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書院處。
大祭酒一改往日垂垂老朽,雙眸睜開,清朗洞明,渾身蒼老氣勢一掃而空,儼然重現巔峰之意!
“如此敢為天下人,寧帝當真大志向也!”
“的確!”一旁扶蘇微微笑道:“以大寧帝朝為基,演化絕世大陣,鑄就飛升之路,如此志向,非是常人所能及也!”
“扶蘇,你認為寧帝能夠成功嗎?”
雖然寧帝的這般舉動,令大祭酒為之佩服,可對其能否成功,卻是不敢輕易斷言,遂才問向扶蘇。
其他眾人也都是看向扶蘇。
扶蘇一笑,“師祖發問,想必心中已有答案,既有答案,又何必求證!”
大祭酒聞言,眼神閃動,輕輕嘆了口氣。
整個人似乎是又回到了從前。
周圍眾人見此,瞬間明悟,眼神中的驚喜都是黯然低落下去。
果然……不可能嗎?
“扶蘇,此陣若是由你一手締造,可否能成?”大祭酒忽然問道。
“難矣!”扶蘇面容溫潤,嘴角含笑,遙望著遠處的祭壇光柱,緩緩說道:“與其說難,倒不如說沒有可能!”
“天劫降世,是劫難,是洗禮,此為天地之理!”
“天地萬物有陰陽兩面,孤陰不生,獨陽不長,不可因其一面,而否其另外一面!”
說到這里。
扶蘇突然停頓一下,笑著看向大祭酒以及一眾太上長老。
“師祖,諸位師伯師叔,我借問一句,在諸位眼中,凡俗百姓是什么?”
眾人眼神微微一變。
而在此時,扶蘇不等回答,又是接著說道:“一旦飛升之路成矣,屆時,無論是諸位還是天下修士,眾生真修視凡俗百姓為何,天上仙人便視我等為何!”
扶蘇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
他重新朝遠方望去,靜靜地望著。
……
無數修士滿臉激動的盯著祭壇光柱與黑云中的變化,等待著好消息的出現。
倘若這條飛升之路真的能夠成功。
那么他們未來也許就可以通過這條‘天路’進入那個夢寐以求的仙界,成為真正的仙人,從而得獲長生。
盡管,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都無法修煉到渡劫境!
可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來的好吧!
無數人在激動,在瘋狂。
天穹上的變化也越發激烈。
無盡黑云翻涌浩蕩,雷霆滾滾,所有的一切都在針對著中央的那一根祭壇光柱。
任憑無盡雷霆轟殺,祭壇光柱卻是巋然不動。
突然……
一個驚天聲音從光柱內傳出。
“破!!”
這一聲嘶吼,直接讓所有人頭頂上空的那些光線徹底盛放起來,璀璨的光芒近乎奪目,而作為無數光線匯聚的中央陣眼,祭壇光柱的光芒更是耀眼。
耀目光芒狠狠地刺入進了無盡黑云中。
轟!
一聲巨響驚天動地。
下方的無數修士都是雙耳出血,凄慘異常。
然而,這一刻,并沒有多少人去關心這些,所有人都在緊盯著天穹上的變化。
漫天黑云被那道祭壇光柱的光芒硬生生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光芒照耀之處。
一切黑云盡皆退避。
這一幕落入無數人眼中,頓時響起連綿起伏的驚呼聲。
“成功啦!”
“我們也可以進入仙界啦!”
……
無數修士在歡呼。
甚至就連一些頂尖勢力的強者們,也都是滿眼激動起來。
相較于那些實力低微的修士們,他們看到的更多,在那道光柱的頂端,與天穹接觸的地方,已經被撕裂開了一個口子。
“真的成功了!!”
“那個口子的后面難道就是仙界?”
“寧帝當真成功了?!!”
有人不敢置信。
有人愕然驚呼。
望著那個被撕裂的口子,眾人的神情不斷的變化著。
消失在眾人視線許久的寧致遠從光柱內脫身出來,重新出現,他渾身衣衫破碎,面有污色,唯有那雙眼眸依舊明耀。
成功了?
寧致遠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
但即便是難以相信,他也能夠清晰的感知到在那光柱之內,有一條綿延直上的‘天路’正在形成。
如此變化……
其他不少修士也都是覺察到了。
眾人望著光柱中的‘天路’,再難掩飾住心中的喜悅激動,徹底暴露出來。
看似修為境界越高,壽元越長,實力越強,可有些事情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一日沒有成為仙人,就始終有隕落的危險。
那種壽元終結不斷逼近的緊迫感覺,不止是凡俗百姓才擁有,他們也擁有,而且那種感覺,更是遠遠勝之。
活得越久,越是渴望壽命。
如今,飛升之路就在眼前,他們只要踏上,就能夠有希望可入仙界,成為仙人,得獲長生。
面對這些……
他們如何能夠不為所動!
然而……
眾人的喜悅并沒有驚擾東皇太一的淡漠。
凝望著那個不足一人大小的口子,隱藏在面具后面的鳳歌面色徹底冷寒起來,雙眸幽幽,不染任何情緒。
“混沌……”
“天機亂了……”
鳳歌微微念動,只一瞬便是安落下去,他凝眸緊蹙,疑聲自語道:“洪荒到底發生了什么,只是一縷溢散劫氣就將這青天界的天機徹底攪亂,難道說,那場大戰還沒有終結?”
鳳歌口中所言大戰自然是巫妖大戰。
這場持續了數百萬年的巫妖兩族的大戰,按理來說應該隨著他們的先后身死,應該是徹底結束了。
可如今轉世重生十多年,他依舊能夠感受到洪荒世界溢散出來的一絲大劫煞氣。
如此一來……
鳳歌對于洪荒世界也是沒有了把握,亦或者說,從始至終他就一直沒有多大把握,只不過這種感覺更是加重了而已!
鳳歌沉吟片刻,側首向著一個方向望去。
“父皇……”
在這樣的時刻。
鳳歌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這位父皇。
如果是父皇知曉這一切,他會有什么想法呢?
嬴政似乎了發現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循著來源望去,卻是見到鳳歌早已恢復了正常。
只不過……
鳳歌雖然是收回了視線。
但在心中暗暗自語所說的一切,還是在嬴政的識海中回響起來。
當一切聲音落下。
嬴政抬眸望天,喃喃低語:“天機亂了……”
“嗯?”就當嬴政失神思索間,忽然注意到那個被光柱撕裂的口子正在緩緩愈合,不斷縮小。
如此異動,自然是在第一時間吸引到了眾人注意。
眾人面色陡然驚變。
其中最是驚動的還當屬寧致遠。
這條‘飛升之路’可是他費盡數千年的謀劃才有今朝之盛景,他怎么能夠容忍它縮小消失呢!
于是……
寧致遠手法變化,大陣徹底激發。
沖霄光柱,光芒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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