個陌生人的言語而去堵上自己的前途...
張鋒苦笑，終是逃不過一死嗎...
還是沒能見到始皇帝啊！
倘若就這般下去，他要如何去跟那些死去的人交代？
張鋒閉上了眼睛，等著那利劍斬落下來，已然失去了掙扎的欲望，
“死了！他們都死了！”
“這是我等趙地游俠用命換來的，希望你......轉告嬴政，趙地邊民苦啊，被擄掠走了多少人？十萬？二十萬？或者更多...”
“河套啊河套，豈能任由那匈奴蠻夷占據，那是祖輩打下來的熱土，是我等生活過的地方啊...”
“縱死又何妨？只是可惜，我等趙地游俠前仆后繼，只為能解救更多被擄掠而去的趙地之民，可是這一次......所有人都死了！就連救出來的趙地之民也為了能讓我活著回來送信而選擇了用血肉之軀去擋住了匈奴蠻夷的鐵蹄與屠刀...”
“死了！都死了！不管你是誰，望你轉告嬴政，收復河套，救出趙地之民，莫要讓我等的血白流，莫要讓我的白死，如此......也死而無憾了啊，死而無憾了......”
“......”
話語很輕，有氣無力，卻在這夜里能讓周圍的人都能夠聽到。
趙牧忽地頓住腳步，猛然回頭望去，一雙眼眸都瞇成了一條細縫。
河套地區...
華夏熱土，一寸不容失！
那人說出的這幾句話，如針一般扎進了趙牧的心乃至靈魂。
這是他骨子里本就存下的東西...
名為華夏！
“慢著！”趙牧喝道。
章平揮動的長劍頓在了半空，然后又慢慢的垂落下來。
不知為何，
聽到趙牧的這一道喝聲，章平心中竟有那么一絲放松之感。
趙地...
河套...
章平以及在場的秦軍侍衛也是秦人，自也明白這個道理的。
如果這是真的話...
眾人看向張鋒的眼神隱隱都有了幾分變化！
趙牧走過來沙啞著嗓音，低沉而又有力的問道：“你為何偏要見陛下。”
本可以不管的，但好奇驅使著他想要知道。
一眼就能分辨出，此人說的不假，因為那眼中的光不會騙人...
這一點分辨能力，趙牧還是有的，也唯有如此才能讓他改變心態。
張鋒聽到趙牧的話，似被點燃了胸中的熱血一般，猛地睜開眼如狼似虎般盯著趙牧，沉聲道：“我要見嬴政！我要問他，代死去的人問他......天下既已一統，我趙地邊民是否為秦人，為大秦百姓！如若是......為何見趙地苦難而無動于衷！為何見匈奴跋扈而毫無舉動！為何那河套被匈奴所奪，而只會眼睜睜看著？！！！”
就這？
是的，就這！
“真剛，將此人抬上本夫子馬車。”趙牧抬頭仰望夜空道。
真剛應了一聲，也不問為什么，只管執行就好了。
章邯：“帝師...”
趙牧淡淡的一眼望去，“嗯？”
對上趙牧的眼睛，章邯心頭驟然一驚，好犀利、冰冷的目光，仿若看的不是人，而是那來自九幽地獄的魔神，“帝師，此人......”
“他不是要見始皇帝嗎，那好......”趙牧轉過身背對章平，“今日我便帶他去見見這一統天下的始皇帝陛下！就讓他問一問心中所言！”
個人榮辱安危？
去特麼的狗屁...
胡姬、匈奴，呵呵...
趙牧冷笑著朝馬車走去，他知道嬴政北伐是必然會發生的，而他也不是為了北伐而去，只是單純的為了那些血灑這片熱度的趙地之人！
為了那前仆后繼深入匈奴腹地救人的游俠...
俠以武亂禁！
但是這一刻，他們算得上英雄二字！
每逢危難之際，總有那么一批人愿挺身而出，這便是這片熱土所孕育出來的骨氣與信仰...
他們可以不懼死的去拼，而趙牧現在自也可以為他們去拼一次，如此又有何不可呢？
只為那血灑熱土的英靈...
因這不是內耗，而是面對異族的鐵蹄！
值得！
至于進宮如若被拿下的話，趙牧冷笑著，大不了入獄之后再打出來越獄便是了。
萬人之下他無敵，萬人之上......呵，神來了照拍不誤！
趙牧在真剛耳邊輕語了幾句，便是直接翻身上了馬車，勒住韁繩駕著馬車直闖咸陽宮門。
真剛領話離去。
趙牧沒那么傻，既然要去，肯定是要有所準備的，至少保證始皇帝不會當場因胡姬之事而殺人！
不過...
趙牧也很想看看，那嬴政知道了匈奴之事后，會不會還信任那胡姬呢...
該不會又是一個修羅場吧？
“能撐住吧？”
“能！”
“好，本夫子帶你......入宮見始皇帝！”
“謝......”
章平一干人見狀下意識的就要阻攔，
趙牧抽出腰間佩劍，
“陛下欽賜免死劍在此，攔路者......殺無赦！”
張鋒：“英雄如何稱呼？如若死了，在下泉下也好與眾兄弟言說，感恩英雄今日之舉！剛才沖撞英雄，實屬對不住了！”
趙牧：“我叫......光！”
張鋒：？？
光？
帶來希望之光，照亮這片熱土，驅散黑暗的人嗎！！
不！
是神！
他做到了他們這些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所以也就成為了神！
高高在上，卻愿為那英靈而落入凡塵...
張鋒抬頭看著趙牧駕馬車的背影，高大而又威猛，一下就明白趙牧為何前后態度的反差如此之大了，一切只因那為了這片熱土而死去的前仆后繼的人！
看到了嗎，
諸位！
吾等死而無憾了！
有人懂啊！
縱死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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