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聲詢問，將趙巖給整蒙了。
下意識的，趙巖便抬頭看向程處亮，想要看看他是如何回答的。
那程處亮也是個妙人。
剛打算說自己看到了，見李寬一臉笑容的看著自己，當即就反應過來，搖了搖頭認真道：“沒有！”
見程處亮的反應，李寬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可是這金牌是從那人身體上搜出來的，又有隨從佐證，怎么會不是泉男生呢？”
聞言，只見那程處亮二話不說，抽刀便朝著那幸存下來的幾人走了過去。
手起刀落，沒有絲毫猶豫便將其斬殺。
只見那程處亮將帶著血的刀歸入刀鞘，隨后抱拳道：“殿下，高句麗使團隨從忠心護主，護送使臣泉男生逃離失蹤，余者被殺害焚尸，左武衛校尉程處亮滅火后，將其盡數挖掘出來，特向殿下復命！”
一旁的趙巖看著這一幕，瞳孔卻是猛地一縮。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程處亮下手居然這么快！
這也就罷了，反應也讓人驚訝不已！
這長安城有名的滾刀肉之家，果然是名不虛傳！
而此時此刻，趙巖就算是再傻都看出來了，李寬這樣做明顯是要死無對證！
只要沒了人說話，那高句麗便是想找麻煩也是個問題。
想到這里，趙巖便朝著李寬躬身道：“殿下，下官剛剛想來也是看錯了，這尸首確實不像是泉男生的。”
聞言，李寬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后起身拍了拍手，淡淡的掃了一眼周圍的景象，開口道：“都打掃干凈，別給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添麻煩。”
“本王現在入宮，看看父皇他們有沒有受驚。”
“遵命！”
……
入宮，甘露殿內。
李寬恭恭敬敬的站在大殿外，垂手而立，宛若一個乖寶寶一樣。
“兒臣李寬，拜見父皇！”
話音剛落，那大殿的門便從內緩緩打開，王公公疾步走了出來，輕聲道：“晉王殿下速速入內，陛下早就等著了。”
李寬微微頷首，隨即躬身走了進去。
剛一入內，李寬便看到李世民盯著面前的熱茶在發呆，稍稍一想便知道是因為什么。
但李寬卻并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站在大殿當中等候起來。
片刻后，自己回過神來的李世民這才將目光落在了李寬身上。
“寬兒來了？”
“父皇，兒臣深夜打擾，還望父皇見諒！”
李世民嘴角抽了抽，看著李寬的眼神中滿是復雜之色。
大半夜的他也不想讓李寬過來，但是那動靜太大了，大到人裝死都不現實。
“城中的爆炸是怎么回事兒？”
見李世民上來就問的如此直白，李寬頓了頓，隨后解釋道：“父皇，是泉男生他們動手了。”
聞言，李世民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這爆炸是你弄出來的？泉男生他們是生是死？”
“死了。”
李寬說的干脆利落，但李世民聽了之后卻是神情一震，下意識的眉頭微微一皺。
“被炸死的？”
李寬點了點頭，隨后將自己算計泉男生等人，用手榴彈炸死泉男生和祿東贊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了之后，李世民卻是罕見沒有生氣或是暴怒，而是皺著眉頭揉了揉眼角。
思慮了片刻之后，李世民才重新看向李寬，開口道：“你不是不贊同朕同高句麗開戰嗎？現如今殺了他們，豈不是逼著他們要和咱們開戰？”
李世民道是不怕同高句麗開戰，他甚至于都有些期望開戰。
只是先前朝臣反對，李寬也想了其他辦法，現如今突然這么做，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看著李世民那略顯茫然的樣子，李寬嘴角一勾，開口道：“父皇，打不打的和死不死的并不沖突。”
“兒臣殺泉男生有兩個原因。”
“哦？說說看！”
李世民瞬間來了興趣，目光示意一旁的太監趕緊給李寬上座。
等到李寬坐下之后，才看著李世民開始解釋起來。
“父皇，泉男生惦記咱們大唐的火藥，便是死罪之一，為此他還聯合了吐蕃的祿東贊，甚至于不惜暴露高句麗在長安城安插多年的暗諜。”
“僅僅是一個配方就炸出來這么多東西，由此可見這高句麗對我大唐野心不小，殺他也是為了斷了惦記火藥的念想。”
聽到李寬的這一句解釋，李世民也不由得點了點頭。
這種殺伐果斷，倒是在李寬身上少見。
“那第二個理由呢？”
只見李寬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輕笑，旋即便開口說道：“父皇，你說高句麗得知泉男生死了之后，會有何反應？”
李世民稍稍想了想，這才開口道：“若是知道實情，恐怕會刻意隱瞞，見機發難。”
“那若是人死了他們還不知道，那又會怎么辦？”
聽到這話，李世民不由得就是一愣，旋即開口道：“會暗中查探，陳兵邊境伺機而動！”
說完，李世民好像意識到了什么，看著李寬說道：“你要在這上面做文章？”
李寬點了點頭，幽幽道：“兒臣先前說過，能打但最好不要打，開發遼東之地才是重中之重，這個時間比較久，因此難保中間會不會出現意外。”
“因此，高句麗的內亂就極為重要了。”
“泉男生是蓋蘇文的嫡長子，未來的繼承人，身份至關重要。”
“因此只要他死了，高句麗內部的關系就會變得微妙起來。”
聽到這話，李世民眼神猛地一亮，但隨后又有些奇怪道：“話雖如此，為何要這么費勁，直接半路截殺不就行了？難不成他高句麗還敢來我大唐查證？”
這兩年大唐打遍天下無敵手，李世民自問借高句麗幾個膽子，也不敢做出來這種不上路的事情來。
而聽到這話的李寬卻是失笑一聲搖了搖頭，解釋道：“父皇，咱們大唐天朝上國，講求個名正言順，就算是挖坑讓他跳下去，他也不敢說什么才是。”
“來我大唐偷東西，我們完全可以等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先發布海捕文書，緝拿泉男生，造成泉男生畏罪潛逃的假象。”
“以此來讓高句麗投鼠忌器，然后陳兵邊境給高句麗一次淺淺的教訓，讓他們知道，我大唐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這時候只需點到為止，蓋蘇文必定不敢肆意妄為，這口苦果他們只能吞下去！”
“以此為理由，我等也可見機行事，對高句麗施展高壓，而我大唐只需安穩開發遼東，等到時機成熟，我大唐再動手，也就事半功倍了。”
說著，李寬臉上滿是笑容的說道：“所以說，兒臣到覺得，有時候這死人要比活人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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