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恒壓根就沒有把漣純長公主說的話當回事!

  做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來。

  漣純長公主看得心里窩火得不行。

  剛想發飆,手邊就傳來了小歲歲的信紙。

  她接過來一看,臉色陰沉可怕。

  上面寫著【漣純長公主竟然已經知道我向李家受賄的事情了,完了,這下子我死定了。】

  【等等,漣純長公主說的數字對不上啊!我給李家的可不止十萬兩,不好她這是詐我呢!】

  【還好我聰明,不然就真的被她詐了,坐實了受賄的罪名,到時候把我丟進大牢給季友之那個瘟神去審,到時候就麻煩了。】

  漣純長公主把小歲歲遞給自己的十來張信紙寫著的字全部整理明白,得到的就是這些信息。

  好家伙,她說的十萬兩竟然還說少了。

  漣純長公主閉眼沉思,想了想,問季友之。

  “神捕臺的弟兄們想必已經查封了李記的平安藥鋪了吧?

  季神捕,你說,他們查出些什么來?”

  漣純長公主這話一說,季友之就道,“想必已經有結果了,長公主要是著急想知道的話,臣立馬走一趟神捕臺問問情況。”

  漣純長公主看向皇帝。

  作為公主,能力強是一方面,但是不能搶了皇帝的活兒。

  “去吧!”

  皇帝朝著季友之頷首。

  季友之轉身就要走,然而漣純長公主叫住了他。

  “等等。”

  季友之扭頭看她,只見她正接了小歲歲寫的信紙看。

  看完以后她把那些信紙揉了揉,全部丟進了紙簍中,隨后把紙簍遞給季友之。

  “歲歲練大字的廢紙,你順便給帶出去燒了吧!”

  季友之連忙接過拿著走出了御書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就悄悄拿一紙簍信紙展開一看,第一張上面寫的就是小歲歲剛才讀取的陸澤中的心里活動。

  【平安藥鋪竟然被查封了?漣純長公主到底知道了多少我們之間的事情?】

  【平安藥鋪是什么時候被漣純長公主發現的?】

  【不!漣純長公主才回來幾天?她不可能一回來就能插手朝堂之事,這定然是季友之,是他早就在調查我了。】

  【他是什么時候發現平安藥鋪的呢?】

  【難怪我當初給李家傳遞的會試押題李家沒有收到,事后說是被藥鋪的小伙計不小心給弄丟了。】

  【糟了,若是季友之真的在那個時候就注意到平安藥鋪了,那我們之間傳遞的那么多消息,是不是都被他一直掌控著?】

  這些信息,是季友之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拼湊出來的。

  “這些缺胳膊少腿的大字,真是難為小歲歲了,竟然能給寫出來。”

  看到一張紙上的好多個圈圈,他又不由失笑起來,“不過能看懂她寫的這些,說明我也是很聰明的,竟然給她看懂了!”

  季友之自賣自夸著,將那些信紙收拾好,全部放進自己的袖里乾坤中,這才朝著神捕臺而去。

  神捕臺的人手腳麻利,很快就抓了平安藥鋪的伙計,審問上線及下線,拔出蘿卜帶出泥,牽扯出了一大檔子的人來。

  季友之拿著審問記錄,頭疼不已,果然,陸澤中這個戶部尚書不光在暗中收受賄賂,竟然還敢買官賣官,更可恨的是,云航知縣吳立十幾年前就在通過他的運作,一直都穩坐云航知縣的位置!

  戶部尚書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可有不少年頭了,如果說,戶部尚書陸澤中早就和南疆大巫師暗中勾結,或者說,他也是旬秧的一枚棋子呢?

  那……

  這個時候的季友之不由慌了。

  旬秧的智謀,真真是近乎妖孽啊!

  “老八啊老八,都說你智謀無雙,可在我看來,你和旬秧這個老妖怪相比,那簡直真的不算什么!”

  季友之忽然就有些想念起他的八弟來。

  可惜現在的八弟正在太和殿中答題考試呢!

  沒錯,今兒正是三年一次的殿試日子,按照慣例,每隔三年國家會進行一次的會試,會試過后的第二年春天便會進行殿試。

  而今天正是殿試的時候,為了讓陸澤中等人放松警惕,并且不讓朝中大臣們的目光盯在今日,于是在士子們進入太和殿,皇帝接見親自命題,士子們開始作答以后,皇帝就轉移了戰場,在這里審問起了陸澤中和劉宇恒!

  而現在,季友之看看天色,輕笑一下,再有半個時辰,應該就到士子們交卷的時候了。

  到時候朝中的這些錯綜復雜的人際關系就該讓季老八去頭疼了。

  季友之拿著審問卷宗來到御書房的時候,內閣文淵閣大學士已經帶著一群讀卷官,提調,收卷……等人守在御書房外面了。

  看見季友之,他們全部都圍了過來。

  “季神捕您來了,今日出了何事?陛下竟然連殿試這樣的大事都沒有完全主持結束,此時又是到了閱卷的時候了,陛下竟然一直在這御書房不出來。”

  文淵閣大學士許正忠帶頭將季友之圍住,絮絮叨叨的問道。

  “許大人,陛下是一國之君,他的行為我們做為臣子的不應該揣測才是!”

  許正忠聞言臉色難看,“季神捕你什么意思?老夫何時揣測陛下行為了?

  今日是我朝歷年來三年一次的大考,為朝廷選拔人才的時候,這個時候我等兢兢業業……”

  “行了許大人,您老為國效力,居功至偉,小子知道,但是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王的行為,臣下不應猜測,揣度,我知道您是為了咱們大韓未來,著急選拔朝廷棟梁!”

  季友之打斷了許正忠惱羞成怒的話,想要勸說安撫他一番,結果話趕話的說到這里,他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來。

  “許大人,正好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季友之連忙把許正忠拉到一邊,許正忠一臉的不情愿,“你放手,光天化日,在這御書房前,你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季友之不理會他,把他拉著躲到了沒人的地方,小聲的問他道。

  “許大人,我有件事要問問你,事關去年會試,你一定要想好了告訴我。”

  “?”

  許正忠一臉不解,疑惑不已的盯著季友之,問道。

  “什么事?我可告訴你,老夫一生為官清廉,為了……”

  “行行行……我知道你是好官,清官,為民請命,實乃天下學子的典范。”

  季友之連忙恭維,心里卻在想,這些老頑固,他真是受不了了,要不是當初實在是受不了這些老頑固的嘮叨和做派,他當初也不會跑出去成立神捕臺了。

  論和一群老頑固周旋還不落下風者,唯有季友澤也!

  “行吧!你說,去年會試怎么了?”

  “是這樣,我想問問,去年您在給士子們出題的時候,可有和陸澤中陸尚書探討過?”

  許正忠聞言想了想,腦中出現了一個場景,七月酷暑,陛下稱病不朝,其實大家都知道,是陛下私自微服出宮了。

  他這做為內閣之首的文淵閣大學士得把這會試頭等大事給扛起來。

  會試出題,他得費心費力,觀時下,想古今,還得和另外幾位出題人不謀而合,最后呈遞到陛下手里。

  眼看著學子們陸陸續續入京,再有幾天就是八月中秋了,于是他甚為煩躁。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好友,同科同窗陸澤中前來找他喝酒,那天晚上,他們二人在桂花樹下置了矮機,拿了好酒,筆墨紙硯,二人一邊喝酒,一邊吟詩作賦……

  許正忠臉色一變,腦中一片空白,額頭細細密密的冒出了冷汗!

  “許大人是想到了什么了嗎?”

  “季神捕,老……老夫恐怕是……”

  季友之一把按住了許正忠的肩膀,連忙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許大人隨我來。”

  季友之拉著他的手,走到御書房的門前,侍衛們伸手攔他。

  應該說是攔他身邊的許正忠。

  “陛下要見許大人!”

  侍衛們放他進去了。

  進了御書房,皇帝的臉色一如往常,喜怒不形于色。

  蕭太后倒是瞧著有些疲乏了。

  漣純長公主身旁的紙簍里面丟了不少的紙團。

  小歲歲還在寫著什么。

  看見他和許正忠,皇帝疑惑。

  “你怎么把許大學士帶進來了?”

  季友之和許正忠連忙跪下行禮問安。

  皇帝看得眉頭緊皺,“許大學士可是身體不適?為何身體如此顫抖啊?”

  許正忠以頭碰地,“老臣該死!”

  皇帝擺擺手,“許大學士先等一下,朕這里還有樁案子沒有了解清楚,等輪到你的時候,朕再問你!”

  許正忠應“是”!

  皇帝的目光又看向了季友之。

  “結果如何?”

  季友之把神捕臺的審問卷宗遞給皇帝。

  皇帝一頁一頁的翻看著,臉瞬間黑成了鍋底。

  “簡直膽大包天!”皇帝一拍桌子,怒氣沖天。

  這才只抓了幾個藥材鋪的伙計,還有掛名的東家。以及幾個邊緣化的官員,就審問猜測推理出陸澤中在買官賣官!

  而李家竟然還買了好幾個給族中子弟!

  這些都是李家庶出二房管理庶務的李二爺招的供詞!

  九年前才得勢的李家,竟然在短短的九年時間里,就先后通過賄賂,買賣的方式得了四個職位。

  這些都還不算,李旭做了給事中以后,竟然為京外官員傳遞消息!

  透露超重動向,同樣幫人籌謀官位的行當來!

  皇帝看見這樣的軍中,氣得身體都發抖了。

  “給我拿了給事中李旭!”

  季友之領命:“是!不過陛下,這些事情錯綜復雜,臣請命,讓老八來吧!”

  皇帝聞言,覺得很有道理。

  “也好!朕的新科狀元,該他出力的時候了。”

  皇帝這話一說,地上跪著的許正忠大驚失色,連忙道,“陛下,您還沒有閱卷呢!”

  皇帝聞言斜眼看他,“友澤的文采學識,你瞧不上?”

  “不不不!老臣的意思是,您還沒有看過其他士子門的卷子,若是就這樣點了狀元,恐……”

  許正忠這話一說,蕭太后也道,“證據有了,那些個亂臣賊子跑不了,皇帝先閱卷吧!正好,哀家乏了,先回慈寧宮去休息!”

  漣純長公主也很有眼色的道,“我陪太后回慈寧宮。”

  眾人恭恭敬敬的恭送了太后和公主。

  然后老老實實的繼續跪著。

  陸澤中和劉宇恒跪了差不多三個時辰,就算去掉中途他們吃午飯的時間,此時也連續跪了一個時辰了。

  他暗暗的揉膝蓋,心里暗罵了皇帝和太后,還有漣純長公主。

  小歲歲看著空蕩蕩的鳳椅,一時犯難了,姑姑和奶奶走了,這跪著的兩個大壞蛋的在心里說的話她還要寫出來嗎?

  犯難的小丫頭一時沒了主心骨,那目光就轉到了皇帝的身上去了。

  皇帝本來滿身的怒氣,此時感受到了小歲歲的目光,轉過頭來看見他那一臉的墨汁,就不由噗嗤一聲笑了。

  “凌公公!”

  凌公公從外面推門進來,“陛下!”

  “打點水給長公主洗洗,順便給她拿點點心吃一下。”

  孩子寫了大半天了,怪累的,也不知道她都寫了些什么給皇姐?

  小歲歲此時正心里發怨,聽見皇帝的話,整個人都不由開心起來,沖著皇帝就咧嘴嘻嘻笑起來。

  “謝謝陛下義父!”

  皇帝看著她那黑得只剩兩排小白牙的臉,心情好了不少,瞧瞧鳳椅旁的紙簍子,沖著她道,“把那紙簍子拿過來,讓陛下衣服看看你字缺胳膊少腿的還有多少。”

  小歲癟了嘴,但還是把紙簍子給陛下義父送了過去。

  “行了,你去偏殿洗漱一下吃點好吃的去吧!等下繼續在這里練大字。”

  小歲歲嘟嘟嘴,本想說自己寫了好多,手疼了不想寫,可是想到姑姑說的,只要自己今天把聽見的大壞蛋的心里話都寫下來,就可以不去學堂了,她又乖巧的點了點小腦袋。

  “好的陛下義父!”

  小歲歲去偏殿吃東西。

  皇帝讓人把一眾負責殿試的官員們叫進來,他開始閱卷,而被化了大花臉的陸澤中和劉宇恒繼續跪著,成了眾人圍觀的對象!

  眾人心里不由暗自猜測起來,這二位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這樣跪在這御書房里,也忒丟人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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