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慕染醒得很早。睜開眼睛，就對上司燁寒有銀紫色瞳紋的深眸，他眸子里帶著繾綣的溫柔與寵溺，似乎能攝人魂魄。
“早啊。”慕染微笑著跟司燁寒道了早安，晃了晃腦袋起身下床。
“早。”手腕被司燁寒握住，順勢扯到懷里抱住，“昨晚都沒睡好，今天應該多睡一會兒。”
“一會兒要走親戚去呢。”慕染的小臉在司燁寒胸前蹭了蹭。
“賢妃要先到丹胥帝處請旨，再到太后、皇后處請安。估計巳時末才能出宮，午時能到國公府，就算是快的。”
“啊？”慕染很意外，“出宮前才請旨，不會太晚了嗎？”
“不過是流程罷了。”司燁寒順了順慕染的背，“今日心情好些了？”
“嗯。”慕染早就知道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每個人都要學會接受生命的殘缺和哀傷，然后心平氣和地過下去，“每逢佳節倍思親，‘佳節’過了就沒那么想念了。”
“……”司燁寒將懷里的眉目柔和唇角微彎的小人兒抱得更緊一些，他知道，微笑不一定是開心，只能說明她很堅強，“走親戚帶不帶我？”
慕染搖搖頭：“國公府迎接賢妃娘娘已是人仰馬翻，云親王殿下大駕光臨，怕是忙不過來的。”
“你居然把夫君丟在家里，自己出去玩耍，良心不會痛嗎？”捏了捏慕染鼻尖。
“當然不會，因為我沒有良心！”慕染推開司燁寒，跳下床去。
“咳咳。”司燁寒差點兒被哽死，這丫頭……‘沒良心’也可以說得這般理直氣壯！
紫蘇和霽雪端了熱水進來服侍，慕染洗漱好，換上一套水藍色繡祥云飛鶴的宮裝。司燁寒將慕染按坐在妝臺前，用玉梳將發絲理順，然后一點點地綰起來。
慕染以為司燁寒還是綰單螺髻，沒想到他竟然綰了個朝云近香髻出來，當然，還是一如既往地蓬松，還有碎發落在臉頰兩側。
“哇，王爺解鎖了新發型。”慕染的眼睛亮晶晶的。
司燁寒不理她的調侃，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裳，從妝奩里選了一支燒藍碎金步搖插在發髻上。慕染自己挑了一對金流蘇耳墜戴好，美滋滋地照鏡子。
“實在欣喜，等用完早膳再照。”司燁寒牽著慕染往小花廳走。
慕染用過早膳，就準備出門了。司燁寒居然可憐巴巴地詢問：“真的不帶我去？”
“額……”想到外公和舅舅們陪著他在客堂枯坐的美麗畫面，慕染堅定地搖了搖頭。
“果然沒良心。”司燁寒哼了一聲。
慕染扯著他的袖子晃了晃：“下午你接我回來，好不好？”
“什么時辰？”
司燁寒什么時候變得這般黏人了：“你想什么時辰就什么時辰，行了吧……”
慕染看到司燁寒眼中閃過一抹亮光，就知道他要‘作妖’：“怎么也得午膳之后才能去接！”
司燁寒想要早早把媳婦接回來的小火苗，被徹底拍滅了。
慕染帶了禮物，登上云親王殿下的專用馬車，慢慢悠悠地往靖國公府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