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連忙攔下她。
“張嬤嬤說了，讓我在外面守著，不能讓任何人進長公主的房間！”
云香聞言看了長公主的房間一眼，小聲問道：“我也不能進去嗎？”
在云香看來，從她們被派來季府照顧長公主的時候開始，她們和張嬤嬤就已經是親如一家，不分彼此了。
“嬤嬤說什么就是什么了，我們聽著就是。”云朵連忙朝她道。
云香聞言只好算了，蹲著托盤和云朵站在了一起。
“那好吧，我和你一起在這里等！”
屋里，張嬤嬤很是緊張，外面的聲音她都聽見了，飯菜的香味也飄進來了。
張嬤嬤頭疼，她明明是來給長公主做教養嬤嬤的，怎么現在還要從長公主的身上偷東西？
在心里嘆口氣，張嬤嬤爬到了床上，手摸上了小歲歲抱著的小金人兒。
“這么大個小金人兒，得用多少銀錢啊！也不知道是哪個冤大頭送的！”
冤大頭孫大富正被自家老爹提著雞毛撣子追的忽然打了一個噴嚏，一個提氣不穩，就被自家老爹揍老爹給揍了。
“暗格里面的小本子？”
張嬤嬤小聲嘀咕著，終于找到了小金人兒底座上的暗格，然而他還沒把暗格打開，小歲歲就一個翻身，一把將小金人兒抱在了懷里。
張嬤嬤見狀心里一慌，連忙把手收回來。
眼睜睜看著小丫頭嘀咕著“好香啊！大雞腿”，然后張大了小嘴就要朝小金人兒的的胳膊咬去。
張嬤嬤見狀臉色一變，手就伸了過去。
“嘶”的一聲，手上傳來了痛感。
“唔……”小歲歲醒了過來，一眼就看見了張嬤嬤手上的小米牙印，眨巴眨巴眼，“張嬤嬤，我剛才做夢咬的雞腿，該不會就是你的手吧？”
張嬤嬤：“……”
長公主咦，她手上的牙齒印還不夠明顯嗎？
“長公主這是餓了，快起來洗漱一下，吃點午飯吧！”
張嬤嬤說完，就把外面的云香和云朵叫了進來。
“你們快帶長公主過去洗漱吧！”
云香云朵連忙應“是”，心里總感覺有哪里怪怪的。
不過她們是從宮里出來的，謹言慎行還是懂的。
云香云朵一左一右就要帶小歲歲去洗漱。
張嬤嬤的目光就一直盯在床上的小金人兒身上。
心想著長公主去洗漱的時候，就是下手的最好時候。
然而她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剛走了兩步的長公主就轉身回來，她二話不說就爬上了床，抱著她的小金人兒就吧唧一口親了上去，然后將其放進了自己的袖里乾坤中。
張嬤嬤目瞪口呆！
“您……您洗漱一下吃個午飯，還把這小金人兒收起來做什么？”
張嬤嬤心里流出了兩條寬面淚！
小歲歲把小金人兒放好，這才歡歡喜喜的去洗漱吃飯去了。
吃完飯，小歲歲坐在自己的院子里面蕩秋千，張嬤嬤提醒她，“長公主，您不要去屋里休息會兒，睡個午覺嗎？”
小歲歲搖頭，“不睡了，云香姐姐說了，白天睡太多了，晚上會睡不著的！”
張嬤嬤：“……”
蕩秋千累了，小歲歲跑去找三舅母玩兒，張嬤嬤在跟在她的后面干著急，“長公主，您剛得的寶貝小金人兒怎么不玩了？這大冷天兒的到處跑，別凍壞了，要不咱們回院子去，您繼續玩你的小金人兒？”
小歲歲歪歪頭，想了想，道，“小金人是我的寶貝，我要把它收好了，等以后我一個人的時候再玩兒！”
張嬤嬤：“……”季家這樣的人家也不差錢兒啊！
怎么就把長公主給養成了這么個貪財的性子！
小歲歲進了朱秀秀的院子時，朱秀秀正和季友誠吵架。
“季老三你什么意思？你現在就是想與我和離，然后好娶那個長公主是不是？”
“朱秀秀你有病吧？
我什么時候說要和離娶公主了？
還有你，你好好的季家三夫人不做，非要拋頭露面去自己當掌柜做什么？
你把你家夫君當什么人了？
養不起你還是怎么的？”
“你給我閉嘴，誰是我夫君？
我告訴你季老三，我和你沒關系！你給我記住，我朱秀秀和你是沒有任何關系的！”
“你和我沒關系？那你住在我這兒干什么？
你看看你住的這個地方，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我季府的，你要是和我沒關系，你住在這里干嘛？”
“好好好，你說得不錯，我們之間沒有關系，我不能住在這里，那我走！
我走總可以了吧？”
朱秀秀氣急敗壞的出了門，隨后跑出了房間，也許是氣得太狠了，看見了她家的小乖寶都沒停下，直接從她旁邊一掠而過！
“你這人吵架就吵架，就跑什么……”
季老三追出來，提氣就要去追朱秀秀，結果一出門就看見張大了嘴巴作驚訝狀的小歲歲！
“歲……歲歲，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小歲歲眨眨眼，歪頭想了想，“就在‘你有病啊’的時候。”
季老三：“……”
“三舅舅，你為什么要和三舅母吵架啊？”
“我們沒吵架，我們只是正常探討問題而已。”
小歲歲懵懵懂懂，“哦！”
撓撓小腦袋，歪頭沉思，今天學到了一個詞兒，日常探討！
三舅母這里沒得玩了，那就去找外祖母吧！
轉身就朝外祖母的院子走去。
“長公主別去老夫人的院子了，這個時候老夫人也是要午休的，咱們快回院子去玩小金人兒吧！”
小歲歲聞言不由站住了腳步，歪著腦袋看張嬤嬤，“嬤嬤你今兒怎么了？不催著我學習規矩禮儀，還要我玩小金人兒，你不是一直說我玩物喪志呢嗎？”
張嬤嬤：“……”
小歲歲邁著小短腿，不管張嬤嬤就朝著季老夫人的院子跑。
云香云朵連忙跟上。
張嬤嬤無奈嘆口氣也趕緊跟上。
“外祖母！”
“外祖母，歲歲來了。”
小丫頭一進季老夫人的院子，就嚷嚷開了。
季老夫人剛躺下，就聽見小丫頭咋咋呼呼喊“外祖母”的聲音。
“乖寶！你不是在自己院子里面睡覺嗎？昨晚你一夜未歸，你不累嗎？”
季老夫人把小歲歲抱在了懷里，脫去她的小鞋子，將其抱在了懷里。
手一摸，一片冰涼。
“這么冷，快進被窩，別凍壞了。”
小歲歲就嘻嘻的笑。
小腦袋窩進了季老夫人的懷里，小腦袋在她的胸前蹭了蹭，開心得不行。
“你昨晚沒有睡覺，現在不在自己的屋里休息，跑我這里是來作甚？”
小歲歲聞言就瞄了站在一邊的季老夫人一眼，小眼神里好像有些什么東西要表達一般。、
季老夫人看見了，下意識的就問，“你看張嬤嬤的那是憑什么眼神？她怎么了？”
到底是在自己身邊養了那么長時間了，她的一個小眼神，季老夫人自然是能看明白了的！
小歲歲就抱著季老夫人的脖子，小嘴兒湊到她的耳邊小聲的說。
“外祖母，歲歲悄悄告訴你，張嬤嬤她惦記歲歲的小金人兒呢！”
“啊……”
季老夫人整個人都懵了一下，不由看了張嬤嬤一眼，不由笑了。
“張嬤嬤你先到外面軟榻上休息一下吧！等我們祖孫兩說點悄悄話！”
張嬤嬤：“……”
只能聽話的去了。
季老夫人將小歲歲按在被窩里，小聲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懷疑張嬤嬤想要你的小金人兒？”
問完了季老夫人才驚覺道：“你哪兒來的小金人兒？”
“我昨天和七舅舅去神捕臺，在那里認識了好多舅舅，大富舅舅給我的見面禮，是個小金人兒！”
“啊？
好多舅舅？”
季老夫人張了張嘴，隨后才反應過來，怕是老七的那些同袍見歲歲年紀小，人又可愛，所以都搶著要當舅舅了。
搖搖頭，不由笑了起來，也沒問她小金人兒是什么樣的，更沒想過要看一眼。
畢竟神捕臺的人，她也了解一些的，能送小金人兒的，家底肯定不差，老七管著神捕臺，別人給了歲歲什么，想必他也知道，定然會有辦法還回去的。
“睡吧！”
季老夫人拍著這丫頭小身子哄她睡覺，結果自己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
“外祖母您有心事嗎？怎么總是翻來覆去的？”
小丫頭察覺到了季老夫人翻來覆去的，就輕聲問了一下。
“自從上次的賞梅宴以后，有不少的夫人給找了媒人來咱們家送帖子。”
“媒人是什么意思？”
小歲歲當即問道。
“就是給人做媒，幫人想看人家的中間人！”
小歲歲懵懵懂懂的，“那他們來我們家，是想給誰相看啊？”
“還能有誰？自然是你家還沒有成親的四個舅舅了，歲歲啊！你看你未來八舅母……”
“不知道，八舅舅的面向很奇怪，八舅舅的命運像是被誰逆天改動過了。”
季老夫人沒說話了。
“所以八舅舅的事情，我們誰都插不得手！”
“那你七舅舅和四舅舅，外祖母可還能看到他們成婚？”
小歲歲沉默了，“我……我不知道！”
小歲歲有些難受，又把外祖母給抱緊了一些。
“外祖母，您的功力為什么都沒有了？”
小歲歲終于鼓足了勇氣問了出來，然而耳邊已經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小歲歲坐起身來，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外祖母的臉，花白的頭發，隨后又抓起外祖母的手，把上面的每一條紋路都仔仔細細的看一遍。
最后嘆口氣，青絲斷又續，難道外祖母的劫想要破解，得靠外祖父嗎？
沉睡的季老夫人翻個身，繼續打呼嚕，小歲歲爬起來，躡手躡腳的穿鞋走了出去。
床上的季老夫人眼皮動了動，眼角滑落淚水。
失去全身功力，她不悔，失去了女兒，有了這么個小乖寶，是老天對她的恩賜，給她最好的回報。
女兒就算知道剩下這個孩子就會死，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將其孕育生下來。
相對的，自己也知道，想要保證女兒能夠將這孩子孕育生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于是自己愛女兒，也愛她的孩子，一身功力失去了，換回孩子成功出生降臨世間。
如果是事情可以重來，她還會這樣做嗎？
失去功力就沒幾年好活了，季老夫人在心里問自己，最終她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她心甘情愿！
沒有多少時間能活了，看著小乖寶長大，她死也心滿意足，沒有遺憾了。
小歲歲不知不覺走到了季友元的院子，張嬤嬤和云像云朵被她留在了外面，她自己進去了。
王冬雪的肚子越來越大，她看著覺得很是驚奇，一個人的肚子明明那么小，卻能裝下兩個小人兒，慢慢的變得那么大。
屋里有兩個有經驗的穩婆跟著斥候，王冬雪的一舉一動大家都不敢大意。
外面，張嬤嬤被一個黑衣人引到了假山處小聲問。
“東西可拿到了？”
張嬤嬤垮了臉，“長公主像是能看懂我的想法似的，她把小金人兒給裝在了袖里乾坤中！不肯拿出來了。”
黑衣人無奈，只好轉身走了，去宮里復命！
季友元的屋里，小歲歲被人忽然敲了一下小腦瓜子。
“你一進來就盯著你大舅母的肚子看，眼睛都沒眨一下，怎么？想什么呢？”
小歲歲摸摸自己的腦瓜子。
“舅舅多了也不好，誰都能敲我小腦瓜！”
噗呲一聲，屋里傳來了好幾個人的笑聲。
“舅舅多了確實不好，誰都能來和大舅舅搶你，昨天晚上和你七舅舅去神捕臺，可是有什么收獲？”
小歲歲想到了自己的小金人兒，趕緊捂緊了自己的袖里乾坤！
“沒！沒什么收獲，大舅舅你別胡說！
我啥也沒有！”
季友元：“……”小丫頭片子這一臉戒備的樣子，是在防備自己？
“大舅舅，外祖母的她……”
“你外祖母怎么了？”
季友元聽見她說了自己的老娘，臉色就立馬變得很是嚴肅起來，連忙問道。
“外祖母的身體好像不是很好，她的面相，手相，都昭示著好像時日無多的樣子！”
小歲歲在說季老夫人的生命問題，特別的注意自己的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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