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帝國再起 > 第二百三十八章 跋扈(下)
  “這廝!”

  這一次,黃廷并沒有如以往那般忍氣吞聲,但也沒有把事情鬧大了,僅僅是密報與鄭成功,指望著鄭成功能夠替他主持公道。

  果不其然,聽聞此事,本就忙得不可開交的鄭成功登時就是拍了桌子。如果說施瑯之前與陳凱的相爭還僅限于是權位之爭的話,那么現在這番,就已經到了借著胡鬧來打擊異己的地步了。而若是鄭成功袖手不管的話,不僅僅是黃廷的忠誠會受到打擊,其他部將也會因此質疑鄭成功的權威,更到深處,施暴者甚至有可能會借此在內部另立山頭也是說不定的。

  不過嘛,拍桌子歸拍桌子,現在鄭成功也確實沒有這個閑工夫調解此事,干脆叫來了援剿右鎮總兵官黃山和督餉都督黃愷二人,說明了情況,讓他們代表他去申斥施瑯一番。至于另立山頭,鄭成功倒也不認為施瑯有這個權謀,說白了,無非是就是借著發泄不滿來顯示存在感,其目的還是在于左先鋒鎮的兵權罷了。

  “這個施瑯,真是個刺頭兒。”

  讓黃山和黃愷二人去斥責施瑯,鄭成功卻還是對此沒辦法輕易咽下這口氣來。仔細想想,施瑯加入之前,鄭成功所部兵力雖少、戰斗力雖然孱弱,但起碼還是一支所有人并力一向,宛如一個緊握著的拳頭般跟隨著他去收復失地。

  其中,最大的一次矛盾無非是陳凱落了洪旭的面子,陳豹、陳輝等幾個老兄弟看不過眼,要給陳凱一個下馬威,但也僅限于是收攏一批已經損壞了的武器,一口氣送過去,顯示下存在罷了。莫說是刻意損壞武器來給陳凱一個好看,就連陳凱的策略他們也沒有為了反對而反對過。等到陳凱真的把軍工制造搞得如火如荼起來,等到陳凱甘冒奇險,智取潮州之后,就連最看他不順眼的陳豹、陳輝二人都對其贊賞有加。所有人,自始至終的都是一個拳頭打出去,方能打下雄踞潮州的底子來。

  但是,自從施瑯來了之后,第一次見面就要與陳凱別苗頭。隨后的日子里,陳凱主張什么,施瑯就反對什么,幾乎沒有例外過的時候。甚至他一個武將,還要拿破損的藤盔來往軍工制造上插句嘴。相對的,施瑯主張什么,陳凱則都是能夠做到出于公心來做評判,對人對事分得很是清楚。

  即便不說這些,只說施瑯不光是與陳凱相爭,與他麾下的眾將也多有矛盾。軍議上,施瑯對不少同僚都多有貶斥之語,幾次與陳斌相斗,不光是在他面前挑撥離間,更是派人去潮陽造謠,生生的把陳斌逼得降了清。至于黃廷、洪習山這班原本與其交情更為深厚的入粵閩軍們,現在也一個個的疏遠于他。倒是這廝,欺凌眾將,反倒是還自以為理所當然,著實可惡。

  高下立判什么的其實沒有必要再說了,陳凱是什么人,鄭成功自問很是了解。而施瑯,才能是有的,但是品行實在讓人不齒,現在的行徑更是已經破壞了明軍的內部團結。

  “這是最后一次!”

  ………………

  “好啦,某知道了,此事確是某沖動了。”

  倒也沒有顯得不耐煩,黃山和黃愷二人把鄭成功責問于他的話說完,施瑯便是表示了認錯的態度。當然,向黃廷道歉卻還是不會的,但是對于鄭成功的斥責,他還是表現得比較恭順,沒有他們二人來之前預料的那般胡攪蠻纏。

  “那我二人就先告辭了。”

  施瑯的狗脾氣,他們二人都是知道的。此刻既然施瑯悔過了,他們也不好再逼著其人去向黃廷認錯賠不是,便連忙告辭而去。接下來,只要回去匯報一番,對鄭成功有了個交代,自也就算是完事了。

  二人走后,施瑯卻是冷笑不已。今日這般,并沒有出乎他的預料,鄭成功是肯定會派人來斥責的,而他表現得恭順一些,給鄭成功個面子,這事情也就了了。方才黃山和黃愷二人知趣兒,他就更沒必要如何了。鬧,不是目的,目的是把左先鋒鎮的兵權要回來才是。

  接下來的半個月,施瑯就寺里面常住下來了。每天吃吃肉、喝喝酒,有興致了派手下人去叫個青樓的紅姑娘來助助興,順帶著解決一下生理需要,倒是有了幾分花和尚的架勢。對此,同寺的和尚們是不敢多嘴的,住持也全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佛門清凈地不再清凈了,倒是外面的世界卻能夠清凈幾分,這大概也算是一份割肉飼鷹的功德吧。

  施瑯消停了半個月,鄭成功的準備工作也基本完成。海貿布局、軍法修訂,尤其是對于永寧衛城和崇武千戶所的探查都已經宣告結束,那兩處確實值得咬上一口,而且經過了廈門敗績,清軍似乎還在恢復右路鎮標和撫標兩部的損失,一時間怕是很難顧得上那里。

  “據險控扼,揀將進取,航船合攻,通洋裕國”,這些本就是鄭成功曾經上奏給隆武帝的國策,奈何當時福建權柄把持于鄭芝龍之手,君臣二人空有抱負,卻無從下手。到了現在,鄭成功坐上了鄭氏集團首領的寶座,才總算是得以將這些付諸實際。

  此間已經是四月底了,鄭成功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抽調陸師和水師一事,時刻準備著啟程出發。近來,就連那些關于陳凱的謠言,他也沒有什么功夫細捉摸了,只想著能靠繳獲喂飽那些百姓的事情。豈料他想安生個幾日,好做些正事,施瑯卻并不想給他這個機會。

  “施瑯,把曾德抓走了?”

  隆武朝的時候,曾德是鄭彩的部將,隆武朝時遭到免職。等到清軍入閩,曾德沒有投效繼續抗清的老上司鄭彩,反倒是跟著李成棟入粵,就此便開始了在施瑯麾下任職的經歷。一晃多年,施瑯從明軍變成清軍,從清軍又變回了明軍,他自然也是隨波逐流。不過,官職地位上始終無法得到提升,卻成了曾德的一塊心病。

  說起來,當年隆武朝的戰略布局,于福建,乃是平國公鄭芝龍坐鎮八閩,以定國公鄭鴻逵出仙霞關,收復浙江,以永勝伯鄭彩出杉關,協防南贛、收復江西。當時曾德是鄭彩的部將,施福、施瑯叔侄也同樣是受鄭彩節制。二者本為敵體,算來曾德與主帥的關系還更親近些,可是自降清以來,曾德就始終只是施瑯的一個親隨,實在是落架的鳳凰似的。

  施瑯得勢時,曾德自不敢有動靜,待到如今,施瑯被投閑置散,曾德就托了人去說項,想要轉投到鄭成功那里做親隨與主帥近一些,也是一條上進之路不是。

  對于曾德,鄭成功是有所了解的,當年也是一員經驗豐富的戰將,就此就應了下來,曾德隨之也住進了鄭成功的府邸。原本這事情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豈料到了今天,卻突然從府中來報,說是施瑯闖進了鄭成功的府邸,把曾德抓了去。

  “這個施瑯,眼里還有沒有吾這個主帥!”

  鄭成功很清楚,有了黃廷的心結,施瑯最近是最瞧不得他身邊的人轉投他處的。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在府內給曾德安排了住處,正是防著施瑯那狗脾氣上來。結果,施瑯不光是帶人把曾德抓了,還是闖入他的府邸抓人,實在是跋扈已極。

  “派人,去告訴施瑯,絕不可動曾德。”

  傳令之人連忙出發,鄭成功心中的憤怒和焦急互相交織,公務也再難全心投入。奈何,良久之后,傳令之人回來,帶回的卻是施瑯隨便尋了個罪名,便將曾德殺了,他趕到時看到的只有曾德的身首異處,再無其他。

  怒火中燒,久來積郁的不滿,一樁樁,一件件的重新浮現在他的腦海。將施瑯捉拿歸案的命令在嘴邊上,幾度即將出口,卻幾度又重新咽了回去,如此往復多次,鄭成功才一臉鐵青的下達了命令。只是這命令,乍看上去與施瑯竟沒有半點兒關系。

  “去南澳,讓陳參軍來見吾。就說,他的想法,吾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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