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覺得自己嘴里都能噴出火了。
噗嗤一聲——
把嘴里的水呲了出去,吐了程咬金一臉:“店家…嘶——你這壞胚子,哪有給熱水過來的!”
“食了辣,哪還能吃熱水!”
程咬金面無表情地擦著臉,一邊遞過去染了魏征口水的酒杯。
魏征警醒地看了一眼,嫌棄地往外一推:“去去去,你也莫要來羞辱我。”
哪有吃辣還喝酒的道理。
不說…
自己這老邁的身體能不能承受得住,就是二鍋頭也是辣的,辣上加辣,豈不是更痛苦?
許墨樂呵呵接過盧月兒遞來的橙汁,放在了魏征面前。
魏征擰開,咕嚕咕嚕灌了好大一口,才舒坦地吐了口氣。
他沒說話。
只是看了看罐子里的辣椒,又看了看曾裝著紅燒雞,但現在空蕩蕩、只剩辣椒,連汁水和蒜瓣都被程咬金用餅沾著吃完的盆。
心有余悸。
“沒想到這辣椒生食起來,竟然這么厲害。”好久之后,他感慨了一聲,說話有幾分囫圇,喝了果汁后,緩解了不少,但…辣意還是猛烈得很。
許墨還在幸災樂禍:“都說了,你不信。”
魏征撇了撇嘴:“這辣椒能存儲多久啊?”
“你只要別放在潮濕的地方,保持干燥,儲存個一兩年是沒問題的。”許墨隨口答道。
幾個小老頭點了點頭,抬筆在手旁的冊子上,寫下他們想要的數量。
他們都買了不少。
雖然他們常在許墨這吃晚飯,可又不是說他們只會在許墨這吃飯,在家里的,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許多親族。
“除了這辣椒和那干凈的醬之外,還有什么別的商品嗎?”魏征寫完后,開口詢問了起來,他現在很想說話,說話的時候自己嘴上的辣意好像緩解了不少。
許墨介紹起來:“都是調味料,一個是老抽,和之前的那個生抽差不多,只是…工序要復雜一些。”
“價錢倒是一樣的。”
“是用來給菜上色的。”
他這么一說。
魏征立馬恍然:“怪不得店家今日那雞燒得那么好看,顏色紅亮,就像紅玉寶石一樣,我當是店家什么特殊的廚藝。”
“原來是這個叫作老抽的東西,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許墨瞥了魏征一眼,嘆了口氣:“你現在有點煩,怎么那么啰嗦。”
魏征沒說話,黑著臉,斯哈斯哈,那殘余的辣意,暴露了他為什么這么啰嗦煩人的根本原因。
“另外一樣商品是味精,你們就沒發現…今天吃的菜,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嗎?”許墨輕輕一點桌子。
“更好吃了一些?”李靖一挑眉毛,砸了咂嘴,說出了自己的體會。
房玄齡是老饕,能說得更詳細一些:“是鮮味更足了些,我只當是我許久沒吃店家做的菜了,產生出這樣的錯覺來。”
“現在看來…并非錯覺。”
程咬金揪著自己胡子:“是老抽的作用?”
旁邊幾個小老頭,臉色剎那變化,不由綠了幾分。
生抽有提升鮮味的作用。
做出這樣的猜想,也實屬正常。
但……
店家才說過那叫“味精”的東西,然后拋出這個問題——答案是什么,不就非常明顯了嗎?
“阿丑,你不動腦子,可比動腦子好多了。”魏征感慨了一聲。
程咬金拍桌,大怒:“你什么意思?”
綠毛雞撲扇著飛來,它很乖巧,在人吃飯的時候,不會過來撩閑,不過…現在吃完了,就它發揮的時候了。
落到程咬金腦袋上,啄了幾下,發出幾聲嘖音:“空的,還是空的。”
“你這綠毛雞過分了!”程咬金蹭得一下站起來,“今天我就要將你這廝給紅燒了!”
一人一雞又打鬧了起來。
魏征不打算理會他們,開口詢問了起來:“店家,那鮮味就是出自這味精了?”
許墨點頭:“那東西沒任何味道,唯一的作用,就是添加進菜品里,能夠提高菜品的鮮味。”
幾個小老頭臉色微微一變。
這東西…
有些超出他們的預料了。
鮮味不是什么具體的味道,你讓人來形容,甚至于…鮮本身就不是一個描述味道的字,它的含義,就如字本身那樣,是描述一種狀態——魚、羊剛被宰殺時的狀態。
大唐人對鮮味很追求。
就像許墨來到大唐后,一直都沒嘗過的魚膾——這東西可不怎么安全,這時代可沒什么食品安全的概念。
不吃熟的,許墨對人圈養出來的牛羊都不敢下口。
就更不要說生在野外、撈出來直接切了,就吃這一口生食的魚膾了。
寄生蟲的風險,根本就沒去規避。
實際上,大唐人也知道。
因貪一口魚膾,吃得滿肚子都是蟲子,乃至于…因害了蟲病而死,也不是沒有的事。
但這又如何?
魚膾之鮮美,是任何一種食材都難以媲美的——他們總不能抱著現宰的羊腿啃吧,一嘴腥臊的羊血,那也不好吃。
即便知道可能會得蟲病,知道即便得了蟲病大概率會死,可…每年一到季節,吃魚膾的人絡繹不絕。
就是為了這一口“鮮”。
現在…有這種東西,不用吃魚膾就能品嘗到鮮味了?
“這東西…不便宜吧。”魏征嘟嘟囔囔,點了下桌子。
許墨沒說話,只是搖頭笑了笑:“你猜猜價錢多少。”
“五百文?”他報出一個價錢。
許墨搖頭。
房玄齡咬了咬牙:“七百文?”
許墨又搖頭。
房玄齡回過頭來,也報出他的心理價位:“最多一貫,要是再貴,我就寧愿去吃魚膾了。”
其他幾個小老頭沒說話,但他們也都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他們和許墨一比——可沒許墨有錢,至少明面上,可調用的資產沒許墨多。
太貴的話…
還真不如吃魚膾,反正鮮味又不是什么必需品,有店家的這些調味料,做出來的菜就已經足夠好吃了,多一點鮮味、少一點鮮味,沒什么太大影響。
許墨還是搖頭。
“嘶——”李靖向后一仰腦袋,滿臉震驚,“店家你不會定價在一貫以上吧?這可沒多少人買了。”
許墨一招手,讓盧月兒把味精拿來,一邊笑著道:“你們想的價錢都太離譜了,這東西只要二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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