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帝國再起 > 第二百三十章 陰謀
  關于離婚,中國古代一般是有三種形式休妻、和離以及義絕。

  休妻,顧名思義,便是男方單方面要求解除婚姻關系。這種形式雖說是單方面的,比較符合男權社會的倫理道德,但是根據古人以及一些外國人的記載,中國古代休妻比例很低。究其原因,一方面是七出、三不去中對于婦女婚姻權益的保護,一方面是門當戶對的情況下,妻族方面勢力的阻撓,一方面還要涉及到諸如嫁妝之類的經濟問題,另外由于諸多方面的原因,就連地方官一般也會選擇判和不判離。實在不行了,和離亦是一種更和諧的解決途徑。

  比之休妻,和離是婚姻雙方在共同的意愿下解除婚姻關系。這樣,妻族的顏面、女方的嫁妝乃至是再嫁,比之單方面的休妻都要更加容易為人所接受。

  拋開這兩種,最后的義絕,卻已經不是男女雙方的事情了,而是在法律的條文之下,由官府強制執行的解除婚姻關系的方式,甚至判決下達,任何一方不接受還會受到法律的懲處。

  記得在成親之前,好像聽誰講過這些東西,現在鄭成功卻已經記得不甚清楚,但是義絕一事,印象中卻好像并沒有殺死女方叔叔這一條。可是等他把這一疑問問出口來,他的祖母卻給了他另一個讓他瞠目結舌的答案。

  “《大明律》是沒有,但是在唐朝時有,說明這是有道理的。你完全可以引用唐朝時候的例子,把這婚給老身退了,現在就退!”

  明朝在婚姻制度方面基本沿襲唐宋舊律,例如,明律規定,同姓、同宗無服親及良賤不得為婚。婚姻關系的解除以七出、三不去、義絕為條件等。和唐朝一樣,明朝也將義絕作為離婚的條件,但有關義絕的內容不同。

  唐律中是提及了有關打殺妻族親屬是會援引義絕來判處離婚的,但是明律對義絕作出新的解釋:“義絕之狀,謂如身在遠方,妻父母將妻改嫁,或趕逐出外,重別招婿,及容止外人通奸。又如本身毆妻至折傷,抑妻通奸,有妻詐稱無妻,欺妄更娶妻,以妻為妾,受財將妻妾典雇,妄作姊妹嫁人之類。”這種認定側重于婚姻關系本身的狀況,與唐律義絕條件中注意夫對妻族、妻對夫族的毆殺罪、奸非罪,以及妻對夫的謀害罪有所不同。

  由于義絕按例是官府強制執行的,此時此刻,黃老夫人現在就是要讓鄭成功用唐朝的婚姻法來判明朝的離婚案,就像是拿明朝的尚方寶劍斬清朝的官兒一樣,這本就是不符合邏輯的。奈何老太太的倔強勁兒上來,任憑鄭成功如何解釋都擰不過老太太的脾氣。

  “祖母,退婚是奇恥大辱,您讓孫兒判這樁義絕,還不如叫孫兒直接殺了竟成呢。否則他一怒之下,投了韃子,就憑他的才具,配上虜廷的實力,不出十年,咱們鄭家就得被趕盡殺絕了。到時候,是您向列祖列宗解釋,還是孫兒向列祖列宗解釋!”

  到了最后,鄭成功也是怒極了,拋下這話,行了禮就起身而去,任憑老太太在那里落得一個目瞪口呆。

  推開了房門,大步而去,鄭成功已經煩透了這樁破事,但是很可惜,陳凱和鄭惜緣一天沒有拜天地,一天沒有洞房,這樁破事就一天沒個了結。

  對于陳凱,鄭成功的態度始終是要拉攏的這是他親手提拔起來的親信,而不是他背后那個隨時都有可能像他父親一樣倒向清廷的家族提供的人才,在這一點上,甚至就連陳豹、洪旭這些從他父親那里轉隸過來的部將都要稍遜一些。

  一直以來,他還盼著能夠在陳凱的幫助下實現驅除韃虜,中興大明的偉大事業,就他看來這樣的成功率是會更高的,哪會輕易放手。

  退婚,是不可能的,哪怕就這么拖著,拖上個一年半載,只要他的這個堂妹還是陳凱名義上的正妻,就足夠了。至于什么時候把這個有名無實的問題解決了,卻也是以后的事情,總還是會有這么一天的。

  想到此處的時候,鄭成功已經邁出了院門,可是前腳剛剛出去,他卻又退了回來,隨即皺著眉頭喚來了一個老太太院子里服侍的下人,瞪著眼睛問了幾個問題,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用下人的說法,黃老夫人剛剛上島時,陳凱前來拜見過,但是沒能進院子就被轟走了。倒是他族中的一群遠房親戚,還有鄭芝莞的妻室子女很是來過幾次。似乎,好像就連鄭鴻逵的兒子鄭肇基也被叫來過一回。

  說來,石井鄭氏家族走海很多代了,但是真正崛起卻還是在于他的父親鄭芝龍。在這個講究門當戶對的時代,自家的條件也可以顯現在妻族的家庭背景之上。

  他的妻子董酉姑是官紳家庭出身,侍郎董飚先的女兒。他的母親翁氏則是福建鐵匠翁翊皇的繼女,雖是平民,但他的姥爺說來也是給平戶藩藩主鑄刀的大匠,他的母親起碼還懂得不少關于儒家文化和家國的大道理。相較母親和正妻,他的祖母就不一樣了,不過是個普通的平民家庭出身的,舅公黃程在澳門經商已經算是族內極顯赫的人物了。這樣的家庭出身,他的祖母所知的也就是些柴米油鹽和家長里短,完全分不清楚國事和家事之間的區別,上一次干涉他對鄭彩的兼并,這一次又來插手陳凱與鄭惜緣之間的婚事,都是把國事當做家事來處置的緣故。

  這樣一想,他的祖母是沒有道理會知道什么唐律的事情的,就算是對義絕有所了解也只可能是知道明律。而且,依他對他祖母的了解,這是個直腸子的老太太,想什么就說什么,根本不可能出現像剛才那般先用殺人作詐,再以退婚為實的策略性說辭。

  細細想來,就憑著他的祖母,就憑著那些親戚,似乎真的不足以做到現在的份上。這里面,很可能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正在推動著一個驚天的陰謀,指向著他最信重的幕僚。

  “不對,這不只是在算計竟成,還是在算計于我。因為一旦竟成有事,真正受損的不是別人,正是我所苦心經營的驅除韃虜的事業!”

  ………………

  思緒漸漸的從昨天的那一幕中脫離出來,到底會是誰在暗中布局,確實是個一時間難以判定的問題。

  慶功宴還在繼續,鄭成功飲了一輪敬酒便不再繼續喝了,等到酒宴過半,他便退席而去,順帶著連陳凱一并退到了他的書房之中。

  “竟成,你和緣緣的婚事,祖母和四,和定國公那邊,過段時間應該……”

  “大木,吾打算離開福建一段時間。確切的說,是去一趟江西。”

  ………………

  如約,加更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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