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魂師、包丁兩人渾不把蒙面人當一回事的態度,自然激怒了對方。
“敬酒不吃吃罰酒!上!”
蒙面人持著刀劍等常見的兵器,圍了上來,雙方短兵相接。
包丁甚至都沒有使用落葉境,便將蒙面人的進攻盡數擋了下來。
戰斗不算激烈,甚至有點讓人哭笑不得。
全魂師只在腰間掛了一塊鬼將晶石,安坐在高橋鞍之上,對敵時便從容得很。
他同樣用粗布蒙上馬.眼,然后左、右手各自捏著劍訣,從晶石內分別引出黑、白兩團火焰來附于劍訣的指尖。
這兩團火焰便成了他的“筆頭”,幾乎瞬間就寫成了一個單字的黑白令。
左右手的筆頭分別負責的是一個字的不同筆劃!
時而左手寫上一兩筆,時而右手寫上三兩筆,似乎完全沒有規律可言。
筆序,也與尋常毛筆字大相徑庭。
“黑白令!”
“定!”
全魂師只需要一道單字的黑白令便已經足以讓幾個蒙面人左支右絀,招式使到半路自己反而定在了那里。
包丁剛剛開始還與全魂師各打各的,繞著兩匹有些焦躁的馬來回移動,因此錯失了一些傷敵的機會。
“記住我剛才說的話!”全魂師突然提醒了一句。
包丁立即會意,將目標鎖定在了那兩個鍛體中品蒙面人身上。
“黑白令!”
“囚!”
全魂師話音剛落,其中一位鍛體境蒙面人像突然塞進了一口棺材之中,別說腿腳伸展不開,就連轉身也十分艱難!
包丁的陌刀,踏著“囚”字的尾音而來,刃尖直指目標的咽喉,正是要一劍斃命!
這是與魑狼、魅精的戰斗當中得出的經驗總結,對待敵人不可有一星半點的心慈手軟!
“黑白令!”
“縛!”
包丁突然感覺到自己突然陷入了一張獵網之中。
林中不止冷箭,竟然還埋伏有一位魂魄師!
包丁知道眼前是最好的傷敵機會,只要除掉對方一名鍛體境中品,自己一方才有獲勝的機會!
落葉境!
包丁此時與那正在掙扎著的蒙面人相距不過一步的距離,他棄手中陌刀于不顧,弓步出掌,輕飄飄的隨手拍出。
那蒙面人只是鍛體境中品,所用的武學又不是十三太保橫練之類的護體功,怎么可能比一塊碩大的碑石還堅硬?!
況且,包丁為了確保一掌斃命,使出了十分力!
噗!
一掌正中胸膛。
嘎啦嘎啦!
一陣密集的碎裂聲響。
蒙面人四肢百骸盡碎!
即便是全魂師的黑白令也無法再將其囚禁!像一只破布袋一般倒飛了出去,啪嗒一聲砸在路邊雜草當中,身子更是擰成了一種詭異的麻花狀!
顯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包丁在擊中蒙面人之時就退出了落葉境,不作無謂的消耗,順便回手取出了幾乎在原處紋絲不動的陌刀。
這場景,在外人看來,似乎就是林子里面的那一位魂魄師失手了,只是將包丁手中的陌刀給“縛”住了。
“快!”
包丁暴喝一聲,拖著陌刀朝著另一位鍛體中品沖去,猶如一頭下山的猛虎!
四周的蒙面人顯然都是狠角色,即便鍛體境中品慘死當場,卻仍然紛紛揮舞著兵器撲了上來!
全魂師雖然同樣驚愕于包丁的果決迅猛,但是也知道這一次戰斗瞬間已經進入了分勝負定生死的關鍵時刻。
“黑白令!”
“囚!”
“黑白令!”
“定!”
兩道黑白令,幾乎不分先后完成。
包丁這一次感到自己被封在了一口棺材之中,手腳雖然可以活動,卻被限制在了一個極小的區域空間之中。
只能動用組合矛術了!
包丁心念電轉。
一掌拍出。
呼!
原本隨意的招式,中途竟然還出現了一個寸勁的加速!
這一掌拍中的,是包丁手中陌刀的刀柄!
刀柄受了這么一記足以開碑裂石的猛擊,像床弩射出的鐵箭一般,帶著一道殘影,噗嗤一聲,從那被“定”住了的蒙面人胸中穿透而過!
蒙面人雙眼圓睜,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胸口拳頭大小的血窟窿,無法相信自己就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啪嗒!
第二位鍛體境中品,頹然傾倒在地。
四周的蒙面人一時之間竟然全都呆若木雞,定在了當場。
“哼!一群廢物!我們走!”一把陰惻惻的嗓音從林子里傳來,尾音裊裊。
隨后,從林子遠處驚鳥來看,林子里的魂魄師與那放冷箭的多半是一起離開了。
“誒誒誒!我讓你們走了嗎?”包丁一邊呵斥著那些蒙面人,一邊拾起自己的陌刀來用獸皮擦拭著。
這些亡命之徒怎么可能乖乖聽話?面面相覷之下,還是作那鳥獸散了。
但是,當包丁用同樣的手法,將陌刀當作投槍,將逃的最遠的一個蒙面人釘死在當場之后,剩余的蒙面人都十分聽話了,待在原地,誰也不想當那出頭鳥。
“把身上值錢的東西全給你爺爺我留下來!”包丁狐假虎威道:“你們幾個膽子不小哇!攝提司的人,你們也敢下黑手?!”
幾個蒙面人此時囁嚅著,哪里還敢分辯半句,老老實實的把自己掏了個空。
在包丁的指使之下,甚至連那兩具鍛體中品武者的尸體也沒有放過,搜刮一空!
地上擺放的都是魂魄晶石、藥丸、瓷瓶居多,金銀倒是不多,都是一些碎銀、金豆。
總之,包丁意外的發了一筆橫財。
“挨個過來給你爺爺我點個相!”包丁讓那些蒙面人掩埋了兩具尸體,搬走了攔路的樹,然后一一走到自己面前來,摘下蒙面的布,這才揮手讓他們滾蛋了。
“你真的是攝提師?怎么不送他們去報官?”全魂師臉色有些蒼白,看著包丁若無其事的收繳戰利品,然后安撫好兩人的坐騎,忍不住問了一句。
包丁上了馬,兩人齊頭并進,繼續趕路。
“我只是扈從,如果真要將他們送官,我就露餡了,那些東西也就成了贓物,劃不來呀!”包丁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調侃了一句,又說道。
“那幫人是什么來路?他們好像認得你?”
何止是認得?那幫蒙面人剛才可是指名道姓的要全聚得交出東西來。
經此一戰之后,全聚得自然不好再以雇主的身份自居了。
“我在武行發布委托時特意留了一個心眼,只說標的是黑白令卷軸。”全聚得解釋道:“實際上,我們護送的是一塊令石。”
“令石?”包丁吃驚道:“是被稱為黑白令‘真跡初稿’的令石?”
“是的,令石就是那種由宗師在魂魄晶石之上所書寫的一道黑白令。”全聚得又說道:“相對令石而言,其他的黑白令卷軸只能算是臨摹或者說是拓印而已。”
“因為,令石之中蘊含有宗師關于黑白令的領悟,有黑白令之道。”
包丁恍然:“哦!這就是畫匠與畫師之間的區別了。”
全聚得嘆道:“我們此次前往兗城魂塔,其實是要去歸還一塊令石的,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風聲。”
“如果不是丁子你剛才以雷霆之勢擊殺了兩位鍛體中品,現在埋在草地里的就是我們了。”
包丁客套了兩句,撇了撇嘴,心中顯然并沒相信這種吹捧。
對方需要找來兩位鍛體中品和一幫鍛體下品,就是為了牽制全聚得。
魂魄師不善于近戰,這是眾所周知的。
換言之,林子里的那一位魂魄師,不僅僅與全聚得相識,恐怕實力多半是不如全聚得的。
這才動用了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伎倆。
那樣一來,最終鹿死誰手,誰又能說的準?
全聚得剛才安坐在馬鞍之上,可不像是沒見過血的新手。之前裝作不知“劫道剪徑”究竟是何物,多半只是偽裝。
至少令石就不是一般人可以輕易從魂塔之中借走的!
不承想,包丁還沒向全聚得開口討要“加價”的晶石,對方倒是先開口了。
“那個,丁子,不怕老實說,當初三選一,挑了丁子來完成我的武行委托,就是因為丁子報價更實惠......”
聽到全聚得這一番話的開場白,包丁哭笑不得的轉頭看了看對方,做了一個靜待下文的手勢。
全聚得輕咳了一聲,開口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嘛,我是‘單字流’魂魄師。意思其實并不是說我潛心修煉單字的黑白令。”
“真正的意思,其實是說我手頭比較拮據。‘單字流’,是魂魄師一種自嘲的稱謂。”
包丁有些敷衍的隨口接道:“嗯,我知道魂魄師修煉需要耗費大量的晶石。”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全聚得赧然道:“我,怕血。見到血,會頭暈,這自然會影響黑白令的書寫。”
“這一點,時常會被其他魂魄師所取笑,甚至連武者也嫌棄。須知魂魄師只在魂塔當中靠著提煉晶石制成凝魂丹丸凝魄丹丸,根本無法得到真正的修煉。”
“但是,一旦參加委托,我自身的實力恐怕發揮不出五成。試問三五次之后,還有誰敢邀我‘入行’或‘登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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