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演完,大幕落下,一切戛然而止。
整個場面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樣,所有人都沒有出聲。
直到過了將近三分鐘,才忽然有人大哭:“嗚嗚嗚,我的三郎!”
韋安平聽到這個聲音,發現竟然是個女子,頓時有些奇怪。
但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到越來越多的哭聲出現,隨后連成一片,仿佛變成了殺豬場……
就在這時,一名少年忽然站了出來,大罵道:“都是那個該死的崔家害的!”
“就是,要不是崔家,張三和崔小姐怎么會變成蝴蝶呢?”
“崔家該死!”
……
有人開了頭,眾人的怒火立刻爆發了出來,并且矛頭直指“崔家”。
“誰敢罵我崔氏!”
就在這時,一名華服少年猛地跳了出來,大喊大叫道:“有種報上名來!”
不用想,這家伙絕對是崔家的。
“喲!有好戲看了。”
發現有崔氏的人跳出來,韋安平頓時起了看樂子的心,瓜子和小板凳都準備好了。
話剛說完,一個茶盞從天而降,啪的一下摔在華服少年的面前,把他嚇了一大跳。
“誰!”
他頓時惱羞成怒,猛地看向丟東西的方向,隨后看到了一個冷面中年人,正在死死地盯著他。
華服少年頓時打了個哆嗦。
這人他可惹不起啊……于是馬上偃旗息鼓,找個借口開溜了。
一場沖突,就這樣被消弭于無形。
韋安平原本還打算吃瓜看樂子來著,結果還沒開始,瓜就沒了。
“到底是哪個猹把我的瓜偷了?”
他有些不爽,伸出腦袋一看,才發現出頭的竟然是熟人——河間郡王李孝恭。
“又是他?”韋安平撇了撇嘴。
算了算了。
有這尊大神坐鎮,這里的瓜是肯定沒得吃了,還是趕去下一處瓜田吧。
說完,韋安平收拾了一下東西,帶著侍衛去下一處青樓去了。
韋安平沒有吃到大瓜,但長安城的百姓,卻是吃爽了。
新穎的戲劇,特別的表演形式,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以及可惡又該死的崔家!
《化蝶記》的內容爆出來后,立刻引起了許多人的興趣,沒有第一時間去看的人,后悔得大腿都拍紅了。
“不用后悔,馬上就有下一場了!”有人大聲提醒。
于是后悔的、感興趣的、喜歡看熱鬧的貴人公子們,紛紛涌向下一處演出地點,準備親眼一見。
十分鐘后,韋安平剛來到翠云樓坐好,外面就涌入了一大群人,隨后迅速將所有座位填滿。
“這才對嘛。”看到有這么多人,韋安平十分欣慰。
眾人落座之后,立刻就有心急的人嚷嚷著趕緊開演。
這一次,不但沒有大人物出來阻止,反而起哄不斷,大有再不開始就把樓拆了的架勢。
看到這場面,樓里的老鴇趕緊宣布開始。
隨后,翠云樓里也響起了熟悉的開場白。
一模一樣的劇情,韋安平又看了一遍。
但這次略有不同的是,當劇情演完,多情善感的人還在抹眼淚時,就有人開始破口大罵。
“懆,崔家該死!”
“噓,不要命啦!”有人連忙提醒。
“我說的是演的崔家,又不是崔氏……啊!”
那人還想反駁,結果啪的一下,被人用酒壺砸中了腦袋,瞬間血流如注。
“誰?誰敢行兇!”
“你敢罵我崔氏,該死!”動手的人咬牙切齒道。
“你們崔家才該死。”有人立刻偷偷地罵了一句。
“就是!”
韋安平趁機拱火:“崔家還敢先動手打人,錘他!”
“干他!”
“別讓他跑了!”
“扯他衣服……”
“抓他頭發……”
臺下頓時亂作一團,整座樓都變成了鬧哄哄的戰場,不管認不認識,都想去給那個囂張的崔家人一腳。
那人一開始還想反抗,結果被眾人摁住,當場打成了豬頭。
鬧了幾十分鐘,直到大理寺的司直帶兵前來,鬧劇才被終止。
這時候,那個崔家人已經被打得只剩下半條命了。
幾分鐘后,已經奄奄一息的崔家人被抬回崔府,得知此事的崔仁師當場暴怒。
“是誰!誰敢打我崔氏子弟?”
“回御史,我們也不知道。”送人回來的大理寺兵丁苦笑道。
當時的情況太亂,動手的人太多,恐怕連被打的當事人,都不知道自己被誰打的。
崔仁師眉頭緊皺道:“那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這樣的……”大理寺兵丁簡單地講了一下翠云樓的情況。
聽完之后,崔仁師的腦門上全是問號。
竟然是七郎先動手的?竟然有人敢罵崔家?還有人在暗中拱火!
想到這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轉身回到書房。
“劉管事,你給我去查一下,這個新出的《化蝶記》是怎么回事?里面為何會有崔家的名號?是誰寫出來的,目的是什么?”
“是。”劉管事應聲而去。
送走了劉管事,崔仁師又仔細思考了一番,隨后長嘆一聲:“恐怕來者不善啊!”
從新皇登基開始,他就感覺到了李世民對于門閥士族的打壓。
只不過一開始針對的是所有士族,那時候大家還能一起硬抗。
但現在這一出,點名道姓地針對“崔氏”,明顯就是只針對他們一家,恐怕會更難對付。
等了不到十分鐘,劉管事就匆忙的回來了。
“阿郎,打聽到了。”
“說!”
“是陛下!”劉管事慌亂道:“演化蝶記的官伎,全是內廷教坊的,還有這新奇的戲劇,據說是那位先生搞出來的。”
“我就知道!”
崔仁師猛拍桌子,咬牙切齒道:“化蝶記演的是什么,你打聽到了嗎?”
“打聽了一些,但都是斷斷續續……”劉管事支支吾吾道。
他原本是想打聽清楚,結果人家說著說著,就開始罵崔家不是東西……劉管事一聽這話,立刻就不敢打聽了。
“那就再去打聽清楚!”崔仁師不滿道。
“我聽說,清河大房那邊的五郎在挹翠樓看過。”劉管事小聲道。
“那就把他叫過來。”
崔仁師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把清河崔氏的家主也叫過來。”
崔仁師出身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同屬五姓七望,但門第卻要高一等。平時雙方少有往來,甚至還有些矛盾,但此時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
誰讓他們都是一個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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