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公司。
上午，周不器連開了三個會，一個財務會，一個戰略會，一個要加強監督審查的會。又旁聽了七個會，分別是微點搜索移動組、紫微云、微信的朋友圈、金幣錢包系統的新升級、UC業務的調整等等。
一直到了中午才終于輕松下來。
董事長辦公室里的廚房和餐廳修整已經結束了，廚房和餐廳打通了，面積更大了，可以擺下一個大桌子，讓董辦秘書處的年輕小秘書們都過來一起用餐。
其中那個新入職的實習秘書韓雅蘭，周不器還是第一次見，第一印象就很不錯，不是那種尖下巴的模樣，臉蛋兒圓圓的，白白凈凈的，恍惚間有幾分前幾年薛寶珊的樣子。
寧露私下里跟周不器說過，說她的成績其實很糟糕，掛科太多了，搞不好連畢業證都拿不到。據說是選錯了專業，調系失敗以至于平時沒怎么上過本專業的課，掛科太多。
一大桌子十幾個人，一起坐下來吃午餐。
這是請廚師來到辦公室的廚房里專門烹飪的。
對那些還沒跟大老板去國外出差過的小秘書們來說，絕對是大場面的大快朵頤的大餐。
吃飯的時候，嚴琪琪舉手說是有大事要匯報。
原來，是鏈家那邊的融資有眉目了。
是柳晴出面接洽的。
非常容易。
鏈家現在缺錢，卻找不到投資方，有錢拿就不錯了，根本就沒資格挑。當聽說是周大老板有意投資之后，鏈家那邊都已經興奮莫名了。
本來說是以A輪的估值的價格，稀釋10%的股份拿到1億元。
可遇到了這樣一個大金主，哪能輕易放過？
簡單的一番磋商，鏈家就提出了一個稀釋20%的股份拿到2億元的報價。柳晴沒有回應，轉給了董辦，就落到了嚴琪琪和趙李牧歌這邊。
嚴琪琪道：“學長，要想拿到20%的股份，還有一個附加的條件呢！”
周不器笑笑，“什么條件？”
嚴琪琪脆生生的道：“他們想讓你幫幫忙，給他們梳理出線上發展的脈絡。鏈家以前是做實體生意的，就是線下的那種房產中介。前幾年才開始轉型，推出了鏈家在線網，還提出了房源字典的計劃。可是他們沒有真正懂互聯網的人，很多想法都實現不起來。”
周不器點了點頭，“這就是很多傳統企業向線上轉型都會遇到的麻煩，做互聯網生意其實不難，難的是你得有互聯網的思維。”
趙李牧歌輕笑著說：“我知道，互聯網思維最核心的一點，就是人才思維。”
周不器早就看出來了，新的秘書處里的這10個小秘書，最有才情的就是這個趙李牧歌了，學妹嚴琪琪也不錯。
在大老板眼神的鼓勵下，趙李牧歌輕咬著嘴唇，吱嗚著說：“我覺得……我覺得鏈家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缺乏一個向線上業務轉型的領導者，而是股權結構。”
周不器笑著說：“勇敢點，就說唄？”
趙李牧歌大聲道：“鏈家的左老板太摳門了，他都不給員工分股份的。現在的鏈家，90%的股份都在左老板手里，還有10%是在A輪的投資方鼎暉資本手里。想吸引真正的互聯網人才，光給工資根本不夠，還得給股權。”
“好！說得好！”
麥飛雪想鼓掌，發現別人都在大眼瞪小眼，她就不敢出聲了，兩只小手做出鼓掌的姿態，卻一點掌聲都沒有。
周不器點了點頭，“大體上說得挺對，就有一個關鍵點需要補充。人處在不同的層次，就會有不一樣的追求。吸引互聯網人才，給錢給股份這是應該的，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點，互聯網是造夢。在造夢的過程中，不應該是讓人幫我造夢，而是邀請別人過來我們一起造夢。”
“合伙人！”
趙李牧歌脫口而出，一下就點出了主題。
古贊麗不想當個啞巴，這樣的場合總得抓住機會表現自己，就很討巧地說：“老板，就像您當初創業一樣唄？有些事，其實你一個人都能搞定，但是你不去做，去找別人來一起做，這就是合伙人。”
周不器笑呵呵，“差不多。”
這就不方便跟這些花瓶性質更多的小秘書們說了。
這里其實還有一個人才的培養過程。
人都是一點點成長起來的，當年的郭鵬飛、孟厚坤、薛寶珊、甄妤、徐百卉、陳東那些人，都是各大高校里的風云人物，都是佼佼者。
可是，他們終究只是一個沒出校門的大學生，能有多少水平？
以當時周不器對這些人碾壓級的認知優勢，他完全可以把所有人都給震懾住，一股都不給他們分，給點工資就打發了。
就可以讓他們心甘情愿地跟著自己一起創業。
論忽悠人的本事，周不器一點不差。
可是，這么干不可能長遠。
也不可能有太大的成功。
如果不給他們股份，不給他們一個合伙人的身份，他們就會始終處于打工人的身份……而一旦局限在了打工人的身份上，這個人的能力、層次和視角就固化了，就會自我封閉似地把自己的上升之路給堵死了。
這就太可惜了。
他們都是各所高校里的風云人物，都是同齡人中最出類拔萃的，他們本應該有更大的展現自身才華的舞臺。
就跟教育小孩子一樣。
你說他腦子笨，他就會自然而然地產生抵觸心理，就不喜歡學習了；你越是鼓勵他多么多么聰明，他就越會喜歡知識帶來的成就感，就越是會熱愛學習。
周不器當年對待郭鵬飛、孟厚坤、徐百卉這些人的方式，就是給他們打通了上升的通道。他給的不是股份和合伙人的身份，而是一種鼓勵、一種責任。
每一個人都以創業者自居，在不斷的學習、不斷的成長、不斷地提高自己，才有了今天每一個人都能獨當一面的能力。
要是當年周不器很小氣，一點股份都不給他們分，那就完蛋了。
“十校創業聯盟”的這些人就不可能有這么快的成長和能力上的提升，接下來所導致的就是“紫微星系”的產業版圖也不可能會像今天這么恢弘壯闊。
這就跟當年給生產隊干活，年年吃不飽；包產到戶之后，年年大豐收，是一個道理。
人還是那些人。
但人心變了。
給生產隊干活，一身的力氣連50%都使不出來；包產到戶后是給自己種田，能使出200%的力氣。
類似的道理，周不器此前從沒跟他們講過。
其實也不需要講。
今時今地，他們也都當老板了，也都要培養手下找合伙人了……也就明白了當年周老大的一些良苦用心。
也就是說，郭鵬飛、張一明、馬平山、陳東、孟厚坤這些人越成功，就會越覺得周老大高山仰止。
放在當下鏈家遇到的一些麻煩，趙李牧歌說得很對，鏈家沒有分股，沒有合伙人。
但這只是表象。
就算不分股，不招合伙人，一年開1億年薪，總歸能找到頂級的互聯網人才來幫忙。
可是，這性質就不對了。
這種模式，是這位互聯網頂級人才在打工，在為別人的公司工作，他一身的本領能發揮出50%就不錯了。
不能盡用其能，鏈家的轉型可能就失敗了。
如果他是合伙人了，是為自己工作，那他一身的本領100%還不夠，他還會拼命地汲取營養快速地學習、成長，直到發揮出200%的水平。
如此一來，鏈家的房屋中介生意從線下向線上的轉型，才會有可能成功。
天下為公人為私。
自私才是人性骨子里的東西。
互聯網創業本來就千難萬險，要是逆著人性來，神仙也難救。
鏈家的左老板顯然不怎么懂互聯網。
周不器看向旁邊的孫莞然，“下午有事嗎？”
孫莞然笑著說：“你在就有一堆事找你，你不在就什么事都沒有。”
周不器一揮手，“那就聯系一下鏈家的左總，我跟他談談。”
這時，他看到了嚴琪琪和趙李牧歌美眸盈盈滿是期待的樣子，就笑著說：“琪琪，牧歌，下午你們兩個有沒有空啊？”
“有空！”
趙李牧歌和嚴琪琪異口同聲，脆生生的聲音很是悅耳，雀躍又有掩飾不住的興奮。
周不器道：“那行，下午要去見左老板，你倆也跟上！”
另一邊，孫莞然已經放下筷子，起身去聯絡了。
她先是聯系了柳晴。
柳晴又聯系上了左老板，得到了肯定的回應。然后，左老板又把電話給孫莞然打了過來，熱情殷切地說了下午的安排。
有時間！
只要周總方便，什么時候都可以！
孫莞然當然不會跟他客氣，宰相門前還三品官呢，“那好，左總，下午兩點，在紫微星總部園區東側的那家王府茗茶室見面，可以嗎？”
左老板看看時間，還有兩個小時，足夠他準備了，連忙道：“沒問題！沒問題！我一定準時到！”
孫莞然笑笑，“那好，我跟我們老板匯報一聲，就不打擾左總了。”
左老板趕忙道：“孫助理，等一下。”
“嗯？”
“那個……嗯，孫助理，周總平時有什么小愛好嗎？”
“呃……”
孫莞然差點就脫口而出把“女人”兩個字給說出來了。
左老板小心地說：“周總喜歡文玩字畫？我家里有幾個藏品挺不錯的……”
孫莞然忍俊不禁，輕笑著說：“左總，您太客氣了，什么都不用。我家老板可隨意了，你見面就知道了，沒那么多規矩，您過來就行了，他想跟你談談互聯網的理解，還有對鏈家的投資，您什么都不用準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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