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
裴行儉一行五百騎,整裝待發,雄赳赳氣昂昂地離開了長安城。
此行的目的,眾人都已經知曉。
雖然己方只有五百騎,但每個人都充滿了信心,帶著必勝的心態。
經過這半個月的集訓,眾人對于手中的火器,都有了全新的認識。
新式火槍在手,每個人都可以一騎當千,就算面對數萬大軍,都不在話下。
臨行前,韋安平照例前來送別。
“這一戰,我和陛下對于戰果,沒有任何要求。”
“你可以盡情發揮自己的想象力,去嘗試任何能想到的戰術,去實戰中檢驗它的效果。”
“不需要拘泥于以往的戰斗形式,也不需要照搬以前的經驗,你們是一支新軍,就要打出點新東西來。”
“另外,我和陛下對你們的唯一要求,就是活著回來!”
“是,先生!”
裴行儉雙手抱拳,一臉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一定不會給先生丟臉的。”說完這話,他直接轉身便走,很快就跟著隊伍遠去了。
看著對方逐漸走遠的背影,韋安平不由得嘆了口氣:“什么時候,我也能去戰場上耍耍啊!”
他現在的生活,好是好,但一直都是波瀾不驚,實在是有些無聊。
“等裴行儉回來,或許就該去嶺南轉一轉了。”
從貞觀三年起,嶺南開發計劃已經進行了三年,也不知道具體怎么樣了。
雖然嶺南那邊,經常有消息傳回來,但畢竟距離太遠,許多情況都只能通過文字去猜測。
沒有實地去看過,總覺得不夠踏實。
一邊想著嶺南的事,韋安平一邊乘車回到了家中。
剛下馬車,前方忽然沖出一群黑乎乎的家伙,韋安平抬頭一看,發現領頭一人竟然有些熟悉。
他看了又看,這才猛然記起。
“韋堅,你怎么來長安了?”
“郡王竟然還記得我?”那人微微一愣,欣喜道:“看來我真是來對了。”
“我當然記得你,就是……你不是回嶺南去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韋安平有些疑惑。
韋堅就是當初隨馮智戴、談憑等人,來長安進貢的嶺南酋長之一,就是他聽了李公掩的建議,改漢姓為韋。
因為同姓,當初韋安平對他照顧有加。
后來順著嶺南開發計劃的啟動,他也跟著馮智戴等人回到了嶺南,負責其中的一部分計劃。
如今過去了三年多,沒想到他竟然又回到了長安,而且還主動到韋老莊等候。
看樣子恐怕是有什么事情。
“我們把嶺南的好東西送來了!”
韋堅指了指不遠處的馬車,獻寶似的說道:“郡王你看,那邊都是!有稻米、糖、果干,還有筍干……”
“這些都是?”
韋安平有些驚訝,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就到。
剛才還在想著嶺南的事呢,眨眼間嶺南的東西就送來了。
“對對對,不止這些!”韋堅笑吟吟的說道:“這只是送來王府的一部分,還有好幾船在碼頭放著呢。”
“哦?”韋安平更加好奇了。
“不過,你們運這么多貨物來長安,怎么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啊?”
“這個……在下想給郡王一個驚喜。”韋堅不好意思的說道。
“……”
說實話,這點東西還真不至于驚喜,韋安平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
不過,嶺南能有這么多物質送過來,確實是出乎他的意料。
看來,這幾年的開發計劃進行得挺順利啊。
這才第四年,嶺南就已經有產出了。
“對了,怎么沒有橡膠啊?”韋安平又問道。
“那個……橡膠樹還小,還沒到收割的時候。”韋堅解釋道。
“哦,好像也是。”
橡膠樹是一種多年生的植物,從樹苗開始種植的話,至少需要五年的生長期,第六年才開始割膠。
一開始的產膠量不會很大,要到三年之后,才會進入旺產期。
嶺南傳回的消息中有介紹橡膠樹,韋安平也曾經看過,只不過一時間忘了。
不過,沒有橡膠也不要緊,有另一樣寶貝就行了。
“對了,這次運來了多少糖?”韋安平連忙改口問道。
說道糖,韋堅頓時得意起來,驕傲地豎起一根手指頭。
“一船?”
“對!”
“好家伙!”
韋安平滿臉驚訝,沒想到他們一次竟然運來了這么多。
以普通貨船的載貨量來看,一船至少有一千石。
大唐的一石,約等于后世的五十公斤,一千石就是五十噸。
這么多的糖……
“這是把整個嶺南,去年一年生產的糖,都送來了吧?”韋安平隨口問道。
“郡王猜得不錯。”
韋堅嘿嘿一笑,得意道:“去年得到的糖,除了留下少部分自己吃,剩下的都運到長安來了。”
“你們呀……也不怕貨物太多,把價錢壓下去。”
韋安平搖了搖頭,嘆氣道:“這樣吧,先別泄露消息。找個倉庫把貨卸下來,再去商業街找幾家店鋪,慢慢賣。”
糖在這個時代,絕對是十分珍惜的食材。
普通人的一輩子,恐怕也就吃得起一兩次,而且大多是蜜糖,或者麥芽糖。
蔗糖這種東西,絕大多數長安的百姓都聽說過,更別說見過、吃過。
如果留著慢慢賣,嶺南的蔗糖肯定能賣出高價,但要是一股腦地拿出來賣,恐怕價格很快就會被壓下來。
到時候,嶺南的種植園就賺不到什么錢了。
嶺南的種植園,之所以能吸引長安的商人前去投資,就是因為有著超高的利潤。
一斤蔗糖,要是賣不到一貫錢,對于那些投資的商人來說,就等于虧錢。
因此,保持蔗糖的高價,就是保證所有人的利益,也是維護嶺南開發計劃的必須條件。
“是,我這就回去吩咐。”
韋堅似乎也意識到了其中的問題,連忙點頭稱是。
“先別急。”韋安平看他要走,連忙喊住,又吩咐道:“回去之后,把跟你一起來長安的人看管起來,讓他們全都閉嘴,不準泄露任何關于糖的消息。另外,這次只卸一半的糖,另外一半直接運到洛陽去,別留在長安。”
“為什么?”韋堅還沒想明白。
“物以稀為貴!”
韋安平回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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