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玲是個標準的尤物，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膚白腿長，給周不器帶來了莫大的享受。
周不器的意思是帶她去醫院做個體檢，如果一切都健康，這套公寓就給她住了。反正她也說過，以后的事業重心會以拍電影為主，以大陸市場為主。
在首都總要有個歇腳的地兒。
結果周大老板剛流露出這個意思，人家就婉拒了。
表示不愿意接受這種方式。
如果是約會，她愿意接受周大老板的邀請。
別的就不必了。
周不器就有點驚訝，拿捏不準她這是真講原則，還是故作矯情，又或者玩一手欲擒故縱的把戲，想拿捏自己。
不管怎樣，周不器的好話不會說第二遍。
不同意拉倒。
他身邊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人。
誰稀罕似的！
隔壁的張瑜綺就一點不比她差，性格好還不矯情，雖說不會夾著嗓子嗲里嗲氣地撒嬌，可野玫瑰的做派比她爽利多了，還有尿床的絕技傍身。
不過，就這一宿的露水情緣，周不器覺得還不夠盡興，就說下個月初去日本，邀請她陪同。
林思玲欣然接受。
她是《赤壁》的女主角，必須要去。
她一個新人能當上女主角演小喬，不是因為她在港臺市場有名氣，港臺才能賣幾塊錢票房？投資8000萬美元的大片，根本不在乎港臺市場。
而且她的演技太差，個頭太高，一點都不符合“小喬”的模板。
最主要的原因是《赤壁》是一部商業片，要考慮到市場——日本市場。
林思玲早年間在日本拍過不少平面照，當過模特，還以流利的日語主持過電視節目，在日本市場比較有觀眾緣。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赤壁》是一部大作，日本市場跟國內不同，在日本可以針對這部電影開發很多衍生品，其中有一個意向就是舞臺劇《赤壁》。
這種舞臺劇要全日語演出才行，《赤壁》電影里的演員都沒法上，只有林思玲可以登臺表演。
這次的日本行，主要就是中影和東寶合作，談攏一攬子的《赤壁》在日本的發行計劃，順便把紫微星日本株式會社和京淘株式會社介紹過去。
跟東寶這種娛樂業巨頭牽上了關系，對紫微星和婕妤傳媒接下來的諸多業務展開，就大有裨益了。
周不器下午去了公司，先把這件事交代清楚，然后去了賀陽的辦公室。
“游卡的事談妥了嗎？”
“差不多吧，價格上還有些分歧。”
“他們要多少？”
“3500萬。”
“這也沒多少啊。”
周不器搖搖頭，有些好笑。
也就是眼下卡在了最準確的時間點，游卡是新公司，《三國殺》桌游又是一種國內比較新奇的聚會游戲。
再過幾年，游卡的估值能增長100倍，光是網頁游戲業務就能成為一個小巨頭。
賀陽笑著說：“多爭取一下吧，我的開價是2000萬。再拖延幾天，估計3000萬能成交。”
周不器一揮手，“你看著處理吧，3500萬也沒多少錢，別把人逼急了。我問你一件事，我聽說市里出了一個新政策，要扶持互聯網行業的發展？”
賀陽一拍腦門，笑著說：“對，是有這么個政策！其實扶持互聯網行業發展的政策全國各地一直都有，不過這次不一樣。扶持力度很大，以紫微星的實力，每年可以很輕松地拿到1000萬以上的扶持資金。”
1000萬對紫微星來說，不值一提。
可是對官府來說就很多了。
飛天分布式當初立項的時候，是重大科研項目，也才從國家拿到了500萬的項目資金而已。首都的互聯網企業有幾千家，就算只有200家符合標準，每家500萬元，也是10個億了，是一筆巨額資金了。
周不器道：“國家掏錢扶持民企了，這是好事。”
賀陽嘆氣道：“經濟下行啊，很多企業都做不下去了。首先要救的，肯定是科技企業。這里是首都，是政策的風向標。如果經濟危機持續惡化下去，想必全國各地的科技局都會出臺相應的政策。”
周不器對此很關注，“扶持的條件呢？我看一下。”
賀陽道：“具體的政策還沒出臺呢，現在是有個大體思路，沒有文件。大概就是……嗯，這錢不是白給的，有很多人才引進和技術創新的要求。”
“怎么說？”
“比如要求這家企業的員工里，有多少個海歸，多少個博士、碩士的硬性要求。還要有專利要求，要成功申請到20個專利，才有資格拿到扶持資金。這要求不低。去年，紫微星申請成功的專利才182個。”
“那能一樣嗎？”
周不器又好氣又好笑。
賀陽有些奇怪，“怎么呢？”
周不器道：“紫微星是一家市場化的公司，是干實事做產品的公司。我們不需要虛頭巴腦的頭銜，我們只對真正的創新項目申請專利，來保護我們的合法權益。而不是像有些公司那樣，申請了一大堆無用的專利，數量龐大，上騙領導下騙員工外騙老百姓，換取巨大的社會聲望和科技經費。”
未來一些年，這種情況會愈演愈烈。
很快我國就成為世界第一大專利大國了，跟喜劇一樣。
賀陽眼睛微微一瞇，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這個針對互聯網行業的政策，有漏洞可鉆？”
“一定的！”周不器嘆了口氣，“國家政策的意圖非常好，通過這個產業扶持計劃，既刺激了高級人才回國，又鼓勵了科技創新，還讓這些優質科技企業在經濟危機的形勢下能夠活下去。可是很多政策……唉，別的科技行業我不管，鞭長莫及。可是互聯網行業，紫微星作為行業巨頭，有理由有責任來管一管。”
賀陽臉色沉重，非常嚴肅，“這事容易得罪人。”
周不器哼道：“得罪誰了？最多就是得罪了那些滿腦子壞水想鉆政策漏洞騙經費的罪犯！他們是行業毒瘤，是整個互聯網產業的敵人！”
賀陽嘆了口氣，搖搖頭。
周不器接著說：“這事是我昨天中午踢球的時候聽人說的。然后我就問張朝洋了。國內互聯網行業的專利，申請起來非常簡單。開源社區中有太多的開源代碼了，對了，Facebook把開放平臺的代碼給開源了，這事你知道吧？”
提到這茬，賀陽就有點頭疼，“還說呢！Facebook把開放平臺開源后，國內很快就有人發現了。去年我們賣出去的開放平臺代碼，跟Facebook幾乎一模一樣。都在后悔呢！尤其是企鵝，去年花了好幾個億，現在變成免費產品了，能不生氣嘛。”
周不器一揮手，“這都是小事，真正的大事是想辦法清除行業毒瘤。老張說了，什么所謂的20個專利，聽起來門檻很高，實際上就是忽悠外行。從開源社區把開源代碼下載下來，修改20個彩色代碼，20個專利就到手了。這是最應該戒備的。”
這不是危言聳聽。
未來一些年，整個行業一片亂象。
開源代碼down下來，修改20行色彩的代碼，20個專利就到手了。剩下來的就是走流程、等視察，區重點企業每年多少補助、市一級的多少補助，省里又有一筆。每年光拿補助就夠了，什么業務也不用搞。
甚至連員工都不需要，領導來視察，弄一些臨時工坐一早上，就忽悠過去了。
根據我國的著作權法，代碼只要不是原樣照抄，就算是自主研發。開源的東西，修修改改，就是自主研發的高科技。
很多企業是純粹騙補的草臺班子，愚蠢地連專利流程都不會申請，怎么辦？
這就又誕生了一個行業，幫企業申請專利，比如某桔網，靠著幫人申請專利變成了估值近百億的獨角獸。
這就是典型的劣幣驅逐良幣。
國家給出的巨額行業扶持資金，都被那些行業毒瘤給騙走了，真正用心做產品做科技的企業，反而拿不到多少錢。
以至于很多良幣都要學著劣幣的法子，也要通過這種手段拿錢。他們不拿，國家的錢就都被毒瘤拿走了。
這就會導致我國整個互聯網行業的技術創新只能停留在零星的幾家企業身上，其他的企業都在渾水摸魚，技術含量很低。
硅谷巨頭很賺錢，主要是依靠著技術壟斷。技術壟斷背后是知識產權的專利，這不僅不違法，還要嚴加保護才行。
國內巨頭很賺錢，主要是依靠商業壟斷，玩的是各種“二選一”、“封殺屏蔽”的套路。雖然也很賺錢，跟硅谷巨頭根本不是一個性質，有點禍國殃民。
紫微星現在有實力了，話語權也夠了。
周不器的想法，是國家出臺了這么好的政策，應該善加利用，努力推動改革，把政策更好更合理地實施下去。
可賀陽的表情比較冷淡。
“嗯？”
周不器眉梢一挑，感覺不妙。
賀陽很嚴肅地說：“這件事，只能私下里委婉地提供建議，不能提供方法。這不是互聯網行業的問題，甚至不是科技行業的問題。紫微星只是一個民企，乖乖聽話就好了，做好自己，力所能及別越界。”
周不器背脊發涼，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情懷太高。
差點步入馬老板的后塵了。
賀陽道：“不管同行們怎么做，紫微星要牢牢地秉持本心就行，眾人皆濁我獨清。你說得對，這里面問題很多，民企的亂象比國企嚴重一百倍。我們是企業，問心無愧做好自己就夠了。”
“你說得對！”
周不器冷汗都下來了，回到辦公室，盯著墻上掛著的那幅“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的字，駐足觀望了半個小時，像個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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