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器義憤填膺，沉聲道：“如果有這種事，我建議你趁早離開！有一些人啊，賺了點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慣得他毛病！”
孫莞然苦著臉說：“可我不想離開呢，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崗位，50選1呢。”
周不器正氣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孫莞然，咱們是同學，我跟你說實話，這種事……你不能陷進去。倒不是說跟老板發生點關系是多么傷天害理的事，咱們不談道德，不道德綁架。我就說對你的職場規劃。”
“怎么呢？”
孫莞然很好奇的樣子。
周不器道：“如果你真的想在職場里有好的發展，還是要立身以正。就跟做企業一樣，魏澤彬那套模式，短期內是能賺到一筆快錢，可從長期來看，他不行。一來是生意做不大，難以持續。如果生意做大了，那下場更慘。如果真和老板發生了點什么關系，短期內你可能會獲得快速的晉升，可從長期來看，這也是竭澤而漁浪費青春的做法。”
孫莞然很感興趣，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跟老板……好上了，這應該是優勢才對吧，為什么長期不行？”
周不器皺皺眉，“你那是民企還是國企？”
“民企。”
“那不就得了？民企不養閑人，晉升靠的是真才實學。越大的民企，規章制度的執行越嚴格，想走這種捷徑上位，根本不可能。”
“那可不一定……”
周不器見她啥也不懂，生怕她被騙了，沒好氣的道：“我還能騙你咋地？傻樣吧！假如你要是跟你們老板發生了什么，那就會給他留下一個印象，你是靠色相上位的。最多會給你提供一個不怎么重要的崗位，不可能把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因為色相已經把能力掩蓋了，明白嗎？”
孫莞然面色微變，喃喃道：“這樣啊，原來如此，我懂了。”
周不器搖搖頭，“你懂什么？這還只是一方面。一旦發生了關系，就算你能力真的很出色，被大家稱贊，一個優秀的企業老板也會對你有所芥蒂，不會委任你重要任務，依舊把你放在清水衙門里。”
“為什么啊？能力被發現了還不行？”
“我說了，竭澤而漁。”
孫莞然噘噘嘴，“不明白。”
周不器道：“你能力弱，容易掌控，就不會有威脅，老板可以哄著你來。你能力越強，就越不容易掌控，就會成為不穩定因子。除非你們老板沒結婚，你能嫁給他。否則你就會成為他的隱患，你越出眾，隱患就越大。一旦你拿男女關系的事威脅，那就是大麻煩。為了預防不測，必然會對你進行打壓。”
孫莞然驚了個呆，美眸睜大，“這么說來，能力強了，反而是累贅？能力差了，反而更好？”
周不器笑著說：“就是這個意思，這就是走捷徑的隱患。如果你對自身能力沒信心，覺得沒機會晉升管理層，跟老板發生點關系就是職場捷徑。可如果你能力很強，想當公司高管，那我建議你還是要潔身自好。一旦有了特殊關系，你的晉升通道就封死了。”
孫莞然呆呆的說：“那……那老板看上我了咋辦？我要是拒絕了，那不是得罪他了嗎？”
周不器搖頭道：“那要看你們老板什么級別了，如果是小老板，格局沒那么大，可能就得罪了。大企業家的心胸都很寬闊，別說拒絕了，你當面批評他都沒事。說不對反而會高看你一眼，對你格外器重呢。”
“是這樣嗎……”
孫莞然患得患失，不太相信的樣子。
周不器覺得這個初中女同學還有戲青澀，就好人做到底，笑著問：“你那是什么公司啊？我幫你分析分析。”
“嗯……大……大公司。”
“做什么的？”
“互聯網。”
“嗯？”周不器眉梢一挑，“互聯網的大公司？在哪？”
孫莞然咬著嘴唇說：“首都。”
周不器深深的看她一眼，沒想到還遇到同行了，“百度嗎？還是搜狐？新浪？英才網？阿里、企鵝、網易、盛大也有分公司。”
“都不是。”
“那是什么？”
周不器心頭猛地一跳，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孫莞然道：“是紫微星。”
周不器感覺剛才喝的幾杯啤酒，化成了硫酸，在胃里翻滾起來，臉色僵硬了，“紫……紫微星？你沒騙我吧？”
孫莞然揚揚白皙的下巴，笑嘻嘻地說：“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干什么？”
周不器在心中暗道了幾聲冷靜，短暫地思索過后，就覺得她沒說真話。
紫微星的老板就是我啊！
我怎么不知道？
哼！
凈扯淡！
孫莞然奇怪地看他，“你怎么了？”
周不器一臉鎮定，笑呵呵的問：“對了，你說你的實習崗位是什么？文秘？”
孫莞然很灑脫的道：“對，文秘。嗯……其實差不多啦，就是秘書。”
周不器盯著她，“我聽說，紫微星只有M4以上的管理層，才有資格配秘書。你的老板是什么級別？”
職場里的老板，未必就是公司的董事長。
很多員工，都會叫自己的直接領導為“老板”。
孫莞然一臉狐疑，“你怎么知道的？”
周不器松了口氣，放松了，臉上又浮現出了幾分笑容，“我有個朋友也在紫微星工作，恰巧知道一些……嗯？”
忽然，周不器面色猛地一變！
不對！
有問題！
為了防止領導和秘書發生親密關系，紫微星內部有制度，所有管理層配備的秘書，都必須超過30歲。
而且，還有三個隱性條件。
第一，最好結婚了，有孩子了，家庭穩定。
第二，最好不要太漂亮。
第三，本地人或本地長期定居。
這個孫莞然，一條都不符合！
應屆畢業生，東北人，也就22歲。沒結婚，沒孩子，長的還這么漂亮，身材有致，聲音悅耳……她根本就不符合紫微星的用人條件。
“咦？周不器，你怎么了？”
孫莞然的俏臉湊上前，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近距離的看著他，紅唇瑩潤，肌膚勝雪，水靈靈的大眼睛靈動有神。
周不器深吸了一口氣，強作鎮定，“你……咳，我聽說紫微星有規章，好像招秘書不能招30歲以下的，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孫莞然嬌哼道：“誰跟你開玩笑了？我說了，我是做類似文秘的工作，名義上不是文秘，實際上就是文秘。我這么說，你能明白吧？”
“呵呵，明……明白。”
周不器笑得很尷尬。
很窘迫！
靠！
好像撞槍口上了！
不會這么巧吧？
秘書室……不，正式名字是總務室，去年新進了三個女秘書，年輕漂亮，都是應屆生。周不器一次都沒召見過她們。
應屆生嘛，都是大四學生，沒什么工作經驗，主要還處在學習階段，讓她們在辦公室里多學習、多磨練就好了，沒法給她們安排復雜工作。
還有就是這些沒畢業的大學生，對社會和職場環境都充滿了美好幻想，有些不切實際。
得等她們畢業后，離開學校，真正的進入社會了，才能體會到生活的不易。住房、交通、吃飯，都需要花錢，頭疼腦熱了只能去藥店自己給自己開藥，都沒法去醫院。
到了那時候，理解也就深刻了。
很多事情就順水推舟了。
就像三秘馮慕兒，她也是以應屆生的身份入職的紫微星，從實習做起來。真正爬上了老板的床，也就是前幾個月的事。
社會是個大機床，可以把應屆大學生的心高、氣傲和棱角全部磨平。
只是……
這個孫莞然，就是那新晉的三個女秘書之一？
不會吧？
周不器不相信巧合，拿出手機給王瑤瑾發了短信：“新來的那三個秘書，都叫什么？”
短信發出，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收到回復。
周不器還在掙扎，嘗試著說：“名義上不是秘書，實際上是秘書……這不是繞開公司規定嗎？這能行嗎？”
孫莞然嫣然笑道：“行還是不行，不都是老板說的算嘛。”
周不器呆若木雞，“你說的那個老板，是……是誰啊？”
孫莞然笑嘻嘻的說：“紫微星的創始人，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呀！最大的大老板！哎呀，好像還跟你重名呢。”
周不器笑的比哭還難看，“呵呵，真巧。”
孫莞然的笑靨比煙花還絢爛，“嘻嘻，是挺巧的。”
周不器抽了抽嘴角，“呵呵！”
孫莞然擠了擠眼睛，一臉戲謔，“嘻嘻。”
“呵呵！”
“嘻嘻。”
“呵呵！”
“嘻嘻！”
周不器有點崩潰。
感覺很不妙！
早知道，至少應該把秘書名單給看一遍啊！
靠！
這個孫莞然，絕對是故意的！她肯定是從別的地方聽說了什么，看見了自己的報道，然后才故意來紫微星應聘的！
這時，王瑤瑾的短信回來了。
言簡意賅，給了三個名字：“楊雪，寧露，孫莞然。”
周不器麻木了。
孫莞然又湊過來，很沒禮貌地看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很自然地問：“這是誰發來的短信呀？雅嫻姐還是瑤瑾姐？”
周不器臉色僵硬，內心發麻，“王瑤瑾。”
孫莞然“哦”了一聲，好笑著說：“這個王瑤瑾挺有意思的，她看我簡歷，跟你是老鄉，就找我談過好幾次話，在暗示我呢。”
“暗示什么？”
“陪老板睡覺啊，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嘛，說不定會更加得寵。”
周不器面色一沉，很嚴肅的說：“這個王瑤瑾，就愛胡說八道！”
孫莞然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是嗎？可是我問過她了，她也承認了，她就是靠著爬上老板的床，才晉升二秘的。還說想栽培我呢。”
“那啥，我去給老師們敬杯酒，我和你老板沒關系，最多重名！”
周大老板有點狼狽，起身跑了。
靠！
好你個孫莞然，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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