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日一夜。
就在晉陽城里的糧商們靜等著李寬扛不住的時候,突然一道消息傳入晉陽城。
并州旱災持續太久,災民不堪重負,祁縣災民突然暴亂,攻陷府衙,亂民有外溢之相。
消息傳入晉陽城的時候,頓時讓整個晉陽城陷入了恐慌之中。
百姓慌亂不已,想要出城避難,但卻被駐守城門的士兵驅散。
偌大的晉陽城,瞬間變成了只許進不許出的情況。
而不少糧商這時候也是慌張不已,畢竟他們手中有不少糧食。
暴民暴亂缺的是什么?
自然也是糧食!
暴民拿糧食可不會給他們錢財,只會用刀子去搶,不少糧商的糧食還在運來晉陽城的路上,萬一被搶了,那可不是賠錢的問題了。
刺史府內。
王亶望滿臉擔憂的走進中堂之中,剛剛入內,便看到了端坐在主位上的李寬,至于一旁不是其他人,正是許久未見的崔元。
行了一禮之后,王亶望便徑直開口詢問了一句。
“殿下,祁縣暴亂的消息可是真的?”
現如今王亶望是一點消息都不知道,此刻詢問李寬,也是無奈之舉。
因為下令封鎖晉陽城的不是別人,正是眼前的李寬。
只見那李寬抬起頭來,雖然容貌年輕,但此刻卻是眉頭緊鎖,顯然是在發愁什么。
“原來是王大人,坐吧。”
等到那王亶望坐下之后,李寬才苦笑一聲開口道:“祁縣暴亂千真萬確,本王已經調兵前往,但暴民勢大,恐怕有些難辦。”
“崔大人剛剛從城外回來,也是擔心水渠修建一事受到影響。”
聽到李寬這么說,王亶望頓時面露驚詫之色。
“如此嚴重!?”
他原以為只是一次小的暴亂,卻沒有想到會讓李寬這手握兵權之人都有些慌張起來。
一旁的崔元,此時也嘆息一聲,開口說道:“下官剛剛從城外回來,暴民勢大,祁縣一地不少災民都混在其中,已經有數萬之巨,而且還在朝著晉陽城靠近。”
或許李寬的話王亶望還會懷疑一下,但崔元王亶望卻不會。
畢竟是出身世家之人,來了并州這么長時間,性子也不是個愛撒謊的性子。
因此,王亶望的臉色頃刻間就變得難看起來。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并州會發生暴亂!
這件事情,他身為并州刺史,難咎其責!
但當務之急,還是先將暴亂壓制下去,這一點他王亶望還是知道的。
見王亶望臉色驟變,李寬眼中精光一閃,隨后嘆息道:“事已至此,應當盡早撲滅暴亂一事,這糧食收購一事,本王也只能暫且擱置了。”
“若是一月之內能夠平定,實乃我等幸事!”
聽到李寬要擱置糧食收購一事,王亶望心中莫名咯噔一聲。
雖然覺得其中有些問題,但也只能點頭答應。
畢竟當務之急,由不得他多想。
“糧商那里本官自去安撫,殿下莫要憂心了。”
李寬點了點頭,神色間滿是感激的看了一眼王亶望。
“那就有勞王大人了。”
……
自刺史府出來之后,王亶望一刻都不敢停留,直接去了晉陽糧商的會館當中。
自從消息傳來之后,一眾糧商就憂心不已。
此刻見王亶望趕過來,瞬間就將其圍了起來。
你一眼我一語的詢問著消息。
“王大人,這祁縣暴亂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等的糧食可還都在城外呢!”
“王大人可要幫幫我等啊!”
“……”
聽到這些聲音,王亶望面露不悅之色,突然爆喝一聲:“夠了!”
聲音落下,耳邊的嘈雜聲這才安靜下來。
見眾人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王亶望這才將刺史府帶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聽聞暴亂一事是真的,眾人頓時變了臉色。
“這要是被困在晉陽城中,豈不是連自己的后路都斷了?”
“如此多的糧食集中在晉陽城,若是暴民得了消息,咱們還能跑得了?”
聽到有人這么說,王亶望也不由得眉頭一皺。
這正是他所擔憂的情況!
如果報名得知晉陽城內有很多的糧食,必定會集結于此地。
祁縣距離晉陽城不算太遠,以如今晉陽城的兵力恐怕很難抵擋住數萬流民的沖擊。
此刻的王亶望突然有些后悔,若不是他先前密令各家糧商,除了晉陽城之外,其他毫無限制,又怎么會發生暴亂這種事情?
必然是有人在祁縣售賣糧食的時候,價格太高,導致災民暴亂。
就在王亶望頭疼不已的時候,院子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等到一眾人出來之后,才知道又是噩耗傳來。
晉陽城四海糧店的運糧車隊,在途經祁縣的時候被暴民劫掠了!
糧隊死傷無數,糧草也被洗劫一空,只有幾個受傷的馬夫逃了回來。
看著那擔架上躺著滿臉血污的車夫,王亶望眼角不由得抽了抽。
暴民已經出現在了晉陽城外不遠處,說明事情要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受損最嚴重的郭寶寬,此時也湊到了王亶望的身邊。
“王大人,糧食都被人搶了,說明這暴民已經知道了晉陽城中有糧食了。”
“這時候如果還將糧食壓在手中,豈不是說咱們都要完蛋?”
王亶望眉頭一皺,看了一眼郭寶寬后一言不發,似乎在思索著什么一樣。
見狀,郭寶寬沉聲道:“大人,應當盡早決斷才是!咱們只要錢到手,無論如何暴民也不會對咱們產生興趣。”
“只要將錢財藏好,暴民退去咱們就不虧,現如今手握糧食才是大麻煩!”
“但眼下晉王已經暫停糧食收購了,若是咱們真打算賣,只能比他開出來的價格還要低……”
此話一出,眾人瞬間沉默下來。
但不知道是誰先開的頭,喃喃說道:“便是三十五文一石,咱們也有的賺,但是糧食被搶走之后,咱們可就什么都沒了……”
聽到這話,眾人沉默了片刻之后,終于有人開口附和起來。
“此話不假,三十五文依舊有得賺,現在盡快出手才是王道。”
見狀,雖然王亶望心有不甘,但他知道,現如今這種情況,想要收攏人心是不可能了。
就算是自己現在拒絕,那也會有人悄悄套現保本。
與其這錢被其他人賺了,倒不如自己來賺。
想明白這一點,王亶望冷冷的看了一眼眾人,開口道:“你們如何做本官自然是攔不住,但你們也要考慮清楚,這么做到底值不值當!”
扔下一句不痛不癢的威脅之后,王亶望便離開了會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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