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枝畢竟是小從和紅綃一起長大的、又被紅綃壓制了那許多年,此時被紅綃指著鼻子說她仗勢欺人,便莫名地生出了幾分心虛和愧意,甚至對還要不要繼續盤問、也產生了幾分猶疑。
但有了素荷的開口,綠枝便也回過神來,想起了自己質問紅綃的本意。
“……對!我是小姐的丫鬟,要仗當然是仗小姐的勢!自是不像紅綃你一樣,吃里扒外、從賊背主!”
綠枝越說底氣越足,聲音也不自覺大了些許,她提聲呵斥道。
“你說這滿院子的丫鬟出院門都可隨意?是的,沒錯!她們都可以隨意,只有你不行!畢竟誰知道你是不是前腳出了我們漱玉齋的院子,后腳就去了福……去了別的院里!這事你可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你現在又想在背后冒壞水、對小姐不利,在我這就是不行!”
雖然之前,紅綃串通福安堂監守自盜一事,已幾乎是鬧得整個侯府人盡皆知。
但那次她挨了打并養病了許久,又因著她往日積威,漱玉齋的丫鬟們對她幾乎都是無視的態度,那之后倒也再沒什么人、會特意將此事拿到她面前提起。
而眼下,綠枝在眾人面前,不遮不掩地舊事重提,讓紅綃頓時覺得面上再掛不住,甚至覺得周圍丫鬟們看向她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深意。
想起自己那順利進行的計劃、想起剛剛二少爺在床笫間對自己所說的那些甜言蜜語,她當即惡從膽便起,猛地上前一步、揚起手便全力揮了下去——
“啊!!!”
——砰!
伴隨著周圍丫鬟們的驚呼之聲,安珞也在此時猛地推開了屋門,正見院中不遠處,綠枝一個側身躲開了紅綃那一巴掌。
而紅綃則因為這用了全力的一巴掌打空、而失去了平衡,直直便向前撲了下去、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
自上次從時仁堂回來后,綠枝便一直被安珞教導著武藝,不曾懈怠過一日。
就這樣一天天地練了下來,即便綠枝本身的天賦只算一般,但總歸得的是安珞的親自教導,近些日子已經是初見成效。
就像剛剛紅綃這一巴掌,綠枝意識上還沒反應過來,卻已經本能地側身躲閃,當真是沒破得半點油皮。
但反觀紅綃,這一下卻是摔得有些狠了,盡管心中不愿在滿院丫鬟面前示弱丟臉,可因著身上的疼痛、還是緩了幾息都沒能爬起身來。
就在紅綃還喘息著平復身上的疼痛時,卻見一雙繡金的黑靴停在了她的面前。
——在漱玉齋里會穿靴子的、就只有一人。
周圍丫鬟們也紛紛喚著小姐,向安珞行禮。
紅綃近來對安珞可本就是生出了不少怨恨的,今日又剛如愿給自己找了新的“歸宿”,自然對安珞就更少了幾分敬畏之心。
身上疼得脫力還爬不起來、她干脆也就先不爬了,只盡力抬起頭直視向安珞,想證明她紅綃已經不是以前那卑賤的丫鬟了。
似乎這樣,就能維持自己最后的一點“體面”、或是“尊嚴”。
可在安珞眼中,匍匐在她面前的紅綃卻更像是一只敗犬,她能透過那雙眼看出紅綃對她的怨恨、不忿,還有對她那新選擇的得意和瘋癲。
但人就是人,犬就是犬,人又如何會在意一只敗犬的怨恨?
安珞淡淡看了紅綃一眼,隨意地向周圍的丫鬟揮了揮手:“拖出去,讓她到院門口跪著去吧。”
本來也還是因著她娘被害之事中,這紅綃或許還有些用、才留了她這么久,既然僅剩這幾天的安生日子都不愿意過,那天天受罰也不是不行。
安珞實在懶得在紅綃身上再多花什么心思,隨意處置了、便要轉身回屋。
“等、等等!憑什么!”
可這樣的結果、平白又受這一頓責罰,紅綃自然是不甘,她無法接受地叫嚷著。
“大小姐這是打定了主意要磋磨紅綃了嗎!問都不問,連是非都不分就要責罰于我!?我不服!”
安珞聞言站住腳,回頭看向紅綃微微勾唇。
“我要問什么?我需要問嗎?你一個三等丫鬟,卻膽敢頂撞我身邊的貼身丫鬟,這已經是逾矩了,更何況就算你沒有逾矩,我就是想罰你,難道不可嗎?”
眼看紅綃還要反駁,安珞提升又道。
“別忘了!你的賣身契可還是在我手里的,處置我自己的丫鬟,我需要給什么理由?拖下去,她再敢廢話,就堵了她的嘴,反正她又不需要用嘴去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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