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李淵的死訊后,整個隊伍都開始披麻戴孝,為其吊喪。
在這個以孝治天下的時代,身為孫婿的韋安平,自然也不能免俗。
別說是他,就連整個帝國的大小官員、平民百姓,都要為李淵守喪。
畢竟,李淵可是太上皇!
他的死,就是國喪。
用了一天的時間準備各種喪服、白幡,還有喪葬用品,所有人全都披麻戴孝,隨后才重新啟程。
一路上,隊伍里不時有哭聲傳來。
不想猜就知道……肯定是李恪和李彩瑜。
兩人之中,李恪是李淵的親孫子。
按照大唐的喪葬禮制,為五服之中的斬衰,禮制最重。
需要穿最粗的麻衣,蓬頭垢面,不修邊幅,破破爛爛,并沒有任何的修飾。
在服喪期間,不得談笑,不得飲酒作樂,每天還要按時舉哀哭泣。
李彩瑜雖然是親孫女,但已經嫁人,屬于五服中的齊衰。
齊衰之服為粗布制成,邊沿可以修剪整齊,但要一身素白。
其他方面,跟斬衰并無區別……同樣需要每日按時舉哀哭泣。
韋安平身為孫婿,屬于五服中的緦麻,也是最輕的一種。
除了要穿細麻素服,不能飲酒作樂之外,基本上沒什么要求了。
但好在,韋安平本就不是那種喜歡飲酒作樂的人,短短三個月還是能忍得住的。
因為要盡快回京奔喪,隊伍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除了必要的休息和吃飯之外,其余時間幾乎都在趕路……僅僅只用了半個月,便回到了闊別已久的長安。
艦隊剛抵達長安城外的碼頭,立刻便有專門的禮官前來迎接。
韋安平站在旗艦的艦首,身邊一左一右分別是李恪和李彩瑜。
當所有人都整理完畢,準備下船的時候,他揮了揮手,大聲道:“鳴炮!”
轟!
轟!
轟!
接連七聲炮響,引來了無數人關注的目光。
許多人不明就里,有些莫名其妙,但當他們看到船上的韋安平等人時,立刻就明白過來。
這是給太上皇奔喪的。
禮炮結束后,眾人這才排成長隊,有序下船。
隨后,韋安平三人便直奔皇宮而去。
一路上,韋安平見到了不少前來迎接的親朋好友,也有無數思念想要訴說,但他并沒有停下來。
畢竟——
天大地大,死者最大。
這個時候,奔喪才是頭等大事。
十幾分鐘后,三人終于抵達皇宮,見到了形容枯槁的李世民。
“丈人。”
“父皇。”
三人連忙行禮拜見。
乍見到三人,李世民頓時一愣,臉上終于有了一些光彩。
他看了看三人,肚子里似乎有無數話語想要說,但話到嘴邊,卻硬生生的憋住了。
“你們……終于回來了。”他點了點頭,隨后淡淡的揮手道:“先去祭拜吧。”
“是。”
三人連忙答應,轉身便要離去。
就在這時,李世民又開口叫住了他們:“安平,這里有一位精通禮制的內侍,你跟著他做就行了。”
“是,多謝丈人。”
韋安平頓時松了口氣。
身為后世之人,他對于大唐的喪葬禮制,實在是不怎么懂。
在奔喪的路上,就算因為不懂而出錯,最多也只是鬧個笑話。
但要是在皇宮里的祭拜儀式上,出了錯……那就不是鬧笑話這么簡單了。
就算是一個小小的問題,都有可能被放大無數倍……輕則丟官去職,重則滿門抄斬!
這個時代的孝道。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有了專門的內侍帶領,祭拜的過程十分順利……該哭的哭,該跪的跪。
對于逝者,韋安平倒也沒什么別扭。
祭拜過后,李恪和李彩瑜去找長孫皇后了,而韋安平則來到了李世民的身邊,隨后向他鄭重一拜。
“陛下,我等不負所望,順利回來了。”
李世民聞言,緩緩地扭過頭看,點了點頭。
“南洋發生的事,我大致已經知道了,你們做得很好……”
“一去就是三年,確實辛苦你們了……這次回來,就好好休息吧。”
“守喪之事,你想來就來。不想來,也可以在家休息……不要飲酒作樂即可。”
“是。”韋安平再次點頭受教。
李世民的反應,讓他有些失落……對方似乎對南洋之事,并沒有太大的興趣。
不過仔細一想,倒也合理。
畢竟現在是太上皇的?期,以李世民重情重義的性格,肯定是十分傷心難受的。
這種時候,誰會有興趣談論萬里之外發生的事情呢?
為了給父親守孝,李世民甚至連朝政都不理會,一切大小政事,都交給了太子李承乾負責。
現在跟他說南洋的事情,恐怕只會引來厭煩。
想通之后,韋安平便告辭離開了。
不過,他并沒有真的立刻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后宮,見到了正在悲傷哭泣的長孫皇后和李彩瑜等人。
“見過丈母。”
“安平不必多禮。”
長孫皇后看了他一眼,點頭道:“能順利回來就好。你回來了,二郎的心情也會稍微好受一點……以后家里要是沒事,就多進宮走動,陪陪二郎。”
“好的。”韋安平連忙答應。
長孫皇后見狀,直接擺手道:“好了,這里沒什么事情。你已經三年沒回家了,帶著彩瑜回家休息吧。”
“是。”
韋安平和李彩瑜連忙再拜,隨后才恭敬地離開。
出了皇宮之后,兩人同時松了口氣,隨后對視了一眼,一下子就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喪禮期間,皇宮的氣氛還是十分壓抑的。
不管是不是發自真心的,每一個人都在拼命表現自己的孝心。
哪怕是韋安平,在靈堂的時候,也不得不賣力大哭。
這樣的壓抑,讓人感覺頗為窒息。
好在,現在終于出來了。
回到家中,雖然沒有熱烈的歡迎儀式,但久別重逢,自然要有一番溫存和互訴衷腸。
時隔三年,家中的一切都沒有太大變化,唯一改變的,或許只有家里的人。
眾侍妾中,年紀最大的晚晚,臉上已經有了皺紋。
留在京城的兒女們,也一個個開始往上竄,年僅十歲的長女韋妙竹,已經快有一米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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