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崔家的愁云慘淡,圣賢碑下的廣場上,早已是一片歡樂的海洋。
“噫!好!我中了!”
有人拍掌大笑,隨后撒開丫子在廣場上奔跑,一邊跑一邊大喊:“我中了!”
也有人表面淡定,實則內心狂喜。
更多人則是毫無顧忌的放聲大笑,表達心中的喜悅。
對于大多數考生來說,中舉絕對是實現人生跨越的一大步,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從此以后,他們將不再是平民百姓,而是帝國的官員。
“恭喜馬兄!”有人拱手道。
“同喜同喜!”馬周笑呵呵地拱手回禮。
此時的馬周,一身粗布白袍,頭上也只有一塊粗布襆頭,但卻掩飾不住身上的意氣風發。
他自幼失祜,父母雙亡,家境貧寒卻十分好學,尤其精通《詩經》和《左傳》。
長大之后,不滿于助教的工作,于是游俠天下,卻被浚儀令崔賢首羞辱,最終在激憤之下奔赴長安。
沒想到剛到長安,就聽說了科舉一事,于是寄宿在客棧,日夜苦讀。
最終皇天不負有心人,一舉奪魁!
“聽說此次科舉,陛下開恩,狀元可以直授秘書郎一職。”那人又道。
旁邊的人頓時一臉驚訝:“哎呀,那豈不是說,馬兄現在已經是馬秘書了?”
“不錯。”馬周點點頭。
“怪不得馬兄這么高興,換成是我,我早就樂瘋了。”旁人一臉羨慕。
秘書郎是從六品上,許多人當官一輩子都做不到這個品級,而這只是馬周的起點。
怎么能不羨煞旁人?
“剛才不是有一個瘋了的?”另一人也跟著插嘴。
“那個大喊大叫,又到處亂跑的?”
“就是他。”
“剛中舉就瘋,太可惜了!”
“是癔癥,抓住打一巴掌就好了……”馬周微笑道。
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句。
“快看,排名底下還有一行,好像是陛下親筆題詩!”
“什么!”
“陛下親筆題詩!”
“快讀來聽聽!”
眾人大驚,紛紛要求前排觀眾讀出來。
前排觀眾也不負眾望,很快便開口念道。
“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鐘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
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有馬多如簇。
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
“陛下圣明啊!”有人嘶聲大喊。
聽到這首詩,許多人當場淚崩。
這么多年了,陛下終于將目光看向讀書人,終于要重用讀書人了!
千鐘粟、黃金屋、顏如玉……這些都是陛下給讀書人的承諾。
只要你們肯讀書,只要你們有真本事,這些東西……朕統統都可以給你們!
一道嶄新的階梯,在所有讀書人的面前打開,讓他們看到了一個光明的未來。
在這一刻,凡是能讀懂這首詩的人,無不泣如雨下,淚流滿面。
作為此次科舉狀元的馬周,同樣如此。
他原以為自己能授官秘書郎,是陛下的格外開恩,沒想到這只是個開始。
陛下不僅為他開了一扇窗,還給所有讀書人打開了一道門。
從今以后,所有讀書人都將有光明的未來……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心神激蕩,恨不得為陛下效死!
一天之內,李世民的這首勸學詩,便以旋風之勢,席卷了整個長安城。
亭臺樓榭、街頭巷尾,甚至是田間地頭,都在討論這首詩。
平民百姓歡欣鼓舞,文人士子摩拳擦掌,只有世家大族的子弟們神色凝重,臉色鐵青。
此詩帶來的轟動,甚至碾壓了此次科舉的另外兩個大新聞。
畢竟,這是事關每一個人切身利益的大事!
從古至今,平民百姓想要做官,就只有軍功一條路。只有用命去戰場上搏殺,才能有機會跨越階層,一步登天。
但這條路何其艱難,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古以來又有多少人成功呢?
而且就算是這條路,如今也越來越困難,世家大族把持著一切……沒有他們的認可,就算是拼命都沒有機會。
而現在,李世民又給他們開辟了一條嶄新的道路。
只要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他們就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
韋老莊,會客廳。
“先生,我都快要煩死了!”
裴行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上說著煩死,但臉上卻掩飾不住得意和笑容。
“你有什么好煩的?”韋安平微微一笑,將一杯泡好的茶遞過去。
“喝茶。”
“多謝先生。”裴行儉嘿嘿一笑,接過茶輕抿了一口,才說道:“你不知道,學堂那些同學得知我中舉之后,一個個都想來跟我套近乎,想讓我教他們……可我哪會啊!”
“那你就隨便教教咯。”韋安平笑道。
“其實,我當初也是瞎寫的。”裴行儉撓頭道:“根本沒想到會中舉……”
“那你打算怎么辦?”韋安平認真道:“是直接做官,還是聽我安排?”
“當然聽先生的。”裴行儉毫不猶豫道。
早些時候,韋安平就問過類似的問題,那時候他還沒想好,所以才去考科舉試試。
如今,他已經有了目標,當然不再迷茫。
“那好。”韋安平點頭道:“我給你安排的老師,就是當今的兵部尚書李靖。他現在作為黜陟使去江南道巡查了,等他回來,你就跟著他學習吧。”
“什么?原來是他!”裴行儉有些驚訝,但又覺得合情合理。
如今的朝堂上,雖然猛將如云,但真正能稱得上帥才的,就只有李靖和李世民。
李世民當然不可能當他的老師,那就只有李靖了。
“如何,可還覺得滿意?”韋安平笑問道。
“當然滿意!”裴行儉點頭,隨后起身行禮道:“先生待我如子侄,守約銘感五內,日后必有報答!”
“我倒不用你報答什么。”韋安平笑了笑道:“你該報答的是大唐。日后要用你的時候,你給我出死力就是了。”
“守約謹記!”裴行儉再拜。
“對了,你還有個師兄,有空去拜訪一下他吧。”韋安平又說道。
“誰呀?”
裴行儉有些驚訝,沒想到還有人跟自己一樣,都得到了先生的青睞。
“蘇定方。”
……
(在這里解釋一下,歷史上裴行儉的師父是蘇定方,而蘇定方又師從李靖,所以三人的兵法是一脈相承的。
而且歷史上的裴行儉此時才8歲,書里為了故事,將他的年齡寫大到17歲,也讓他變成了蘇定方的師弟。
這些改動是為了劇情,還請讀者們不要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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