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該怎么辦呢?
冷雙易正摸著下巴思考著,突然回頭一看,發現雷叔正在自己一個人爬下輪椅,坐在靈舟上,然后將輪椅收入儲物袋。
燈光籠罩的范圍立刻縮短一半。
夢卿經好奇地回頭一看,也發現了雷叔的狀況,不由得驚呼:“雷叔,你干什么?”
雷叔扭頭看他們一眼,用手把他的雙腿盤好,隨便揮了揮手,什么也不說。
事出反常必有妖。
幾乎是一瞬間,冷雙易拉住了夢卿經的胳膊,另一手把僅剩的燈籠護在身前。
接著下一秒種,靈舟底板突然布滿裂縫,整個靈舟洋洋灑灑碎成無數碎片,三人“撲通撲通撲通”幾聲一齊落入水中。
冷雙易雙腳使勁兒撲騰,身體還是全部浸入黑乎乎的河水中,慢慢下沉。
他緩緩睜開眼睛,發現眼前還有光亮,低頭一看,正是自己懷中的燈籠所發出的光亮。
這河底沒有任何水草游魚,宛若一片死水。
不久,冷雙易雙腳踏上河底柔軟的泥沙,膽小的夢卿經踩到實地,終于敢大著膽子睜開眼睛,認真端詳起四周。
旁邊不遠的地上,雷叔雙腿盤著坐在地上,拿著一枚避水丹送入口中,閉著眼睛擺出一副悠閑模樣。
“小……”
夢卿經一張口,河水措不及防地進入了他的口中,他又連忙閉了嘴。
冷雙易知道他要問什么,輕輕拍拍他肩膀讓他不要著急,轉頭開始觀察四周。
這里仿佛一片死地,什么都沒有,冷雙易下意識又將目光放在雷叔身上。
雷叔表情悠閑,身姿卻無形坐得很是端正,仿佛……在打坐一樣。
想到這里,冷雙易不由自主地運轉起體內靈力。
幾乎是一瞬間,四周無窮的靈力不要錢一樣匯入冷雙易的毛孔中,激地他渾身震顫了兩下,忍不住跪在地上。
自從適應了四十九重天濃厚的靈力后,冷雙易無時無刻不在修煉,可現在他才知道什么叫做舒服,什么叫做爽。
濃稠厚重的靈力仿佛液體一般進入冷雙易體內,幾乎不用轉化就直接化入丹田的漩渦之中長成修為。
這修煉速度,說是灌頂也不為過。
夢卿經看到冷雙易跌倒,下意識去扶他,臉色焦急地差點就要再次開口,眼神驚慌失措地詢問他發生了什么。
冷雙易忍著沉浸失神的感覺,順勢把夢卿經拉倒跪在地上,示意他跟自己一樣盤腿打坐。
接著,他便閉上眼睛,整個人沉入修煉如喝水一般迅速的快感中。
夢卿經疑惑地坐在河床上,扭頭看了雷叔一眼,發現了什么,再次看向冷雙易,心念一動,渾身震顫了一下,立馬閉上眼睛。
不知何時,禁冰已經落在三人一旁的河床上平躺著,身邊的盒子和極品靈石都已經不見了蹤影,躺在河床上一動不動。
“正他娘地爽啊。”
這是世間極為難得的修士與靈器同時可以修煉利用的靈液,真正曠世難得的寶物。
此時,冷雙易也在心里隱隱約約猜到,這應該就是上古洞府的最后一站了。
以前金兵試煉的時候也總是這樣,一段修煉或者任務結束后,會迎來一次豐盛的獎勵。
果然,一天一夜過后,四周的靈力不再主動匯入眾人的身體,三人這才逐個睜眼醒了過來。
燈籠已經不知在何時熄滅了,但四周依然大放光亮,前面遠處更是有一扇發光的大門,引人矚目。
冷雙易試了一下,此處的禁制已經完全消失,飛行術和瞬移術隨時都可以使用。
他收起旁邊的燈籠,撿起躺在河床上的禁冰。
雷叔也已經放出了輪椅,端坐在上面,夢卿經站在輪椅后面雙手扶著。
三人在水底向著光亮走去,推開這扇門,眼前場景一個變換,便來到了上古洞府的門前。
這里,凌風正笑吟吟地看著他們。
四周許多人也對他們三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已經有人比他們先出來了,是岳繼峰。
他一個人落入水底,受傷頗重,體內靈力自動運轉幫助恢復,陰差陽錯治好了傷勢,提高了修為,還提前一步走了出來。
……
“周眥,我……”
藍瞅松鼠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中墜落,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后決然地轉身,爬向自己的主人,將手中的筋脈系在他的手腕上,打一個結。
幾息過后,淡黃色的筋脈從解春秋的手腕表皮消失,深入血肉中消失不見。
藍瞅松鼠爬到主人頭頂,回頭看周眥一眼,心虛地不敢跟他直視,連忙將頭扭回來。
她縱身一躍,趴在峭壁上,四只爪子的指甲深深地扣進通紅的峭壁,熱量灼燒手心腳心的肉墊,她強忍克制自己沒有將爪子從峭壁上拿下。
深深吸一口氣,右爪和左腳同時用力,她往上面爬一步,然后左爪跟上,使勁兒提起右腳往上爬。
淡黃色的筋脈連接藍瞅松鼠的右腳和解春秋的右臂,這下用力,直接將解春秋彎曲的右臂抓直。
一次成功,藍瞅松鼠有信心,她繼續往上爬一步,再次使勁兒提上右腳,卻沒有想象中的用力。
她趕緊往下一看,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周眥站在寬劍上,抱解春秋的身體往上送,為她省力。
“周眥,我……”藍瞅松鼠哽咽說不出話,周眥卻微微揚起嘴角,輕聲說道:“小鼠鼠,加油。”
解春秋已經幾乎昏迷,他被周眥扶踩在周眥膝蓋上,肩膀上,撐起的兩只手上。
周眥使勁兒掂雙腳,感覺到解春秋的鞋子脫離自己的手掌,才重新站穩,放下雙臂。
“這是我能送的最后一程,再見。”
他抬頭看一人一鼠,艱難上行,心中默念。
降落只用不到半刻鐘,上行卻用整整一個時辰。
藍瞅松鼠全身毛發被汗水沾濕,變成一縷一縷的,提峭壁的肚皮和四肢毛發全部被燙沒,皮膚被灼燙地血流模糊。
最嚴重的是爪子,在一次一次抓爬中指甲被磨到根部,疼地鉆心難忍。
她的腦袋終于探出鴻溝,看向地面,卻十分失望。
迷霧重重,只有兩三里范圍內可以視物,她卻沒見到冷雙易的身影。
她咬緊牙關,拖解春秋的身體爬到地面上,將其拖到遠離鴻溝一米遠,才咬斷右腳和主人手腕相連的筋脈,艱難地爬向解春秋的腦袋旁。
“主人,主人,你快醒醒,主人……”
她使勁兒拍解春秋的臉,哭喊道。
解春秋的身體終于獲得靈力,渾身靈力運轉,背后的傷口終于有好轉的痕跡。
聽到藍瞅松鼠的聲音,他努力微微睜開眼睛,卻又瞬間合攏,暈過去。
“主人,周眥還在下面,快救他,快去救他啊。”
藍瞅松鼠哭喊好一會兒,解春秋卻沒有絲毫醒來的痕跡。
“冷叔叔!冷叔叔!”
藍瞅松鼠拖絲毫露出半截筋脈的右腳,在四周爬一圈,卻沒有呼喚到人。
她哭走到懸崖旁邊,看到下方的火焰依舊比之前升高不少,擦擦眼淚,毅然決然地跳下去。
周眥單手背在身后,站在寬劍上,看下方逐漸上升的火苗,不悲不喜,“小易,其實我和你一模一樣,不怕死,卻怕孤獨。”
如今,他卻要孤獨赴死。
“不過沒關系,小藍還活,就夠。”他微微揚起嘴角,看晃動的火舌即將燒到他的衣擺,卻一動不動。
“周眥!”
往日里他最愛聽的這道脆生生的聲音,此刻聽來卻如此心驚肉跳。
他抬頭一看,發現自己不是幻聽,而是藍瞅松鼠真的張開雙爪朝他降落。
周眥兩手張開抱住藍瞅松鼠,彎腰跪在寬劍上穩住身體,瞬間勃然大怒,兇狠地抬頭看向上方,“是誰讓你下來的?是誰把你打下來的嗎?是誰!”
藍瞅松鼠一下子摟住狂叫的周眥的脖子,脆生生地回答道:“是我自己要下來的。”
“為什么?你好不容易爬上去的,為什么要下來?”周眥抱藍瞅松鼠,急得直跺腳。
藍瞅松鼠無奈地嘆口氣,“主人上去就暈倒,我怎么都叫不醒,冷叔叔也不知去哪里,我找一圈也沒找到他。眼看下面的火越來越大,我就下來陪你。”
周眥一臉無奈,平時藍瞅松鼠挺靠譜的,怎么關鍵時候跟解春秋一樣腦袋發懵。
他把抱自己脖子的藍瞅松鼠摘下來,往峭壁上放,“乖,你快走!再不走會死的。”
“好燙。”藍瞅松鼠抗拒地遠離峭壁,然后將爪子深給他看,“我沒有指甲,怕不上去的。”
周眥的眼淚瞬間流下來,哭得不能自已,“可是,你會死的。”
他自己死也就死,反正賤命一條,可是他最喜歡的藍瞅松鼠不能死。
他焦急地看周圍,身體忍不住急得顫抖,可這里禁靈,他沒有任何辦法把藍瞅松鼠送出去。
“要不這樣,我用力把你往上扔,然后剩下的路程,你自己爬上去好不好?”
周眥顫抖聲音跟她商量,卻被后者堅定拒絕。
藍瞅松鼠兩只爪子捧周眥的下巴,非常正經地說道:“周眥,我下來的時候,就知道我會死。”
周眥猛然一征,呆呆地看她。
“主人當初救我一命,我剛才也救他一命,我不欠他什么,我可以自由地決定自己的生死。”
藍瞅松鼠一字一頓地告訴他:“周眥,我愿意陪你一起死。”
周眥突然覺得這輩子他都不會再孤獨。
熱氣升騰,火舌繚亂,在這一刻,周眥和藍瞅松鼠的形象都說不上好。
“小藍,我喜歡你。”周眥將藍瞅松鼠抱在懷里,讓她的耳朵聽自己的心跳。
藍瞅松鼠嘴角彎彎,輕聲答道:“我也喜歡你,周眥。”
突然,她猛地抬頭看向周眥,一臉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我是小藍?”
原來她到現在還不知道當初露出多少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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