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只得耐著性子說：“診病要望聞問切，道聽途說開方子，萬一給仝老爺吃壞了，如何是好？
想要我師傅開藥，還得仝老爺親自來，對癥下藥才穩妥。”
“我家老爺……這不是不方便看診嘛……”自打少爺做了贅婿，老爺自覺臉上無光，根本不愿意出門。
慕染理了理桌上的筆墨和脈枕，偏頭看向仝府管家：“仝老爺這是心病，自己想開些，比吃藥都見效。”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可這種事……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想開的……”仝管家搖搖頭。
自家老爺謀劃著把寧平縣主娶回來，與司府攀上關系。現在，縣主沒娶到，還把府里最拔尖兒的大公子搭出去做了贅婿……這心得多大才能想開！
“咱們這兒有去火降躁的藥膳包，仝管家要不要買回去給仝老爺試試？”老沈尋思藥膳又吃不壞人，不來看診，藥膳包倒是能賣。
“行吧。”帶了新藥回去好交差，大手一揮，“先開十副吧。”
“南星，拿十份竹葉沙參湯來。”能消停十天是十天，老沈趕緊打發南星取藥。
打發走仝管家，慕染看看天色，估摸著司燁寒差不多也‘下班’了，自己再不回去，云皇陛下怕是要找來了。
“十五，備車，咱們該回去了。”慕染囑咐老沈，最近多留意一下仝府的動向。
“師傅放心。”老沈點點頭，仝府前些天預訂了一批消暑和克制水土不服的成藥，看著應該是要緊的主子們出遠門。
慕染坐進馬車，發現少了人：“阿秋呢？”
十五一邊趕車一邊回話：“關在大牢里的冷玉看著不大對，楚大人打發人來請阿鳶姑娘去瞧瞧。阿秋跟著看熱鬧去了，估計就快回來了。”
慕染不由蹙眉，冷玉被嚴密監控著，不會有異常才是。
馬車還沒走到大理寺，遇到了看熱鬧歸來的阿秋。
阿秋也不等馬車停下，就直接跳上車：“主子。”
“嗯。”慕染也想知道冷玉出了什么狀況，讓阿秋進來回話。
“冷玉今天早上忽然瘋癲起來，不住用腦袋撞墻，額頭都撞出血也不停。阿鳶姑娘給她醫治時，她絮叨著……”阿秋的聲音壓低下來，“要去云中殿，找老宮主為她做主……”
慕染心下一驚——難道紫微宮的幕后boss，隱藏在云中殿！師傅知道嗎？
再想到師傅失聯，師兄回師門也有些日子了，在路上傳回過書信，之后也沒了音訊。慕染腦子轉得飛快，覺得云中殿被皇甫夜他老子控制這種可能性最大。
“十五，車再趕快些。”慕染只怕師傅和師兄兇多吉少。
“是。”十五甩下鞭子，馬匹小跑起來。
慕染回到寢宮，看到柯公公便問：“皇上現下何處？”
“在小書房與白大人議事，老奴去這就去請皇上回來？”柯公公現在已經掌握了當差的訣竅——天大地大，皇后娘娘最大。
“不必，我自己去。”進出御書房碰到大臣會惹人非議，小書房往來人員簡單許多，倒是沒那么多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