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鯨族的習俗就是,喜歡誰就跟他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解春秋不懂,只覺得有些太近了,連忙跟他拉開距離,“你現在去給我找點人,額,不是,魚過來,多找點。”
過了一會兒,幾十條紅鯨化為人形走過來。
解春秋一人分了一顆落魚江提果,臉上奸詐地笑笑,“不久后,肯定會有大量的修士飛過江。”
藍瞅松鼠擺著爪子接話道:“其中肯定會有穿金甲的一批人。”
“穿金甲里面帶頭的那個人超級可惡。”解春秋一臉憤怒。
“那個人還長了一臉胡子。”藍瞅松鼠瞪大的眼睛和解春秋的一模一樣。
……
冷雙易將整個祠堂打掃地干干凈凈,圓鑼和鑼錘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甚至連屋頂破損的瓦片都換成了新的。
一切收拾妥當以后,他走出祠堂,鉆到旁邊各個破落臟亂的院落里,一間挨著一間收拾。
他吹著口哨,被參調大人破口大罵的委屈跟著灰塵一齊消失。
解春秋飛回來,看到他正親手翻蓋一戶人家的豬圈,二話不說,笑嘻嘻地上去幫忙。
直到風靜陽等凡人發現村里大變模樣,找到始作俑者時,連連驚呼,“神仙爺爺,這怎好勞煩您呢?”
冷雙易正將一處倒塌的牛棚推翻重蓋,他幾下把牛棚弄好,拍了拍手,“閑來無事而已。明天我再把村里的路修一修,要是雨天,就太過泥濘了。”
風靜陽等人又感動又惶恐,生怕把神仙累著,“神仙爺爺,來家里喝口茶吧。”
冷雙易背著雙手來到風靜陽家,再次看到了院中的溝渠。
他笑了笑,“老前輩準備何時修跨江大橋啊?”
風靜陽搖搖頭,“跨江大橋所耗人力過多,還是等待方圓百里的人回來再說吧。”
冷雙易嘆口氣,“三十多年過去,有多少遷移離開的凡人還會選擇回來呢?”
“哎,這個神仙爺爺您放心。江南的人我不知道,江北的人肯定回來的。”風靜陽笑著指指院中溝渠上的木橋,“橋是江北人的靈魂,為了造的橋,為了造橋,他們一定會回來。”
是啊,風雨順就是一個現成的例子。
他趴在草皮底下近三十年,跨過危機四伏的江北,一點一點爬回來。
冷雙易突然對這片大陸上的凡人十分佩服。
許多方面,他們勝過修士許多,比如,信念。
“我來幫忙吧。就當做慶祝人們重返家園的賀禮。”冷雙易笑了笑,“需要什么東西,需要怎么做,您盡管吩咐。”
風靜陽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這……這可怎么好?”
冷雙易等人又找到了活干。
待他們徹底將村子休憩地復活了一般時,修復大橋的準備工作也重新開始。
解春秋連接的那根金絲索,雖然牢固,但傳音模糊,甚為不便。
大家根據風靜陽留存下來的圖紙,重新造了一根近千里長的大腿粗的金絲索。
要安裝這條新的金絲索,大橋的橋板和圍欄必須拆掉重裝。
在凡人眼中看來的難如登天的操作,修士們信手拈來,只用幾天時間,江上便僅剩了一根金絲索。
他們正往江北地下埋金絲索,江面上傳來一聲紅鯨的聲音。
“昂——”
大家站在沙丘嶺上,紛紛抬頭看過去。
無數修士剛飛到江面,就有巨大的水柱朝他們沖過去。
參調大人急忙大吼:“撤退,撤退!”
修士們紛紛撤退,參調大人卻感覺自己仿佛被鎖定了一般,怎么都飛不動。
一條紅鯨躍出水面,用尾巴尖尖將參調大人拍進水里。
“啊!”
參調大人聲音極為慘厲。
沒等他如水,另一條紅鯨的腦袋浮出水面,輕輕一頂,將他頂飛到空中。
“參調大人!參調大人!”
那邊修士們瘋狂大叫,但沒有一個膽敢飛來救助。
幾條紅鯨躍出水面,張著大嘴從參調大人身邊經過,把他嚇得驚叫連連。
就這樣,參調大人仿佛一只皮球一般被紅鯨們戲弄玩耍,膩了才甩飛到江南岸上。
沙丘嶺上的眾人已經笑成一團。
解春秋抱著雙臂一臉得意,“兄弟們,最近累了吧?過幾天再鋪橋怎么樣啊?”
“好!”
所有人立刻振臂歡呼。
冷雙易心里十分爽快,嘴角揚著微笑回到風橋村,躺進被窩瞬間睡著。
心中郁結一掃而空。
過了一個月,冷雙易看著自己在江南各地好不容易尋到幾只野雞野牛野豬愁眉苦臉,這些玩意兒實在太鬧騰了,凡人根本降不住。
周眥安慰他,“負責安置凡人的修士肯定會準備種子和家禽這些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
第二天,就有許多靈舟載著凡人飛過來,放下凡人后立刻趕往江邊,朝對面大吼:“參調大人,上面有令,速速過江,速速應征啊。”
參調大人又急又氣,身上的傳音板響個不停,他怎么會不知道?
自己過江幾十回了,要成功早就不在這兒呆著了。
他再次被傳音板破口大罵一通后,狠狠地握緊拳頭,“老子就不信了,這回還不行?”
大步走到江邊,他無所畏懼地踏上單獨地一根金絲索,慢慢向前。
走到三分之一處,他眉間露出喜色,難道這次真的可以了?
突然,水面下出現巨大的黑影。
他想也不想,立馬往回跑,還是遲了。
紅鯨們十分有興致地把他當做皮球玩了一通,甩回江南岸。
一個金兵趕緊過來扶住他,“參調大人這是何苦啊?上次的傷還沒好全呢。”
對岸的修士們目瞪口呆地看完一切,齊齊飛向不遠處。
風橋村,風靜陽等人正跟回來的村人聚在一團,你看我,我看你。
陌生的衣衫,半熟的臉龐,不改的鄉音,同樣的喜極而泣。
“所有凡人,放下手頭一切,立刻造橋,否則遣返!”一個個修士呼啦啦從各處村落穿過,留下極具威脅的話語。
冷雙易突然飛起來,攔住一個修士,“遣返?這是何意?”
那修士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從哪兒回哪兒去,有什么不懂的。”
解春秋蹭蹭地飛上來,“這些本是當地人,這里是他們的故鄉,憑什么遣返他們?”
“哼,為了幫助這些人回來,我們復出多少人力物力?現在讓他們干點活,就不成了?”那修士拿下巴點點紅鯨江上的金絲索。
冷雙易都氣笑了,看著他衣服上仙盟制式的祥云。“仙盟的職責之一就是守護萬民,你們就是這么承擔責任的?”
那修士同樣氣笑了,“當初凡人有難,我們把他們遷移出去,已盡職責。此次百忙之中送他們回來,全憑良心。你有意見,你來回送啊。”
下面風橋村的一群凡人立馬跪在地上,“上仙,我們愿意修橋,莫要將我們趕離家鄉啊。”
修士聞言,臉上得意地笑笑。
“好,我們修。”冷雙易撇撇嘴,轉身飛向江北岸。
眾人埋好了金絲索,飛向對岸,填埋金絲索的另一端。
參調大人看著他們安然無恙地飛過紅鯨江,心里立馬明白了一切,“是你們……”
“你們什么你們!讓開路,要造橋了。”解春秋挺著胸膛昂著下巴看著他,一點都不客氣地把他推向一旁。
冷雙易對他熟視無睹,認認真真埋索造橋。
每隔不遠處,金絲索上都需要卡一個機關。
魯嶺回去把風老前輩背過來指導,更是把參調大人氣得翻白眼,連凡人都能過,敢情只針對自己一個人啊。
新的跨江大橋跟圖紙分毫不差,橋板和圍欄更加結實,兩邊的護橋洞也被改善一新,適宜居住。
參調大人是爬著過得跨江大橋。
沒辦法,他一露頭,就有水柱噴過來。
而此時,冷雙易等人已經和風橋村村民熱絡地打成一片。
“神仙爺爺,這是我娘做的糯米藕,給你吃。”一個鼻涕冒泡的小屁孩把手里的糯米藕遞給冷雙易,一邊吮指頭一邊笑。
冷雙易坐在村口的一塊石頭上,捏捏他的臉蛋,分了一半給他,將藕塞進嘴里,“嗯,你娘做得真好吃,厲害。”
小屁孩笑嘻嘻地啃藕,“神仙爺爺,你娘做的什么最好吃啊?”
娘?
冷雙易愣了愣,“我沒有娘。”
小屁孩一臉震驚,“難道我娘說的是真的?神仙都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冷雙易忍俊不禁,正要說什么,遠處傳來一處大喊。
“風大妞,你去哪兒了?還不回家吃飯啊?”
“哎呀,我我娘叫我,我要走了。”小屁孩兒噠噠地跑向遠處不見了。
冷雙易從石頭上起來,看看天上的太陽,聽著此起彼伏地鵝叫和狗叫,一邊吃糯米藕一邊往住處走。
走進大門,糯米藕剛好吃盡。
院中玉蘭樹下,一個女人坐在一個華麗的椅子上,拿著一支玉蘭花枝放在鼻尖輕嗅。
修士們整齊地坐在地上,排成幾排。
只有解春秋和藍瞅松鼠在前面單膝跪著,低頭不語。
冷雙易臉上突然綻放大大的笑容。
他的人生中,充當了母親的角色的,一個是梅姑,一個是蘇雨蘭。
“姑姑,您來了。”他的聲音十分溫柔。
蘇雨蘭抬眼看向他,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愣了一下,淡淡地說道:“嗯。過來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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