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嫡女為凰 > 第432章 生不如死
  良久之后,虞帝轉身,對著屋外吩咐。“取水,取刀!”

  “父皇,您……您要做什么?”瑞王有些驚懼,又有些疑惑。

  趙千時卻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什么,臉上頓時露出一抹緊張之色,他轉頭看著虞帝,“陛下對她就如此不信任?”

  “信任?”虞帝聲如寒鐵,只冷笑一聲。

  門被人輕輕推開,劉公公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他將一碗水和兩柄匕首放在案前,不等虞帝開口,便又退了下去。

  見到這番架勢,瑞王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他不可置信地望著虞帝,下意識就要退后。

  虞帝沒有看瑞王,卻是在對他說話。“是你自己來,還是朕幫你?”

  “父……父皇,我……我是您兒子!”瑞王的聲音開始顫抖。

  可虞帝并不理會,他見瑞王遲遲沒有動靜,緩緩朝著案前走去,伸手拿起了那把匕首。

  “陛下!”趙千時先一步沖到虞帝面前,顧不得什么君臣禮節,一把按住虞帝的手。

  “你要阻止朕?”虞帝眼中帶著譏諷和不屑。

  “你這樣做,可對得起她!”

  “那她可對得起朕!”

  趙千時的手一頓,下意識就想要松開,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那只手又按下去了。“她沒有背叛過你。”

  虞帝沒有說話,他一把甩掉趙千時的手,拿著匕首轉過身,將它遞到瑞王面前,什么話也沒有說。

  “父……父皇。”瑞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敢接過匕首。

  “大哥。”許久未說話的雍王終于開了口,他蹲下身在瑞王面前輕聲細語,“大哥不必擔憂,你就放心大膽地去,解除這個誤會就好了。”

  “誤會……瑞王口中喃喃道,依舊沒有挪動步子半分。

  “沒錯,這或許就是個誤會。三弟相信貴妃娘娘的為人,你驗了,就還是父皇的兒子。”雍王繼續安撫。

  “還是父皇的兒子……”瑞王像是進入了夢魘,雙目變得有些無神。忽然,他又眼神一亮,“沒錯,我還是父皇的兒子,是父皇的兒子。”

  說罷,他接過虞帝手中的匕首,沖到案前。

  “不可!”趙千時見狀,一步跑過去,準備攔住瑞王,卻為時已晚。

  嘀嗒一聲,一滴鮮血從瑞王指尖落入碗中。

  虞帝也不拖沓,拿起另一把匕首就要割自己的手,卻被雍王一把拉住。

  “父皇龍體貴重,不容有傷,不如……”說到這里,他看向一旁的趙千時。

  虞帝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說罷,雍王轉身,對著趙千時笑了笑。“趙大人是自己動手,還是本王幫你?”

  趙千時下意識后退,可他雙手又護著牌位。雍王看準時機,抓住趙千時的手臂。只聽得刺啦一聲,一滴大大的鮮血滴入碗中。

  兩滴鮮血在水中分散,雍王眼也不眨地盯著那碗水。

  “融了!”雍王下意識驚叫出聲。虞帝就是一個趔趄,他扭頭看過來,只見水中的兩滴血竟真的緩緩融為一體。

  趙千時嚇得后退了兩步,瑞王也愣住了。

  御書房內,落針可聞。

  虞帝猛地捂住胸口,一口鮮血噴出。他身子一斜,倒了下去。

  “父皇!”御書房傳來了雍王的聲音。

  “宣太醫!”

  這一夜,宮內暗潮涌動,許多人的命運在這一晚悄然變故。

  第二日早朝,天子稱病,太子代為處理國事,雍王和成王協理。早朝之后,兩條消息在大都城流傳開來。

  一是前太子、瑞王殿下在宗人府突染惡疾,暴病身亡。瑞王妃因犯大過,逐出皇室,貶為庶人。

  二是工部侍郎趙千時在御前受審時,揮刀行刺天子。天子大怒,下令將趙千時流放西北兩千里,永世不得回都。工部軍械司員外郎伏至善中飽私囊,罪行昭昭,押入大牢,秋后問斬。

  百姓們對此議論紛紛。瑞王在宗人府關了近一年,早就無人記得,他的死如一個小石子落入水潭,激起的漣漪并不大。相比之下,天子饒了刺客的死罪,只以流放罪論處,倒是落了個宅心仁厚的名聲。

  只是沒有人知道,趙千時在上路之前,被砍去了雙腿。他的身邊,有四個人緊緊看著,一邊用鞭子抽打著他用雙手爬行,一邊阻止他尋短見。

  不遠處的山坡之上,葉寧語和葉安珺并肩站著,望著下方那個緩緩蠕動的人,姐弟倆心中沒有半分波瀾。

  “害死父親和三萬葉家軍的人,又了結了一個。”葉安珺直直立在那里,一動不動看向北面的方向。

  “他還真是心狠,讓趙千時這般活著,比死一萬次還要痛苦。”葉寧語抬頭,也看向北方。

  “阿姐,瑞王當真是趙千時的兒子?”

  葉寧語冷笑一聲,“真真假假,誰又說得清楚。他既認為是,那便是。”

  一個身居宗人府的瑞王,對葉寧語沒了什么威脅。而他關在宗人府,比讓他死了更令其痛苦,所以葉寧語這次沒想過要對付他,更沒想過要驗明正身。

  可虞帝多疑,事情到了這一步,是老天斷了瑞王的生路。

  “瑞王曾經的黨羽想必都沒有活路了。”葉安珺的目光飄得很遠。

  “沒錯,雍王會趁著眼下的機會動手清除,包括北境的張衡。他的日子,也快到頭了。”

  “這樣一來,朝中或許會有大動。”

  葉寧語笑了笑,“有些人不配活著,有些人我會想辦法保住。”

  葉安珺看向葉寧語,“長姐以往做事,都不讓我知曉。怎么今日帶我來此處?”

  “我去北境的那些日子,你已然陷入了這個漩渦。”葉寧語轉頭看向胞弟,用手撥了撥葉安珺那縷被風吹到面前的發絲,“既如此,以后你我姐弟二人便攜手,共圖大計。”

  葉安珺的眸中有滔滔光亮閃過,他的唇角動了動,卻只說出了一個字。“好!”

  回到秋水院,方延慶前來稟報要事。

  “多寶街的事,我們的人查出來了。數月前,多寶街來了幾個燕人,這幾次許銘舟去多寶街,喜歡在燕人的攤前停留。買東西的次數少,多數情況下是看看攤上的物件,和那些燕販閑聊。”

  “閑聊?可知她們聊了什么?”

  “沒有盤問,不過那幾個攤子倒是記下來了,無非就是一些玉器攤子,陶瓷攤子什么的。明日屬下自己去打探一番。”

  “不必了。”葉寧語擺手,“過幾日我親自去。”

  “小桂子那邊吵著要見九大人,說趙千時出了事,他們在大都的倚仗沒了。他想和九大人商議地下兵器庫的事。”

  葉寧語笑了笑,“不急,再晾他一陣子。”

  “雍王府上的那些侍衛也查出來了,人比較多,屬下列了份名冊,大姑娘可以慢慢看。”

  葉寧語接過那本厚厚的名冊,只見上面標注了姓名、籍貫、進入左相府的時間,以及其他基本情況,甚至還繪制了畫像。

  “辛苦了,做得很好,我下來再細看。”葉寧語一時翻不完,只粗粗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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