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嫡女為凰 > 第517章 歸宿
  眾人回頭一看,便見一個約莫十七歲的少年冷臉立在雍王府外。

  禁衛軍們看了好幾眼,這才想起此人便是去歲殿試榜眼孫齊展。只不過如今,他有了一個新的身份:叛臣孫相之子。

  面對著家中突遭變故的相府嫡子,禁衛軍們臉上露出了一抹很不在意的嘲諷。

  “新皇有令,查抄雍王府,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孫齊展立在那里,身影依舊挺拔,只不過往日的少年在短短兩三日之內便已變得面容憔悴,雙目布滿了血絲。

  他拿出一塊令牌,舉到禁衛軍面前。“好好看看,這是何物。”

  禁衛軍們抬眸注視了一眼,面色就是一變,這不是新皇的令牌又是什么。

  “雍王府的其他人我管不著,但稚子無辜。我已向成王殿下求情,殿下已答應我帶走孩子。”孫齊展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看向奶娘手里的孩子。

  奶娘一聽,面露喜色,抱著孩子幾步來到孫齊展面前,打量著這位渾身素白披麻戴孝的少年。

  “你是……”奶娘是雍王府在孫夢瑤臨盆前夕找的,數月以來一直在府上照顧孩子,并不識得眼前人。

  孫齊展低頭看向襁褓中半歲的孩子,聲音不覺柔和了許多。“我是他舅舅。”

  “舅舅?”奶娘不知孫夢瑤是相府千金,更不知她懷中的孩子并非雍王骨肉。她只知道自己被雇來照顧雍王府的貴人,而這位貴人的孩子,據說是皇長孫。可如今雍王謀反,與孩子的母親雙雙離去,王府又被抄家,奶娘不知該去往哪里。

  待所有人都離開了王府,她依然沒有走,留在這里照顧孩子。

  面對著奶娘一臉防備的神色,孫齊展不怒,反而擠出一抹柔和的勉強笑意。

  孫齊展看向襁褓中的孩子,伸手摸著他的小手。“林兒,舅舅……來了。”

  見面前的公子喚出孩子乳名,奶娘神色微動。“你當真是皇長孫的舅舅?”

  孫齊展將孩子抱在懷中,目光空洞,卻又露著幾分柔和。“他以后就叫孫思安。日后這世上沒有皇長孫,也無雍王世子。”

  “什……什么?”奶娘滿臉震驚地愣在那里,轉而眼眶涌出兩行淚。

  哇的一聲,襁褓中熟睡的孩子仿佛感應到了什么,響亮的哭了出來。

  “公子,小世……小公子餓了,讓奴婢再喂喂他吧。”奶娘眼眶微紅地看著孩子。

  奶娘雖不知孫齊展身份,但他知道,能做這孩子舅舅的人,身份必然不低。

  孫齊展愣愣地看著奶娘,孩子的手就在這時伸出來,肉嘟嘟的手撫上孫齊展的下巴上的胡茬。

  孫齊展心中一動,“思安還小,你若愿意,便隨我走,繼續做他奶娘。”

  奶娘面色一喜,“奴婢的孩子早夭,婆家將奴婢趕出家門,如今無牽無掛。若公子不嫌棄,奴婢愿意跟著繼續喂養小公子。”

  奶娘話音剛落,襁褓里的孫思安止住了哭聲,一雙手扯了扯孫齊展臂上的青紗,在孫齊展懷里咿咿呀呀吵鬧了起來。

  看著粉嫩可愛的孩子,孫齊展的嘴角不由笑了笑。

  與此同時,成王府。

  一對主仆被成王府的家丁趕了出來,家丁看向提著刀的刑部來人。“人就交給你們了。”

  趙大寶一愣,隨后怒目圓瞪看向成王府家丁。“本公子可是成王殿下請來的貴客,豈是你們說趕就……”

  趙大寶一語未說完,便被刑部侍衛反手扣住。“新皇有令,你多次在大都仗勢欺人,強買強賣,衙門已有數張罪狀,命我等將你捉入刑部大牢!”

  “新……新皇?”趙大寶愣住,轉身看向自己的老仆從,“什么新皇?”

  老仆從也一臉懵,使勁搖頭。

  “新皇便是成王殿下,雖還未登基,不過已然昭告天下。”刑部侍衛鄭重其事道。

  趙大寶臉色一喜,抓著刑部侍衛就問,“都立新皇了,這么說,那個老皇帝死了?”

  “放肆!”刑部侍衛刀出鞘,“對天子不敬,罪加一等!”言罷,侍衛就要把刀架在趙大寶脖子上。

  趙大寶抬頭挺胸,“本公子可是新皇親自帶回府的貴客,你們誰敢拿……”

  趙大寶一句完整的話未出口,主仆二人便被一群人拽走了。

  “好大的膽子,對新皇貴客不敬。等本公子日后出來,我要告到御前,要你們好看!”趙大寶從成王府一路喊到刑部。侍衛嫌他太吵,便塞了個厚厚的布條。

  趙大寶被帶進了刑部一層大牢,在大牢的入口處,同樣一群獄卒押著兩名男子步入大牢。

  趙大寶一蹙眉,“這兩個穿著如此富貴,也來坐牢?”這樣一想,趙大寶心里不免平衡了許多。

  手腳都被鐵鏈鎖住的襄陽王和高義王淡淡地瞥了趙大寶一眼,二人神色如出一轍的平靜。隨后邁步,往刑部大牢最底層走去。

  他們沒有說一句話,亦沒有停止走向大牢的腳步。兩人不知未來命運如何,或許不日就會被賜死,或許終其一生都要活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獄之中。

  “二哥,你我二人如今變成這樣,長安王和玄清王卻依然在藩地平平安安。對于今日這個下場,你可后悔?”襄陽王的聲音伴隨著腳步挪動時的鐵鏈聲,在陰暗潮濕的牢里愈發顯得哀沉。

  這是襄陽王自就藩之后,第一次稱呼高義王為二哥。

  高義王冷笑一聲,抬頭望向距離頭頂不過三尺的厚重屋頂。“那你可后悔過?”

  襄陽王復看向高義王,笑了笑。“其實,你我在二十八年前就該死了,如今多活這么久,還有什么可后悔的。”

  兩人分別步入兩間相鄰的暗黑牢房,獄卒嘭得關上牢門,又上了數把重重的鎖。

  獄卒轉眼便消失在兩人跟前,他們兄弟二人背靠著同一堵墻,緩緩坐在地上。陰暗又安靜的底層大牢不見一絲光,如同身處可怕的洪荒。

  他們知道,這應該就是二人的歸宿了。

  不知過了多久,高義王微不可察地輕嘆一聲,在黑暗中淺淺勾唇。“是啊,二十八年前他從大哥手里奪了這個位置,如今多活的這二十八年,你我能為大哥做的,便是要他的命。”

  襄陽王笑了笑,不再回應,黑暗變得越發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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